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以固有认知去理解高维。
最好理解的,就是何清,她虽是以人类的形象示人,但她对环境的感知,本质上并不依靠人的感官,也就不是去看或听,而是通过接收环境的信号,来完成对环境的感知。
人通过眼睛来接收视觉信号,通过耳朵来接收听觉信号,通过手机接收来电信号、网络信号。
而何清直接接收所有信号,换言之她能够看到网络。
在何清的眼中,网络或许就真的只是一张巨大的蜘蛛网。
那提着灯的东西,不知道以怎样的方式锁定了何安在的位置。
何安在无论如何改变位置,那团光都会朝向他的方向。
好在,那东西的移动速度并不快,一直保持着缓慢的匀速运动。
何安在没敢用手电筒去照那东西,因为不清楚用灯光照它,它是否会发生了异变。
它提着灯,是黑暗中唯一的光源;它也是在照明弹闪过后出现的;所以何安在猜测它或许与“光”有着某种联系,因此不敢用光照它,也就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何安在躲避着那东西,而那东西无论距离何安在近或远,都是缓慢的匀速运动。
何安在可不会形成那东西移速慢的认知,蝮蛇再对猎物发起进攻之前,可是趴着一动不动跟死了一样的。
何安在吸引着那东西往层区深处而去,并利用复杂的地形,绕到了那东西身后,之后便迅速跑离了层区。
在彻底跑开之前,何安在回头看了一眼,见那提灯缓慢转过身,依旧是缓慢地朝着他移动着。
看着那缓慢移动的提灯,何安在想到了在网上见过的一个问题,那就是给你一个亿,前提是有一只碰到就会死的蜗牛永无止境地追杀你。
何安在不敢怠慢,务必得抓紧时间,之后不知道还会遇到什么阻碍,只要不离开这里,那东西迟早会追上来。
何安在加快了速度,通过观测,来到了与海院齐平的层区。
随后不得不放慢速度,因为他要通过观测现世的海院,来对比院长的手绘,寻找无名旧约所在的位置。
废了些工夫,倒也没废太多工夫,主要是看地图与辨别方位。
毕竟只需要在意层区内的环境,现世海院中的各种隔绝与防护都阻拦不住另一个维度的何安在,因此只要层区内条件允许,他就直线前进便可。
收容无名旧约的房间中无比空旷,一如何安在见过的那台游戏机的收容房间,只不过无名旧约的隔绝与防护更多,单是那隔音间就套了三层。
无名旧约被收容在一个小的隔音装置中,被孤零零地摆在房间的正中央。
何安在一边进行维度观测,一边从第四维度世界紧接无名旧约。
就当何安在穿过一层层隔音间,进到最里面的房间时,那收容装置内的无名旧约突然张开了嘴,吐出了舌头,似是说了什么。
何安在听不到它说什么,却看见那收容装置有了反应,他猜测,应该是将无名旧约说过的话进行收集。
“***”
突如其来的变故,直接将何安在气到骂出了过不了审的脏话。
学院对无名旧约的研究一直没有进展,院长才有理由停掉对无名旧约的研究,可眼下马上就要得手了,那无名旧约早不开口晚不开口,偏偏在这个时候开口。
无名旧约说的话被记录,一定会惊动研究人员,何安在这个时候狸猫换太子,定然会产生太多不确定性。
没有三把钥匙,无法打开收容着无名旧约的装置,何安在若换出无名旧约,院长他老人家肯定不会同意开启装置。
可是,何安在不知道无名旧约说了什么,如果是些无关紧要的废话还好,可若是什么重要信息,连院长他老人家都没有理由去拒绝,又该如何是好?
前有换走无名旧约的不确定性,后有慢吞吞的提灯,何安在一时有些焦虑无措。
现在是犹豫的时候吗?
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
他何安在就要将无名旧约换了,管它的不确定性待如何。
一年前无名旧约便“出逃”过一次,为何不能再出逃一次?
无名旧约就算丢了,谁又能怀疑到他何安在的头上?谁又有证据证明是他何安在做的?
大不了往高维世界一丢,死无对证。
有能耐你们就去找,拿不出证据,谁也不能指责他何安在的不是。
当初无名旧约“出逃”,他何安在替学院重新收容无名旧约立过功。
谁也没有证据证明无名旧约的丢失与何安在有关系,而何安在却有证据证明自己并无动机,他若图谋无名旧约,当初完全可以私藏起无名旧约不告诉学院。
更何况他还有不在场证明的后手。
想到这,何安在下定了更换无名旧约的决心。
他缓步走上前,距离无名旧约越来越近。
他隔着维度,利用摘星的能力,穿过了收容装置,并将树脂模型送入收容装置之中。
而就在他利用树脂模型对无名旧约进行更换时,意外发生了。
“喵。”
突如其来的一声猫叫吓了何安在一哆嗦。
何安在寻声看去,只见花花蹲坐在无名旧约的收容装置上面,正摇着尾巴看着他。
何安在又要说脏话,可话到嘴边又被他给咽回去了。
“花花呀花花,你咋也来添乱了。”
花花的突然出现让何安在再添无措。
花花的神出鬼没连学院引以为傲的锁龙井都关不住,因此花花出现在哪都很合理,若花花在这,无论无名旧约刚刚说了什么,都可以与花花进行关联,也可以给予院长发挥的空间。
可是,花花除了锁龙井都关不住的特性外,还有一个喜欢一直跟着他的特性。
花花莫名出现在这里,若要强行寻找原因的话,那他肯定是第一个怀疑对象。
如此一来的话,花花便不能留在这里。
又可是,这里不仅有监控,还有花花的小爪印,何安在无法在不暴露的情况下,将收容装置的玻璃罩清理到之前的一尘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