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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向然呵呵一笑,晃了晃酒壶,浅酌了一口道:“你小子,眼光还是那么毒辣,没枉费老夫教诲啊。哈哈!”

接着左向然晃了晃脖子直言不讳道:“你们是见到付夜宁那丫头了吧,不错,她进了飞云塔先是来了老夫这里,替林国师确认一件事情,不过她现在要办的另一件事,老夫就不知道了。”

左向然猛灌一口酒,哈出一口气,“国师待我不薄,老夫这辈子恐怕都还不清他的恩情咯!”

咕嘟咕嘟,左向然喉头微动,又来了一大口,晃着所剩无几的酒壶道:“小杜,去请他出来,给各位介绍介绍。”

站在左向然身边的年轻女子沉声道:“是!”便走向桌旁的书柜,不知转动了什么机关,又开了一道暗门。

很快她便从里面“请”出一位身穿华服,但却神色惶恐,走路都战战兢兢的年轻人。

“左老,这不是……”邹开南露出略显吃惊的神色,而凌择宇心中则是掀起了惊涛骇浪,原来他在左州令手里!

“呵呵,南宁王府的小王爷,他是生是死,他现在身处何方,似乎对很多人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事呢,哈哈!”

“左老,您这是要做什么?”

左向然微微睁眼,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开南啊,有你在,老夫自然是觉得这小王爷就没什么用处了……”

邹开南紧皱眉头,盯着左向然微微摇头道:“左老,恐怕要让您失望了,我现在的身份是欢隐宗弟子,您想要做的事,我无能为力。”

左向然轻叹了口气,将酒壶内为数不多的酒饮尽,慢吟道:“寒窗苦读十二载,谋得一官半职,愿为天下民请命,老骨无为,君国失矩,苍生依旧苦,依旧苦啊……”

左向然突然左手一挥道,“送客!”

凌择宇现在也顾不得什么仪态了,即便两股杀气锁定着他,他也立刻一步跳出,瞬间来到床边背起邹开南,面朝左向然退回到暗门前,沉声道:“左州令保重身体,不必再送了!”

凌择宇一步一步退出了暗门,见无人追来,心中才暗松了口气,此时邹开南轻声道:“凌掌柜,你,可是为大内总管做事的?”

凌择宇内心跳了一拍,背上这位爷似乎什么都知道,他的情报来自哪里呢?不过想到他的身份,凌择宇便释然了。

“凌掌柜,不知你刚才说全听我的可还作数?”

凌择宇背着邹开南向飞云塔一层跑去,好奇问道:“南爷,我瞧左州令的意思,是想推举您做老大啊,您不接受我想不通,怎么现在却想着招收我这么个人啊?”

邹开南笑了笑:“左州令能把那位真的南宁王府的小王爷拉出来给我们看,说明他还有更加厉害的后招,那我去做这个空架子的老大有什么意义呢?何况他想做的事情,可比表面上看起来,要可怕得多……”

凌择宇默默点了点头,突然停下脚步道:“南爷,您又是怎么信得过我,一定会为您做事呢?”

“凌掌柜神行百变的称号,在安元城还是很出名的。既然凌掌柜明面上是久通包子铺掌柜,又能暗中替大内密阁做事,那么与我们欢隐宗合作,是不是也可以呢?”

“南爷,你刚说的可是为你个人做事啊!”

“哈哈,别叫我南爷了凌掌柜,称呼我开南就好,那么我们现在以个人的名义谈谈合作如何……”

“得嘞,开南爷有何吩咐?”

两人窃窃私语,离开了已经变得空旷的飞云塔。

飞云塔二层暗室内,左向然盯着凌择宇背邹开南离开的暗门看了一会儿,接着微微昂起头,闭着眼捏了捏鼻梁,不知在想些什么。

左向然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道:“小杜,送小王爷回去,再打点酒来。”

“是!”

年轻女子的手已不再颤抖,带着面色苍白浑身颤抖的南宁王府小王爷周邦彦,回到书柜后面的屋子,消失不见。

接着左向然转头面向郦琦峰道:“小郦,你一切照旧,注意新城的治安问题,最近似乎有人在暗中集结渝州的流寇山匪,去吧。”

郦琦峰犹豫了一下,沉声应是,离开了暗室。

左向然接着对坐在地上的公输柷道:“你就先不用回公输家了,去庄怡镇的酒馆,给从鲁家逃出来那小子打下手,什么时候他说你能出师了再来找我……”

左向然话还没说完,公输柷腾地从地上站起身,面色不善道:“左州令,我是公输家的机关师,和郦家共事可以,但是去给鲁家人打下手,您不如在这里把我杀了好了!”

“呵呵,年轻人嘛,气盛些是好事”,左向然左手按着脖颈晃了晃脖子,“只是公输家的机关师,这是什么很响亮的名号吗?老夫只听说过公输家炼器师的盛名啊……”

左向然顿了顿,昂起头从酒壶里滴了几滴酒液到嘴里,咂吧了下嘴道:“你的傲气志气和你现有的实力,真的匹配吗?你能带给老夫什么价值呢?你在公输家,有多大的力量呢,公输家的小机关师?”

公输柷愣在了原地,他张了张嘴想要辩驳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最终只得低下头,非常小声地说了声是。

左向然微微点头,对一直沉默不语的年轻男子道:“大壮,带他去备马车,去庄怡镇,最近你也待在那里,届时小杜会去接应你,你们一同去趟洛城,帮我带句话,乐宇他应该会有些想法。”

身高体壮的男子露出担忧的神色,“州令,您的安全……”

“这是命令。”

左向然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男子神色一正,鞠躬行礼道:“遵命,州令!”

男子转身,离开,丝毫没有多余的动作,身形很是板正。公输柷没有说话,赶忙跟了上去。

左向然轻叹一声,下床走到桌边,将酒壶放下,佝偻着背咳了两声,说话的声音变得虚弱起来。

“老板娘,说实话,老夫还有几年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