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光彩夺目的少女,既没有浓妆艳抹,也不显得花枝招展。仅仅只是在那一站就有独特的风味,看得出来她这身打扮没少费心。
而且因为等我,即使有大树阴影挡着,脸色也像煮熟的大虾一样。
真的很喜欢这位可爱的女孩,营造的氛围刚刚好。
我拍了拍珊瑚宫心海的肩膀,脸上露出了笑容:“等谁呢?我都站在你身后一会儿了,你也不往后看看。”
珊瑚宫心海显然吓了一跳,随后脸上全是热情。高兴的牵住了我的手:
“你吓死我得了!真是的。”
我们俩在风起地出发,一路往着东北方向,再往正北方向走。她一路对着破碎的遗迹,还有高空俯视下方的树林一阵惊叹:
“别说还挺好看的。”
路上的人类的大多都用羡慕的目光看着我们这一对,珊瑚宫心海脸色一红,我装作一副老练完全感知不到的模样。
“怎么不说话了?”我故意问道。
珊瑚宫心海压低了声音,悄悄的对我说道:“这些人有点煞风景。”
她今天特意换了一身连衣裙,平常的衣服恐怕是觉得我看厌了,或者是今天只有两个人出去野餐显得正式一点儿——恐怕是为了配我这身衣服显得更像情侣装吧。
我们又来到了一处假山,这里风景极好,而且压根儿看不到什么人类。我敢发誓应该是我手指上利用深渊之眼扩散的威压造成的结果。
那些野猪之类的东西完全不敢靠近。
我们选好了野餐地点,遗迹守卫也提前被我清理干净了。我和珊瑚宫心海坐在一块儿,就像是一只狼和一只羊站在一块儿一样。
“你们之前是开会去了吗?没找到你。”我问道。
“对啊。”珊瑚宫心海笑了笑,随后张开口说了一下会议中芙宁娜多后悔之类的丑事儿。
“水龙王嘛,没想到还有这样一面。”我听完后说道。
“差不多吧,我都没见过。”珊瑚宫心海在面包片上抹了一大片果酱,随后送到我嘴边:“这附近的树木怪多的,远处还有丘丘人部落。”
考虑到珊瑚宫心海带来了果炭,我起身下了山,随意的用大刀砍死了一头野猪后拎着猪腿整头死猪拖了上来。
随后架在篝火上烤。
珊瑚宫心海眯着眼睛,出神的看着篝火。脑袋靠在我的肩上,双手放在地上。
我负责轻轻的用手不停的拨弄着猪肉串,珊瑚宫心海对这些肉倒是挺感兴趣的。明明我记得真身好像是一条鱼来着,倒也算一条食人鱼了。
我伸出手指对着珊瑚宫心海的额头轻轻弹了一下,后者立刻捂着脸,右手狠狠捏了一下我的腰部:
“卡维,你会弹乐器吗?”
“嗯,倒是见过一种吉他。会用吉他弹几首简单的曲子,至少拨几个弦没问题。”
“可惜没有吉他。”珊瑚宫心海兴致缺缺的说道。
“不说这个了,晚上我们在这里露宿吗?”我盯着珊瑚宫心海问道。
“无所谓啦,晚上又不是非得要回家。问题是咱们带帐篷了吗?”
“有睡袋,不过我会传送,带个帐篷回来没问题。”
“好啊,那我挑一个帐篷,最好能两个人一起睡的那种如何?”
“好,我去拿。”
“诶?说我还没去过你家呢,你家那边的水池子应该有吧,我觉得风吹的我脸上有点脏了。”珊瑚宫心海突然扭头对我说道:“正好咱俩一起回去。”
“我家可能有点乱。”在路上我给珊瑚宫心海打了一剂预防针,对方却表现的满不在乎:
“怎么啦?你的手下会说闲话吗?”
“说闲话不要紧,就是怕让你名声毁了。”我领着珊瑚宫心海进门,随后将她带进了浴室里:“有点脏,不过我买了一堆化妆品。看你平常那么爱打扮,我也不知道该买什么样的,所以就在须弥里全买了。”
“我倒觉得房间挺干净的。”珊瑚宫心海拧开水龙头开始洗脸,用手拿起香皂搓在手心里,任由香皂咕噜噜的来回在手中打滑。
搓出了一手的香皂泡沫后,仔细的清理着自己的手指:“你在旁边看着干嘛?不准备吗?”
“哦,哦。”我这才如梦初醒的赶紧去收拾帐篷,很快就打包好了。
珊瑚宫心海仔细的洗好手后才开始洗脸。
“话说你是不是有一堆神侍可以支配,都是男的吗?”我将烘干好的毛巾叠成方块儿中递给了她,最近我听艾尔海森说,每个郡主都是可以随意调配神侍的。让我莫名的产生了一点危机感,我并不是她那唯一的最佳选择。
珊瑚宫心海愣了一下,随后接过毛巾奇怪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擦着脸:“你都知道了?是在担心吗?”
“没有!”我有些生气却又不想将气撒在她身上地说到:“我就是觉得......”
我想说她为什么不用神侍来陪着,但又觉得这样说像是在提醒她,弄不好的话就失去机会了,所以转而问道:
“那些神侍们你认识吗?”
“不认识啊,最多有什么难办的事情可以选择性交给他们。”
“其实有什么难办的事情你可以跟我说,因为我好歹也是个队长。手下应该也能处理好那些事情......”
“哦?这算是承诺吗?不过我想找你的时候,你不是忙这个又是忙那个。所以不想打扰你。”
珊瑚宫心海这么一说到,让我觉得心里一阵舒坦。我脸上不禁露出了释怀的笑容:
“没关系的,给我手下说也一样,我实在抽不出来空,也总会有时间睡觉的,用睡觉的时间来帮忙。”
“那也挺不好意思的,咱们俩关系太嗯,我也不好说。”珊瑚宫心海擦好脸后看着那一堆化妆品犯了难:“话说回来,你平常用化妆品吗?”
“嗯,不用的,甚至还没开封。”
“唉,还得我亲自一个一个试。”转移话题的同时,珊瑚宫心海随意挑了一种牌子的雪花膏,打开了盖子后用手指挖了一勺放在鼻尖上闻了闻。
确认挺好用的才依次涂在了自己的鼻尖,眼睛,脸蛋和额头上。
“其实我都退休了,又没什么任务,也没什么工作。我也不需要他们,但是免费的劳动力嘛,不用就白不用。可惜了,都等战争结束后这些人才出来。”
珊瑚宫心海拍了拍脸蛋,揉匀了雪花膏。臭美的照镜子的同时不忘扭头问道:
“你们队长和那些神侍比谁更强一点?”
“大概就是亲兵和军长的战斗力划分吧,回头我问问斯卡拉姆奇——话说你的乐器弹的怎么样?”
“嗯,一般化吧。但是让我写锦囊我倒是挺拿手的。”
在这个时候我听见门发出了滋啦的响声,艾尔海森进来了,手提着新的文件包出现在了我的身后。
我看着那份文件包我的脑袋萎缩了一下,像是平静的湖面突然砸进去了一块大石头一样——怎么偏偏这时候又给任务?
珊瑚宫心海疑惑的看了我一眼,随后又看见了艾尔海森,整个人显得很局促,但很快又坦然面对了起来:
“你好,卡维的好朋友。”
艾尔海森打量了珊瑚宫心海一眼,确认好身份后恭敬的行了一个礼。随后再看向了我:“上面又发来了紧急文件,知道你很忙,我就先放桌子上了。”
那洞悉一切又沉稳的语调让我感到心里一阵清凉。
“呃...话说这次二人观光是不是吹了?”珊瑚宫心海显得彬彬有礼的看着我,尽管看动作她显得很是焦急和不安。
我当着珊瑚宫心海的面打开了文件包,艾尔海森离开前识趣的带上了门。
“上面都说什么了?”珊瑚宫心海凑合过来,随后双眼变成旋涡中不断的摇晃着:“啊,写的好复杂,怎么全是公式看不懂......”
随后珊瑚宫心海跟我道了个别,匆匆沿着楼梯口下去准备离开了。我看着珊瑚宫心海的背影充满了孤单和落寞。
我又羞又恼,说实话,我真想拿着一个玻璃瓶子砸在地上来表达我的愤怒。表面上就是我的身体一动也不动。
随后我看向了桌子上的大疙瘩,拨通好按钮后对着手下们吩咐到马上进屋开会,随后晚上之前赶完工。
做完这一切后我快步来到阳台,打开窗户后看着还没有走远的珊瑚宫心海大声喊道:
“心海!喂!哎!”
珊瑚宫心海抬起头看见了我,脑袋上渐渐浮现出了金黄色的一个小问号。随后穿着鞋子才走干净的石砖道路走到了楼底下:
“事情处理完了?”
“还没有,但晚上之前能完工,你还要来吗?”
“不了,不了,看得出来你真的很忙。”珊瑚宫心海不好意思的将双手背到后面:“看得出来你功底真厉害。”
“也没有你厉害啊...”
“才没有,那么多公式呢。对了,刚刚艾尔海森还问我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怎么认识的?还问我是不是郡主。”
“他啊,就是求知欲太强了。”我有些无语的拍着额头:“那你就全告诉他了吗?”
“这有什么可隐瞒的?”珊瑚宫心海笑笑后又说道:“他是你好朋友,估计是关心你。”
“那你怎么说的?”我期待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们算什么关系呀,所以除了这一条,其他问题我都回答了。”
“哎,那我去你的宫殿找你吗?晚些时候。”
“可以呀,我在那等着。记得拿帐篷哦。”珊瑚宫心海点点头,随后绕了一圈后消失了。
我朝她消失的地方摆了摆手,随后回过身来准备接待我的手下们。
和我的手下吃过饭后,我对手下们做出了分工。我主要的蓝图早就画好了,现在让手下全按照我蓝图的指示去工作就行。
我原以为艾尔海森会照常出言调侃,没想到艾尔海森意外的没有说出任何想法。基本就是认真的当一个倾听者和一个好朋友该做的。
同时在会议结束后作为其他队长,艾尔海森还告诫我,交了女朋友一定要负责,尤其是现在最好精力全部用在女朋友身上。
海渊的建筑工程师总共就我那么一位,我一定能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艾尔海森心里也是这样认可的。而对于这一切我一点把握都没有...
因为我也不确定蓝图上的建筑按照海渊的万物引力能不能建起来。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我并没有感动,并不是艾尔海森身为一个朋友真诚的对我说这些话让我的心无法触动。
而是类似的话,我从其他人的口中听过了不下于几百遍。就像同样的一个魔术,我看了几十遍,我反正不能次次都感到惊讶吧?
我在桌子上想了半天,画好了两个新的尖塔草稿。如何建造半圆宝岛?如何建造全自动化城市,当时我的思路大部分都是珊瑚宫心海手中的那本《海渊建筑指南》,虽然那个时候我很怀疑海渊的建筑是否同样适用于提瓦特一样美观且有效。
画好蓝图后我又设想了一下基本的定理,在确认建筑没有问题后。最坏的打算也就是材料的用料可能会比预期中用的还多一点儿。
将蓝图全部放进文件夹后我便收拾收拾准备去找珊瑚宫心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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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好该带的东西,将珊瑚宫心海重新接到了蒙德。听着远方微风拂过森林传来的低语声,珊瑚宫心海也拿出了乐器准备表演一番。
她拉着我的手示意我在她旁边坐下,随后她摇晃着身子弹奏的乐器,愉快的唱着歌。并用一种鼓励的目光看着我示意我也跟着唱。
我的嗓音唱起来粗糙又跑调,但在那种气氛还有她的注视下,总会不自觉的让气氛被感染。
歌唱的时候我的眼神和珊瑚宫心海的眼神不断的相碰着,我确信我们俩眼睛中都有深情的词语。
我不记得那一夜我们在帐篷里聊到了什么时候才睡得觉,但我们至少聊到了凌晨。
似乎我们之间的情感并没有得到任何的污秽与流言的破坏,第二天我们足足逛到了中午才离开。
还有一些场面,怎么说呢?有时候珊瑚宫心海在我的印象中是形象模糊茫然的。我的个子比她要高的,她矮的就像一个洋娃娃。
在提瓦特下雨的时候紧紧的抱着我的腰间走,我的一只手垂搭在她的肩头上。我觉得我可以给她那种安全感。
我总是忍不住低头想看着珊瑚宫心海的脸,看到的只是粉色的长发以及大片的雨水遮住了我的视野。
珊瑚宫心海脸色通红,搓着小手。不满的推着伞柄让伞好给我遮挡一点,不至于让我的肩膀打湿。
冰凉的雨水我记忆犹新,那斜着雨滴在了我裸露的脖子和打湿的肩头上。
关于珊瑚宫心海的印象,我为什么如此丰富?那么真实?环环相扣。与平淡的生活来回交织着,完全撕扯不开。
那也是因为当时经常见面,我那难以消遣的寂寞和压抑不住的思念是经常会有的。
每次见到她的时候总会很激动,很敏感,甚至有些脆弱。即使是见惯了海渊那沉闷的风景,世间百态。乃至枯叶被卷成垃圾球摩擦在地上发出的声响,又或者是团雀的叽叽喳喳声,每个建筑的奇形怪状。
从坚韧的泥土中茁壮生长的一棵青草,我练吉他时弹出来的音符。即使是漆黑无声的夜里都能使我感到思念。随后泪水打湿眼眶。
这个应该就是爱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