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吃了个饭,刚洗完澡,就被厉寒霆提溜去了书房。
她坐在毛茸茸的毯子上,头趴在茶几上,写了十来分钟了,还只写了检讨书三个大字,她没写过检讨,现在手机电脑都没有,连个模版也找不到。
宽大的茶几上就几张a4纸,一支男人的钢笔,真的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想着想着,司宁的眼睛开始涩涩的,她小心的抬眼偷偷看男人,只见他也换了一身正装,正端坐在书桌前,翻阅着文件,专注的神情犹如雕塑一般,侧脸轮廓分明,线条如刀削般冷峻,每一个细节都散发着一种一丝不苟的气质。
认真工作的男人,果真是最帅气的。
只是看着看着眼皮越来越重,最后直接闭上眼睛睡着了。
厉寒霆本来想看看她有没有认真在写,结果一转眼就看到小丫头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只是手里还依旧握着笔,一动不动。
厉寒霆将文件轻放在桌面上,起身走到她跟前,拿开她手里的笔,随后拿起沙发上的盖毯盖在了她肩上出去了。
两分钟后,他又回来了,只是手里多了一个医药箱。
厉寒霆小心翼翼地将医药箱放置在茶几上,坐在地毯上,熟练地从医药箱中取出一管药膏,接着,又拿出一袋医用棉签。
将药膏轻轻地挤在棉签上,轻柔地擦拭着女孩的手腕,那动作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湖面,生怕惊醒了沉睡中的精灵,眉眼中满是心疼。
他故意绑的很松,奈何女孩的肌肤太娇嫩,哪怕只是短暂的束缚,也留下了两条触目惊心的红红勒痕,如同两道火焰在她的手腕上燃烧。
因为趴着,半边脸被手臂挤的变了形,但不失可爱。
厉寒霆看着女孩的睡颜,不禁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容。他轻轻地抚摸着司宁的头发,感受着她的温暖。
“宁儿,以后就这样呆在我身边好不好?”
司宁睡梦中听到了男人的话,傻傻的说:“好。”
随后,本能的用毛茸茸的脑袋在男人的大掌下蹭了蹭,满足的睡了。
厉寒霆终是无法逃避自己的内心,低头轻吻了下她的额头。
时至今日,他也不想再隐藏了。
今天听到她失踪,他心如坠空谷,仿佛失去了生命中最宝贵的宝物,这种感觉是他从未有过的。
当得知她在火车站时,他的怒火如火山喷发,一发不可收拾。
他当时脑子里就一个想法,把她带回去,永远的关起来,关起来她就不会跑了,他第一次对她有了强烈的占有欲。
明明他只是为了还她父亲的恩情才会收养她的,她早已满了18岁,他对她没有什么义务了。
这么多年,他也是把她当做恩人的女儿照顾的,可就在近日,他才意识到他对女孩的感情早已不是简单的收养之情,而是——男女之情。
也不知道她在知道他这个邪恶的想法时,会不会离开他。
……
一个多小时后,司宁总算是睡醒了,并不是她睡好了,而是胳膊压麻了。
司宁迷迷糊糊的闭着眼,双手张开,伸了个懒腰,这一觉睡的真舒服。
“睡醒了。”
冷冰冰的声音,瞬间将还迷糊的司宁惊醒了。
司宁瞳孔猛然睁大,眼眶中浮现出男人正慵懒的坐在凳子上跷着二郎腿看她的画面。
该说不说,男人这两条腿还真是修长,他要是女人,肯定能迷倒一大片男人。
不像她 ,腿短的跟个胖乎乎的萝卜似的,又白又胖。
果真啊,人比人,气死人!
厉寒霆幽暗的眼眸盯着她,冷声道:“往哪儿看呢!”
竟然这么直勾勾的盯着男人下面看,礼仪课真是白学了。
被提醒的司宁立马回神,脸上全是尴尬和无措。
“没……没往哪儿……看。”
厉寒霆看着她怂的模样就想笑,明明胆子大的不行,还非要在她面前装无辜。
故意问道:“检讨写了多少了?”
司宁低头看了一眼,糟糕,明明就三个大字的纸上,还留了一摊白色的口水……
这要是被男人看到,指不定又得怎么嘲讽她。
而事实上,男人什么都看到了,毕竟男人现在坐的位置高,能清楚的看到女孩的一切。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将茶几上的几张纸抓在手里,嫌弃的扔在了旁边的垃圾桶。
然后手撑着茶几起身,走到男人跟前,伸手,“再给我拿几张纸。”
厉寒霆双手抱于胸前,眉头轻挑,一副审问的态度,“刚刚的纸为什么扔了?”
司宁都无语了,“……”
就要几张纸,还问东问西的。
她还不想写呢!
“扔了就是扔了,我想扔,家里又不是穷的几张纸都扔不起,大不了,等我毕业了,挣钱了我给你多买点纸。”
联想到她在车上也是说,等毕业了,挣钱寄给他,给他养老,厉寒霆有种这狗东西说的不是A4纸,而是那个纸!
厉寒霆打开抽屉从里面拿了一厚沓纸甩在她手上,“赶紧滚去写,写不完晚饭就不用吃了!”
他真怕再和她说下去,他会被活活气死!
司宁手心被纸砸的生疼,美眸圆瞪。
大魔头,不就问要几张纸吗?至于发这么大脾气吗?
不是说了,以后挣钱还他吗?
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几张纸就气成这样。
大魔头!坏蛋!暴君!
厉寒霆看她还站在那不动,“还站在这儿干嘛?”
司宁赶紧转身小跑到自己的位置上,生怕晚了一步,男人又生气。
等回到座位上时,才发现本该在沙发上的盖毯,正躺在她刚刚坐的位置上。
司宁回头看了一眼男人,是他给盖的吗?
司宁由心的笑了笑,又坐回地毯上。
说是地毯,其实男人在茶几的四周铺了足足三层。
她刚来的时候,谁都不相信,每天就喜欢缠着男人,让她坐沙发上玩,一不留神她就溜到地毯上坐着。
那个时候,地毯只铺了一层,男人一天得抱她好几次放到沙发上,时间久了,男人见管不住,就让人在她经常坐的位置又多铺了两层,最上面一层还铺上了上好的白色狐狸毛,既舒服又温暖,三层足足有二十厘米的厚度,很软也不凉。
司宁想着这些虽然看着不起眼的小事,却无不彰显着男人这些年对他的关心和照顾。
她今天是有多傻,竟然还想着离开他。
就算是他要结婚又怎样,只要他不赶她走,她就绝对不走。
司宁拿起笔准备奋笔疾书,一定不再惹男人生气了,只是依旧写完那三个大字后,她又犯难了,开头应该怎么写呢!
这个时候要是有个手机或者电脑能上网就好了。
她左手不停的挠着头发,可就是没灵感。
僵持了大概十多分钟,司宁小心翼翼的看着男人开口,“厉爷,我想回自己屋写,在这儿写我没……没灵感。”
正在翻看文件的男人,视线移到女孩身上,眼神变的严厉起来,“那要不要去祠堂跪着就有灵感了?”
一听到祠堂,司宁立马坐直了身子,装作很认真的样子,“不用,我忽然又来了灵感。”
也不知道是不是男人的威胁起了作用,还是真的来了灵感,她忽然就茅塞顿开,知道怎么写了。
思绪正如滔滔江水,奔流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