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客厅。
先生和财神二人,面无表情,坐在沙发。
吴霞出面陪着,心里却暗暗腹诽。
先生一向温和,怎么表情这么严肃?
还有财神,一会儿功夫,皱眉,放松,愣神,脸色变换不定。
难不成,致远犯错了?
……
越想越担心,忍不住提前打预防针。
“先生,致远是不是没做好工作?您二位放心,等会儿他回来,我肯定帮着你们收拾他。”
说着,微微一顿,接着道:“不过,他到底还年轻,工作上难免有些经验不足,做事可能不尽人意,待总结得失,往后肯定能更上一层楼。”
不尽人意?
没有,绝对没有,已经足够好啦。
再上一层楼,可不敢,再多家里可吃不下。
先生想着,不禁侧目,瞥了眼财神,心里叫苦。
财神啊财神,你说你,让我装什么严肃?
大喜事,高兴还来不及,摆着个臭脸,算怎么回事?
……
想及于此,便准备说话。
却不料,财神轻咳一声,率先开口。
“那个……小吴啊,你放心吧。致远虽说考虑不全面,但是吧,好歹没有酿成大错,还可以补救。等会儿,先生和我会把他引上正途。”
说着,抿了下嘴唇,“毕竟,孩子很有培养价值嘛。”
吴霞来回看了二人一眼,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刚才也是关心则乱,沉下心再一想,发现不对劲。
如果真这么严重,又怎么会来家里?
直接从单位把人叫走,不更容易处理么?
估摸着,致远又闹出什么大动静。
兴许有言在先,或者早前有约定,财神眼馋,不方便直接索要,又想捞好处,拉着先生助威……
想通之后,吴霞莞尔一笑。
“先生,财神,我去厨房帮忙做饭,您二位呢,要不再商量商量?”
望着吴霞背影消失,二人秒懂。
财神撇撇嘴,叹了口气。
“先生,不说我说您,肯定是您漏了陷,正主还没出现,就被人看破,等会儿,这戏还怎么唱?”
“财神啊,我在尽力配合嘛。”
先生也很无辜,摊了摊手,转而道:“直接和致远说吧,这孩子明是非,懂进退,知分寸。咱们张口,他一定不会推诿。”
财神喝了口茶,不禁啧吧着嘴。
“这不是从孩子手里要东西,抹不开面儿么?”
说着,叹了口气,“哎,你说,老陈和克浓,咋就一玩一个准儿?”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嘛。”
先生微微带笑,又问了句,“还玩么?”
“玩。”
……
几分钟后,旅长和林致远,一前一后回来。
打完招呼,落座。
旅长嘴角噙着笑,看着三人,就差直接挥手示意,说一句,请开始你们的表演。
林致远呢,先生和财神为何而来,早就了然。
隔壁连环亏,可没有白吃。
嘿嘿一笑,挤眉弄眼,“周伯伯,云伯伯,您二位来嘉奖我么?”
财神立马进入状态,板着脸,冷哼一声。
“嘉奖?你个臭小子,闯大祸喽,居然还不自知。”
先生微微点头,很是认同,附和道:“不错,闯大祸啦。”
财神轻轻拍着茶几,又进一步。
“筹备、招工、生产,在明年入冬前,四个亿订单,怎么可能完成?到时候,就是违约,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先生跟了一句,“对,赔不起。”
这……
想配合您二位演戏,逗个闷子。
关键是,这演技也太……
林致远相当无语,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扫过,几秒后,徐徐开口。
“陈伯伯,云伯伯,您二位放心,特经局别的不说,执行力没问题。不就是几十个工厂么,肯定不会出差错。”
财神一怔,瞬间回神,又连忙找补。
“协调部门太多,你们人手不够啊。”
林致远满不在乎,摆了摆手。
“没事,没事,特经局有两千多吨黄金,还怕使唤不动人?”
财神眼珠一瞪,“什么特经局,那是户部的。”
“嘿,云伯伯,不对吧,临上任前,我接到任务,优先局内发展,若有盈余再上交。”
林致远说完,故作沉思,紧接着提议。
“这样吧,特经局出一千吨黄金,找工程兵,沿着草原,帮忙建设五六十个大型工厂,工期呢,就三个月。”
说着,侧目看向旅长,笑问:“陈伯,你们接么?”
旅长哈哈大笑,一拍大腿。
“接啊,必须接。一千吨黄金,别说五六十个,一百个也没问题,有了黄金,我在找财神换肉,也能给他们改善改善伙食。”
财神顿时傻眼了,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
“那个,致远,即便有工厂,你也没人啊,工人还好说,当地就能招,技术人员呢?”
“这还不好办?”
林致远反问一声,看向先生。
“周伯伯,一吨黄金,换您分配一个技术员,或者中级技工,支援几个月,您乐意么?”
先生不假思索,轻笑回道:“当然,支援几个月,报酬一吨黄金,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财神突然想到什么,喝了口茶。
“致远啊,你还是想得太简单,地方上可不一定支持。”
林致远往后一靠,显得极为自信。
“不怕,明天我就放出风,特经局有几十个大厂在选址。相信有点脑子的负责人,肯定会屁颠屁颠找上门。到时候,说不定,他们还得给我好处呢。”
财神急得眉头紧皱,咋回事,咋就不按剧本来?
“那个,致远,这么大项目,你把握不住,还是我来帮你吧,谁让你是我大侄子呢。”
话音刚落,先生悠悠一声。
“好啦,财神,你可别说喽。本来啥事没有,让你这么一说,少了一千多吨黄金,地方上还要给特经局上供。再说下去,我那九套大型设备可就没得啦。”
旅长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
“哈哈哈,先生是翩翩君子,财神又一本正经,就您二位的演技,糊弄致远,怕是想多了。”
林致远也不再装,嘿嘿一笑。
“君子欺之以方,周伯伯,您啊,太面善,不适合扮演坏人。云伯伯呢,又太端着,说话语气不够狠。”
话音刚落,旅长冷声询问,“小子,你话里有话啊!”
林致远一怔,继而摆手,“没有,绝对没有,就字面意思。”
说完,连忙转移话题。
“那个,周伯伯,云伯伯,后续我本来也没想操心,劳烦您二位受受累,接下这个摊子。我呢,还有新计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