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临时搭建的“审讯室”内，两名警察面色严肃拿着笔录本，眼神锐利地盯着最后一位进来的中年女人。
“名字！”
“林警官，您难道失忆了？”赵茹眉头微蹙，她已经想好了，要配合警察演一出戏。
“名字！！！”
“赵茹！林警官，我们先后已经见过三次，您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再问我一遍，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
赵茹表现出十分费解的表情，她知道警察故意将她留到最后，但是这出戏她不得不演下去。
支撑她的除了张涛给她的底气，还有即将回国的女儿苗苗，她不能留孩子一个人在外面。
一个家没了父亲这个顶梁柱已经十分悲哀，如果再没了母亲，这个家就彻底散了。
“年龄。”
“51！”
林贤超继续问：“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周少峰、宋军、蓝丽丽，他们三人的死，你到底有没有参与？”
“没有参与，概不知情！”
“好！我们查到你女儿苗苗今天的航班，她即将抵达海城机场，我想今晚你没办法陪她共进晚餐了。”
“你们调查我女儿？”赵茹顿时沉不住气，女儿是她唯一的软肋，“你们不是答应我，这事情不把我女儿搅和进来的吗？”
林贤超低垂着眼眸，再一次抬起时，“我是答应过你，但是前提是你和本案毫无关系，现在不一样了，张涛被我们抓了，你知道这事吗？”
赵茹听说张涛被抓了，似乎早有预料，握着一次性纸杯的手却在颤抖。
她不敢对视警察的眼睛，尽管她依然坚信张涛不会背叛她，不会供出她，但是警察眼里的严肃和正义，让她有些招架不住，她素来都不是那种信口开河，随便扯谎的人。
“不知道，你们不同意我把老周的尸体带回去火化，我只好每天窝在家里以泪洗面，除了睹物思人，我什么都没有力气去做。
这些日子除了你们公安局的电话，我什么电话都不会接，我就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待着。”
警察手里的笔敲了敲桌子：“这么说，你还不知道张涛被逮捕？”
“是的，毫不知情！”
“这就奇怪了，刚才他们听说张涛被逮捕时，你猜他们脸上的表情是什么？”
“我不关心这些，他们什么表情与我无关，我只关心你们什么同意我把老周的尸体带回去火化。”
“这么急着火化干嘛？氰化钾这东西你知道吧？”
“知道！一种剧毒！”
“呵呵，你倒是挺淡定的，他们刚才就不如你这般淡定。他们告诉我们，张涛以前被霸凌过，周少峰欺负过他，听说你手臂上的一道伤疤就是当初拉架留下来的。”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搞不懂他们为什么还要提。”
“难道你不觉得张涛回国杀人很奇怪吗？难道你早就已经知道，或者这么说吧，是你喊他回国帮你报仇，对吗？”
此话一出口，这间临时审讯室陷入一阵沉默。
“如果没有别的问题，我要回家了，我女儿马上到家，晚上我们要一起吃饭。”
林贤超嗤笑一声：“你回不去了，张涛在里面已经供出你是主谋，他是帮凶，你的刽子手。
赵茹，你还真会借刀杀人。如果不是我们用了某些手段，张涛到现在还在替你背罪。
一个都要死的人，你怎么忍心这么做？你仗着他喜欢你利用他，赵茹，没想到你这么狠毒。”
赵茹情绪有了起伏：“你们凭什么这么说我？我什么都没有做，我根本不知道张涛回国。如果你们没有证据，我可以告你们污蔑。”
坐在林贤超身旁的阮川，这一刻突然鼓掌称绝：“好一招贼喊做贼，赵茹，正常人见到尸体会惊慌恐惧害怕紧张甚至恶心，但是我们反反复复看了你认领尸体的监控，我们发现你光打雷不下雨，这证明你不是发自内心痛苦，周少峰死了一定正合你意。”
“你们这是恶意揣度人心，你们这些擅长分析人性阴暗的警察，内心都是肮脏的。”
这话一出口，林贤超和阮川都讶然了，包括外面正在开审讯监控的一些警察都镇住了。
“你们警察眼里没有好人，看谁都像是坏人，看谁都像是杀人犯，你们看中的是结果，你们根本不追究过程。
周少峰、宋军、蓝丽丽死了，为什么死得是他们不是别人？一个巴掌拍不响，人做错了事情总会受到惩罚。他们一定是得罪了张涛，不然张涛不会动手杀人，他是一个好人。”
既然如此，林贤超决定使出杀手锏，技术部已经利用高科技AI合成的一段张涛的录音。
“赵茹，你不相信张涛供出你有罪？”
“纠正一下，不是不相信，而是我根本就无罪，我才是受害者。你们以为继承老周的财富，我就是成功人士了吗？我的婚姻失败了，我的家庭破裂了，我除了钱什么都没有了。”
阮川暗暗腹语了一句，“尼玛！真是最顶级的高级凡尔赛啊！这女人真气人！”
话都已经逼到这个份儿上了，赵茹还在这边死鸭子嘴硬不松口。
林贤超呼出口气继续说道：“再给你一分钟时间，如果主动承认，我们会从轻处理。如果执迷不悟，策划杀人一定是死刑。”
赵茹知道警察一定不确定张涛是她叫回来的，如果他们真能确定，不会费这么大劲儿搞这么一出。
说到底，无非就是心理战术，老张之前就跟她说过，警察很擅长这一套攻心之术。
为了女儿苗苗，她一定要挺住，尽管她距离被警察攻克下来，就剩下最后一点点血槽。
“张涛死了！”
林贤超冷静地说出这四个字，眼睛死死盯着赵茹的脸观察她的表情。
赵茹心里咯噔一下，她没想到张涛这么快就死了，这一点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他.......怎么死的？”
“服药自杀！”
“什么药？”赵茹眼眉立起。
“氰化钾制作成了一颗鱼油大小的药丸，混在他日常服用的药物中。”
“他服药的时候，你们警察在现场吗？”赵茹脸上浮现出了愠怒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