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我还没有睁开眼。就已经闻到了周围难闻的药水味。
“唔……”
下意识的想说话,直到瞳孔越来越聚焦,我才看清了眼前白茫茫的一片。
我躺在手术台上,感觉全身像是被塑料袋包裹了一样难受。
“哎呀,果然超大剂量的麻药并不足以让你失去反抗能力呢。”
多托雷的声音在四面八方响起,就好像每个位置都有一个他一样。
好迷茫,我好像又动不了。
我想艰难的起身,但是就像鬼压床一样,意识还在,只不过无法动荡全身。
“能说话吗?”多托雷问道。
“我这…是…怎么……了。”
我艰难的说完了这一段中文,多托雷的脸庞下一秒就浮现在了我的视野面前。
我还没有被吓到,多托雷就已经开始解释了:
“你刚做完手术,需要一段时间的排异期。然后才能彻底融合,我们把这种现象叫做学术上的——”
“我呼吸好难受。”我自己都听我这声音有些不对劲,又娇又媚。
声音酥到了骨子里,让人听到忍不住的浑身打着寒颤,但不是夹子音。
“……”多托雷又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我只能平躺着,仰望着天花板上的灯泡。我现在的瞳孔和人类的瞳孔构造不一样。
长时间顶着太阳我都能没事。
“干嘛去了?是去解决个人生理问题了吗?”
过了很久,耳边才响起了他的声音:
“我有点后悔给你安装最美的声音线和容貌了。”多托雷这次戴上了口罩和白手套,像按摩一样挤压着我的全身。
“方便拿个镜子吗?”我问他。
“非常方便,千织小姐。”
多托雷拿着一面镜子,双手扶起镜子,对准了我。
镜子里的自己还是白脸皮,瞳孔的话恢复了正常的红色……好吧,确实不正常。
只不过瞳孔虽然是红色,但是能分得清黄绿色的,至少不是个色盲。
自己的全身是赤裸着的,这也能理解,重新植入皮肤后,不能立马穿衣服。
“没什么太大变化呀,还是以前的那张脸。”我说道。
“是的,以前的你就够美了。没必要再给你重新塑脸型。”多托雷应该是在夸奖我。
虽然语气听起来有点让人不舒服,感觉像是嘲讽。
“植入皮肤后,总感觉身体上的细胞哪有点不对。你是不是给我增加了痛觉,还有触觉了?”
我就安分了一会儿,又迫不及待的问了一下。虽然我很喜欢让世界静下来,但是我讨厌孤独。我很怕世界只剩我一个人,我怕我会孤独的想自杀。
可我偏偏矛盾的又喜欢让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因为我又会嫌人类太吵,太碍我的眼。
总之我没把多托雷当人,并不影响我继续和他废话。
“并没有,就只是简单的植入了一张皮肤。以及用刀片刮了你大约亿兆分之一血肉组织作为实验的材料。”
“好怪的分类,我可以理解为这是你们研究员独有的恶趣味吗?”
“这只是追求严谨性,小姐。”多托雷装模作样的想推推鼻梁上的眼镜,但他压根就没戴。虽然平常他也不会戴眼镜就是了。
“也就是说我身体的细胞自己进化了?”我感到不可思议,我的进化周期是一天一次吗?
“这是好事,有了痛觉则是自然选择的结果。因为痛,所以身体会本能的发出危险的信号。”多托雷看上去是在安慰我,实际上,他又偷偷刮了我一片肉。
不对,他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刮的。我感觉到了我的右臂一阵疼痛,再加上视觉上他那穿着白大褂的胳膊肘正在乱动着。
这个实验狂人迫不及待的就要拿我做实验了。
“所以你把我当什么了?随意可以呼来唤去的宠物,还是?”
眼不见心不烦,我干脆闭上了眼睛问道。
“千织小姐,你心中不是有答案了吗?而且我们本身就是互相利用关系,只不过我恰巧比你要强很多。所以从头到尾只是我在利用你而已。”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真等到当事人说出来的时候,还是感到很心疼。
心疼我自己,哪怕都重生了都改不了我被改造的命运。
“我最完美的实验体有自己的小情绪了吗?”多托雷明知故问的问完后,很轻薄的在我脸上吧唧了一口:
“好了,不气了。”
“我还不如小孩呢。”我无奈的说了一句,最后准备昏过去。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应该就能动了。
虽然还有一肚子的话来说,大脑也在运转着。但真等到我想睡觉的时候,我一闭眼就直接睡着了。
我也没做梦,应该是大脑没有这功能。仅仅是闭上眼,感觉自己周围过了很久,我才睁开眼。
“醒了?”
多托雷在我没有睁眼的时候,就对我说的。那熟悉的声音,我不想认出来都难。
“嗯。”我嗯了一声,然后睁开了眼睛。这次没有鬼压床的感觉了,非常的好。
我这才发现我的身下很麻软,很舒服的大白床我就正好躺在上面,美中不足的是床尾有一滩红色血液。
“我该不会被奇奇怪怪的东西给上了吧?”我很平静的问道。
没事,这种事情经历多了。我已经习惯了。
“并没有…当然,你要是觉得我是奇奇怪怪东西的话。”多托雷微笑的在一旁对我说道。
“哦…哦?!”
我瞬间精神了,从床上坐了起来。我身上的触觉都非常的拟人化,就好像现在真的是个人一样。
“我成人了?”
我问到多托雷,后者很无奈的猛的一拍额头:“你不应该先问我是不是我上的你?怎么先问这个?”
“这不很明显吗?”我理所当然的说道:
“明知道自己命运被掌握在他人手里,还要对他龇牙咧嘴。我还没有活的不耐烦,生化幽灵和绝望还没有笼盖这个世界。”
“你对于毁灭一如既往的执着呢。”多托雷躺到了我的旁边,闭上了眼睛,丝毫不怕我突然一个大嘴巴子呼他脸上。
真的,有一瞬间,我确实想一巴掌呼死他。打不过,至少出出气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