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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小区里一片银装素裹,大雪过后,整个世界仿佛都被净化了。

树枝上挂满了晶莹的雪花,屋顶上覆盖着厚厚的雪被,偶尔有几处露出的瓦片,像是点缀在白色画布上的深色颜料。

孩子们在雪地里欢笑打闹,留下一串串欢快的足迹。

小路上的积雪被清扫成堆,堆成了一个个小雪人,静静地守护着这片宁静的雪景。

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气息,让人心旷神怡,整个小区在雪的装扮下,显得格外宁静。

而房间中的两位少女,此时正安静地躺在床上休息。

可爱的鼾声从少女的口中传出,脸颊上还留有淡淡的吻痕,昨夜的秘密,在梦乡中得以守护。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她们安详的脸庞上,宁竹的睫毛微微动了动,睁开了眼睛。

温暖,这是她睁开眼后第一个感受到的。

这种温暖不是暖气带来的,也不是自身的能力,而是思念之人的归来,填补上了心中的空缺。

今天她们的房子不再空荡,醒来不再只有自己一人。

想到这里,一股暖流在宁竹的心中流淌,看着依然在熟睡中的少女,微微一笑,拉了拉被子,即便知道寒冷根本无法对她造成影响,宁竹还是习惯性地为她盖好。

看着黎音精致的小脸,心中充满了幸福。

不过还有些无奈,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可爱的小姑娘,竟然如此……顽皮。

想到昨晚的疯狂,宁竹就感觉有点发麻,不只是头皮,还有其他地方。

咳咳,不能多想,不然脸又要红了。

鼻子动了动,并没有在空气中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她的心也放了下来。

想来也是,毕竟她们两人如今算来,已经不能被称为人类了,身体不再是血肉构成,而是更为纯净的形态,模拟出来的体液自然也不会带有味道。

不过床单好像还有一点潮湿,等会儿拿去洗了吧。

低下头,看着缩在自己怀中,好似一只小猫的少女,宁竹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蛋。

少女的皮肤触感柔软,弹性十足,仿佛是清晨露水滋润过的花瓣,手指轻轻滑过她的脸颊,感受着那份细腻和温暖,有些爱不释手。

就在这时,一只小手覆盖在了她的手背上,少女灵动的大眼睛此时正笑吟吟地看着她。

“嘻嘻,我还以为阿竹会趁我睡觉的时候坏坏呢,就只是摸摸脸吗?”

看着小丫头调皮的样子,宁竹没好气地敲了一下她的小脑瓜:“什么坏坏,你这丫头是不是早就醒了?不对,你是掌控梦境的神,睡不睡觉都是自己控制的对吧?”

黎音嘿嘿一笑,没有反驳吗,而是朝宁竹的怀中挤了挤,但并没有做什么其他的事情,只是靠在她的怀中,静静感受着彼此的温度。

宁竹也轻轻环住了她的腰,将脸贴在少女的秀发上,嗅着鼻间淡淡的香气,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安宁。

“好了,黎音,该和我讲讲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了吧?”

黎音抬起了头,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嗯,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事呢,应该从哪里开始讲呢?”

“就从你离开的那一天说起吧。”

“是哦,那天我从异常局离开后,先去了曾经消失的国家,随后开始寻找千年前邪神的遗迹,发现了……”

黎音缓缓讲述起这段时间的经历,在听到黎家的先祖跨越千年留下的传承试炼时,宁竹不禁有些感慨:“黎音,你的先祖们,还真是一群温柔的人啊……”

“是啊,即便我在试练中表现不佳,他们也还是会给予我通过,并送上鼓励。”

想到先祖们的面庞,黎音的嘴角微微上扬,却又有些落寞。

那样一群对世界,对未来都充满希望的人,却甘愿为了世界,为了人类牺牲了自己,化作历史的长河中的星辰,照亮前方的路。

“后来啊,我去了一趟欧洲那边的人类救援会,认识了一些新朋友。是一支猎魔人小队,很有趣的一群人,只不过所处的环境不同于国内,对他们这样的人十分不友善。”

“那之后呢?”宁竹紧张地问道。

经历过伪神的大举入侵,以及事后开会复盘的她,可是清楚的知道全知神教在国外究竟拥有多么庞大的势力,也同样很清楚它们究竟造成了多么恐怖的灾难。

国内有着完美掌控者、异常局以及悍不畏死的战士们守护,都造成了极其严重的伤亡,国外更是难以想象。

至少有几十个国家,在经历了这场灾难以后濒临灭国。

它们的人口被伪神压榨信仰能量,死伤无数,剩下的幸存者还被转化为了眷族,在土地上肆虐。

若不是后来全世界的人、伪神和眷族突然消失,又出现,且莫名地恢复了伤势,恐怕现在的世界早已不是熟悉的样子了。

“他们已经快到国内了。”

黎音也没想到,这支猎魔人小队竟然会这么果断,在确认了欧洲那些国家对自己等人的态度后,直接选择离开。

而且运气也不错,无论是伪神、从属神还是眷族,基本他们了遭遇就是必死的局面。

这群人竟然挺过来了,开着一辆破车奇迹般地来到了国境线附近,还带着两位异常局的特工,简直不可思议。

听到这里,宁竹微微松了口气,随即想到了另外一桩事,有些气鼓鼓地问道:“那个米娅是怎么回事?快说,你是不是因为她漂亮才给她的剑附魔的?”

黎音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怎么会!她再漂亮还能有阿竹你漂亮吗?而且她足足一米八呀!一米八!”

宁竹在心中将一米五的小黎音和一米八的米娅放在一起对比了一下,感觉意外的有趣。

“你不知道,阿竹!那地方的人全都一米八以上!我在餐厅里一坐,他们还以为我是走丢的孩子呢,丢死个人了!”

听着黎音讲述这段旅途上发生的趣事,宁竹的双颊也越来越圆,最后忍不住对着黎音的小脸一顿揉捏。

“怎么不带我一个呀!这么有趣的旅途,我肯定也想参与的!”

她自然不是喜欢旅游,只是想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经历那些有趣的冒险,想在她的故事中留下自己的痕迹。

黎音自然也明白阿竹的意思,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笑道:“别急嘛,阿竹。以后有的是机会,我们一起去冒险,去探索未知的世界。”

故事还在继续,讲到了常征这个人,以及他走上的路。

如今,黎音已经通过接触水晶巨人的残躯,看到了它的记忆。

它来到地球的时间并不算长,只有数百年,目的也同自己猜的一样,是寻找人类生存的世界,依靠吞噬、同化,将全部人类转化为活晶,以此来壮大自身的实力。

而且,前来的并不是一小块身体碎片,而是它的本体。

想来也是,一小块碎片在茫茫宇宙中,实在太过渺小,意外性太大。

即便分裂自身,来大范围寻找人类聚集点,在效率上会更高,但这样的做法对它来说,同样风险巨大。

在抵达地球所处生态缸外时,活晶组成的巨大球体感应到了神明的存在,原本是想要逃离的,可看到莫名陷入沉睡的它,这家伙竟然起了贪念。

身为宇宙法则化身的神明,并没有睡眠的概念,而这尊神明竟然陷入了沉睡,这让它以为有机可乘。

于是它试图接近沉睡的神明,意图将其击杀,染指真正的宇宙法则!

结果仅仅是靠近,它就疯了。

在法则的影响下,它不受控制地目睹了宇宙的起始与终焉,见证了无数文明的兴衰更迭,感受到了时间的无尽流转。

在那瞬间,仿佛经历了亿万年的沧桑,而这一切,都只是因为触碰到了沉睡神明的边缘。

水晶巨球在疯狂中失去了自我,它的意识被宇宙法则的浩瀚所淹没,最终化为了一片混沌。

那甚至不能被称之为交手,只是单方面的碾压。

最终,这个号称人类命运最终解的存在,解体了,其中一块坠入了生态缸体系当中,坠落在了地球,化为南极。

所以,完美掌控者的核心,还有那些白色的活晶,才会对拥有神明气息的无形双斧和宁竹使用的力量感到恐惧。

那是刻在灵魂深处的本能。

宁竹听得出神,她无法想象融合无数人类诞生的存在有多么强大,更无法想象神明究竟是何种存在。

而那种接近宇宙法则的疯狂,即便想想都有些令人战栗。

“不过我觉得,坠落在地球的碎片,很可能是那位神明自己放进来的。”

宁竹有些不解:“为什么?”

“因为好玩呀。”黎音注视着少女眼底流转的斑斓色彩,嘴角勾起一抹无奈:“毕竟它是神,对于神来说,无论是人类还是其他什么东西,都只不过是消磨时间的玩具。反抗、挣扎,只会让它觉得更加有趣。而那块水晶,不正是一个不错的玩具吗?”

黎音的话让宁竹陷入了沉思,随后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严肃地问道:“小黎音你呢?你也是那样的神明吗?”

黎音被她问得一愣。

哦对了,我现在也是真神,这样看来,刚才的话好像也在说我自己。

“哈哈,当然不是啦,我永远和阿竹躺在一起。”

“去去去,是站在一起!”宁竹没好气地纠正,随后问道:“话说,地球之外的神明是什么样子的呢?黎音你看到了吗?”

“很难描述。”

毕竟没有亲眼看到,只是通过低一位格的水晶球的记忆观测,可能并不是其的真实形态。

“在水晶球的视线中,它是一片在人类理解之外的色彩,既不是光也不是暗,既不是热也不是冷,超越了人类感官的极限。”

黎音尝试用语言去描绘,但发现任何词汇都显得苍白无力。

她只能告诉宁竹,那是一种无法用常理来解释的存在,它既庞大又微小,既遥远又近在咫尺,是宇宙起始与终焉的融合,是时间与空间的交织,是存在与虚无的边界。

黎音的描述虽然抽象,但宁竹也能从她的语气中,感受到那份超乎想象的宏伟。

她闭上眼睛,试图在脑海中构建出那个形象,但很快意识到,任何想象都是徒劳的。

最终,只能放弃,询问其他的问题。

“嗯,如果算算时间,你击败常征的时候,应该是在两天之前吧?那这段时间你干嘛去了?”

而这件事,正是黎音口中,更重要的事情。

“去见了一位老熟人,一个胆小鬼,自私狂……也是一切故事的起点。”

宁竹细心的发现,黎音胸口处,那道永远也擦拭不掉的红色纹身,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