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淮海从回忆中渐渐回过神来，他收回视线，眉宇间染着几许复杂的情愫。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缓缓开口：“我来看你。”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像是经过岁月沉淀的老酒。
说话间，他突然满脸担忧地看向虞歆：“歆宝，你们医院经常出现医闹的情况么？”他的眉头紧锁，眼中充满了关切和忧虑。
虞歆微微一怔，她没想到他这个仅仅只在今天才靠过一次谱的爹，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女人轻轻地摇了摇头，语气淡淡开口：“偶尔会有，但大多数患者和家属都是理解我们的。”
她的声音虽然平静，但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无奈。
虞淮海看着女儿的神情，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
“实在不行，你就跟你妈妈一样去研究院，不一定非要在医院上手术台。”
虞歆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语气坚定无比：“不，我喜欢医院。”
“也喜欢心外科。 ”
男人无奈地叹气：“哎，你真是跟你妈一样，倔的很。”
她再也没有接话，而是侧着头看着窗外，神情恍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沉默片刻后，她头也没回一下，轻声开口：“老虞，我有些事想要问问你。”
虞淮海知道她想问什么，无非不就是想问白书谌跟她妈妈的事。
这件事，他不想讲，也不愿意讲。
他将手轻轻搭在她纤细的肩膀，“一起吃个饭吧，歆宝。”
“有什么事边吃边聊。”
虞歆刚想拒绝，但一回眸，就看见他的眼神正看着开车的司机。
她明白了，有外人在。
有些话，她确实不该问出口。
虞淮海带虞歆来了一家，名为“江南御膳房”的私房菜馆。
这家菜馆坐落在静谧的郊区，仿佛与世隔绝，散发着一股宁静而古朴的气息。
走进店内，一股淡雅的木质香气扑鼻而来，与外界的喧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店内装修得古色古香，每一处都透露出浓厚的传统文化韵味。
假山错落有致，池塘里游鱼嬉戏，水面波光粼粼，映照出四周的景色。
花园中，各种花儿竞相开放，色彩斑斓，花香袭人，令人心旷神怡。
他们穿过假山，来到了一间名为“南韵”的包厢。
包厢内同样充满了古典的气息，木质的桌椅，雕花的窗棂、悬挂的书画，都让人仿佛置身于古代的宫廷之中。
墙角的宫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灯罩上绣着精美的图案，与整个包厢的装修风格相得益彰。
虞淮海坐下后，开始点菜。
他点的每一道菜都是虞歆喜欢吃的：清宫屉排骨、南乳松鼠鱼、燕窝鸡丝汤、酥炸金钱肺头、蝴蝶虾、浮油鸡片、丁香豆、麻辣牛肉……
从精致的点心到色香味俱佳的主菜，无一不体现了他的细心和体贴。
不一会儿，菜品陆续上桌，每一道菜都摆盘精美。
可虞歆无心吃饭，她斟酌了一下用词，但还是选择用最简单的方式问他：“老虞，我想问你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你能不能坦诚的回答我？”
虞淮海给他一边夹菜，一边漫不经心问：“什么？”
她垂下眼帘，索性把心一横，小声问：“你是我亲生父亲么？”
男人闻言脸色一沉，眸底流露出愠怒，顿时声音拔高了几个度：“虞歆，不要开这种伦理的玩笑，是谁教你问老爸这样的问题的？”
虞歆看他的眼神，那是真生气，不像是装生气。
她语气弱弱反驳：“不是你说妈妈从来没有拿你当过丈夫，也没爱过你么？”
“还说她心里只有以前的恋人，完全拿你当工具人。”
他一脸不悦，沉声道：“歆歆，我跟你妈妈之间的事，是我跟她的事。”
“但你绝对是爸爸的亲生女儿。”
“以后不许你再问老爸这种问题， 太伤人。”
“你自己不会照镜子看看么？你跟老爸长得多像啊！”
虞歆实话实说，也不存在打击人：“老虞，就是因为我不像你，所以我才怀疑的。”
“我不仅长得不像你，而且智商也不随你。”
虞淮海眼睛一瞪，“胡说八道什么，你长得跟爸爸最像了，不然你能有这么漂亮？”
“还有你别小看你老爸的智商，我要真没点过人之处，你老妈当年能看上我？”
确实有几分过人之处，那就是脸皮特别厚。
虞歆也不跟他废话了，把手心往他面前一摊，“老虞，给我几根你的头发。”
她跟傅庭骁的dNA报告，明天才能出结果。
但是即便排除了她跟傅庭骁，没有任何狗血关系之外。
她还是想知道，自己的亲爹是谁。
不然，她心里不踏实。
虞淮海彻底无语，他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我说你这孩子，在想什么呢？”
“我跟你妈以前是合法夫妻，我为了娶她付出了天大的代价，你爸我才不至于当个傻冒接盘侠。”
虞歆满脸好奇：“付出了什么代价？”
虞淮海眉头微蹙，脸上的表情变得讳莫如深，“这不是你小孩子该操心的事情。”
她再次坚持：“那你给我头发。”
男人拗不过她，只好投降，随意薅了几根头发下来递给他：“行，给你。”
“跟你妈一样，倔的很。”
她把头发收好后，又继续追问：“老虞，我妈当年跟白书谌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分开？”
虞淮海闭口不谈这件事，端起酒杯喝着小酒，但脸上的表情却说不出的落寞：“你妈妈的事情，别问我。”
“问我，我也不知道。”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就是不知道。”
虞歆抿了抿唇，抛出一个诱饵：“你不说我也会自己去查，你要是说了，说不定我还能帮你家三个女儿，介绍个好对象。”
“不稀罕！”
“不稀罕当时你还让她们，代替我嫁给傅知行？”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是因为爸不想让你受委屈，傅知行还没跟你结婚就搞出那种事。”
“这种男人，不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