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峰议事堂。
几大长老聚首,宗门外处理事宜的也回来了,难得人员再次坐满,除却扶摇山主不在以外。
宗主之位上,一个奶娃娃寻时间换了套合适的绛紫法衣,套在身上就像是个刚入门小道士一般。
就连那些披散的头发也被不知谁人扎上了两个啾啾,用的红缎缎。
他抬起小拳头,故作高深地咳嗽一声,“咳哼…”
两边一排过去的山主长老们瞬间意会到,齐声开口道:
“宗主!”
忘稚龇牙一笑,眼弯起月牙角度。
升卿抬手就想给他屁股上来一鞭子……纵然实在有些大逆不道。
每过几十年,便要陪他演上几年过家家。
“此番宗内魔堕奸细从上到下清理一波,暂时安全,但诸位还需要多加谨慎,小心渗透…”他坐不住那个让他脚悬在地面的椅子,便跳下来在大殿上边走边说。
开场之言说明之后,接着由长老们开始一一上报此番清洗所获,顺流摸源,将可能出现问题的地点标记清楚,此后还需再去二次清理一番。
“本尊此行……”
“……”
会议看似无聊,实则还是有一定趣味,每位尊者都在使用自己的灵力,进行现场场景构建。
将人员,时间,地点一一说清。
就像是3d虚拟成像一般。
由于郁眠和宁玥是跟着升卿回来的,因此两人也破格被带到殿上。
郁眠原本想要站在一旁就好,谁料升卿威胁她,若是不一同坐下,那就只能坐她腿上。
她只能乖怂将屁股沾一点点在尊者软座上,这些软座都是统一设计,上面专刻有符文和归属,属于专人专座。
若非升卿同意,他人沾染不得。
带有自动清洁,聚气凝神等作用,摆设数百年依旧纤尘不染,无需打扫。
宁玥则是来到珩玉尊者身后,她师父见怀慈尊者如此宠徒儿,在此会议上,自己也不能丢了为师之礼去。
但碍于自己与徒儿毕竟性别有差,便给她做了一把小马扎。
宁玥看着这现场用牌位料子做的小马扎,一时面色一顿,不知该不该坐,但毕竟师父一番心意,她最终选择正襟危坐。
腰板挺得笔直,双手放在双膝上,一派好好弟子的模样。
两人在看着诸位尊者讲解时候,终于理清楚一些只有宗门顶尖人士才能够知道的辛秘。
东域作为直面魔祸的第一关卡,整个域内底下一直暗流涌动,道消魔涨,魔涨道消。
自己戒指内上回收缴到的魔册,是类似培育凡俗魔兵的种子,这东西的数量并不算少,只是大多都被宗门专人收缴了。
却依旧有一部分跟随特殊的渠道,传播到一些不清不楚的地方。
往往都是些不与外通,闭塞小区域位置。
例如村庄,小镇……
这些地方因为情报闭塞,且数量分散众多,无法一一排查出来。
而城镇内,一旦出现人员诡异伤亡,就很容易被找出来,在襁褓中掐灭魔苗。
魔尸海域,就在东海之滨,前两年扰动频频,被升卿清理一遍之后,安静一段时日,最近又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由常驻天门关的千关长老负责镇压,他所修杀道,以杀养杀,浑身血腥之气上百米外就能闻到。
上回升卿说明魔将之后,宗内长老被派出七成,在九州各地开始暗中搜查起来。
但由于不确定其余宗门内是否有魔堕奸细,因此此事暂时隐而未发。
两月多后,五宗大比将要开始,届时是个上层会面的好机会,虚虚实实,借题发挥……
……
郁眠听着这些秘密听得起劲,目光总是随着尊者开口的位置转变着,脸上带着一丝憧憬看着。
直教一旁原本百无聊赖的升卿眸子一盯再一盯,直到郁眠觉得背后毛毛的,才转过头露出个乖巧的笑来。
顺顺毛,莫要乱吃醋。
升卿见她坐得远,一把捞住腰部,将人拉近点,这才面色稍缓和一分。
一众人按顺序过来,终于轮到了升卿位置上。
她没有多言,只是将自己吊着的几颗魂珠展示出来,“惊怒与苦哀魔将,于镇魔塔内发现,北域兴许有异。”
“镇魔塔?怀慈尊者可是去过?”忘稚提起北域,便想起故人,遂开口发问。
“本尊清剿了塔内魔魂,于九层塔顶发现。”
……
北域所守宗门乃是五大宗中最没有存在感的北冥宗,宗内弟子也不是按照寻常手段招收,大多是三大隐世世家的子嗣传承。
也就是说,北冥宗虽名为宗门,实则乃是三大家族合并而生,其中纽带关系甚重,且极为看重血缘亲疏。
其余四宗有事,一般较少去寻北冥宗之人。
其余四宗弟子也不太爱和北冥宗打交道。
因为那些在血脉等级下成长起来的弟子,虽然拥有特殊的家族血脉和能力,同时也眼高于顶,觉得外人都是些低贱普通的血脉。
郁眠沉默,难怪这次五宗大比要定在北域,一来让未来的修仙界中流砥柱们瞧瞧即将到来魔祸的残忍,二来就是破冰。
其余四宗偶有往来,但这北冥宗就是个独行侠,不利于团结。
兴许到时候宗内高层会去不少……
看似是将弟子拉出来练练,实则还是宗门与宗门之间的大事。
亦或许,会将他们比斗的胜负作为筹码也说不定。
看来此次大比不太一般啊……
一旁升卿说完正事后,话锋一转,眉眼微挑起,语气认真,语速流畅道:“本尊欲与玉浮山首徒郁眠,结为道侣,同修同德,共扶共助,还请诸位届时来贺。”
郁眠正垂眸沉思着,忽然就被几道炙热的视线凝在面上,紧接着就是更多的视线,好像要将她盯出花来一般。
她抬起眸子。
?
蛤!
修士神识强大,她只花了不到半秒,就将刚刚耳畔边被忽略的话语完整修复清晰。
飞速转头看向升卿,眼中是震惊和不可思议!
这么严肃的时候,几十位长老在场,你就这样水灵灵说出来了?!
这…不合适吧?
她面色霎时红透,从未有过这般快速得染上霞色,但顶着这些或探究或疑惑或不解的眼神,郁眠咬了咬舌尖,清醒一瞬。
随后动作缓而坚定地牵上了升卿的手,以此表明自己的心意。
在场之人对她是长辈,亦是强者,但对于升卿而言是同门,甚至小辈,自己若是与对方在一起,便不能太怯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