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上前去,仔细检查死因,没有出现因为魔气或者邪修的阴煞之气而死的,更没有灵力。
伤口都是正常的刀伤,或者啃咬,或者被石头砸伤。
也就是说,很可能就是被同族所伤。
但是……这些尸体堆放的也太密集了吧。
郁眠仔细翻过几具已经开始腐烂的身躯,脖子处的断口显露出来,是被带着锯齿状的环形刀割喉。
这种刀可以割牧草,是这边常见的刀形。
她目光在地上逡巡一圈,落在了一把生锈的刀上,灵力控制直接悬空到面前看去,上面还挂着些许血腥。
控制着刀比划一下,从身后割断刚刚好……
但是这个姿势,除非是被人毫无防备攻击,或者手脚被捆住,不然不会割得这么利索。
有点像是自己人作案。
宁玥也瞧出点奇怪,她道出自己的猜想:“师姐,这些尸体有点像是自相残杀。”
里面互相攻击的痕迹非常明显,似乎是自己人之间起了内讧。
什么样的内讧会让整个族群全灭?
周围一圈检查过,没有血迹斑斑外溢的情况,也就是没有人身上带着血迹离开,在草地土壤里留下血点。
那么情况便有些明了了,这些人真的都是互相砍伤自杀,连几岁的幼年孩童也不放过。
郁眠找着找着,翻到一具看起来动作表情诡异的尸体,她狰狞的笑着,那动作好像是……自杀。
:“也有一些是自杀。”
难道是吃了什么致幻物?
郁眠忍着恶心,将一个肚子被剖开的的尸体胃部轻翻检查,主要是肉食和一些奶制品,没有发现明显致幻物情况。
那么看来就是有待商榷的问题了。
“我们检查完了,你们是要将他们都埋了吗?”郁眠直起腰询问道。
“还有洒上白土!”那个主事之人开口道,将背来的白土展示出来。
郁眠看了眼,生石灰……
“行,我们来吧!”宁玥开口。
两人一同抬手掐诀,虽然有所不同,但殊途同归,将那些生石灰卷起,覆盖在每一具身体上之后,一同朝地而去。
郁眠弯下身子一拍。
宁玥则是抬脚一跺。
地面翻涌吞噬,将那些尸体吞吃到底下四五米深度,最后恢复表面草地。
这一手地动起伏,将那些人惊得目瞪口呆。
郁眠想起了服饰刀具用品,想着这些人也多少出力了,便取出一些精铁矿,用琉璃净莲直接淬出铁水,凝成各样式的生活用品与弯刀。
顺带拿了几张以前扒的不入流凶兽皮,足有小帐篷那么大,厚实的很。
“他们的东西我都让随之入土,这些姑且算作你们的报酬。”她挥手将东西送到对方面前。
那留着黑胡子的中年男子看着眼前的神迹,连连弯腰,就差跪下来了,可他们的信仰不容许他们下跪。
数百人齐齐鞠躬,就像是受惊的海葵似的。
“谢谢仙道!”
“多谢仙道人!”
……
郁眠有些不习惯这种场面,摆了摆手,准备和宁玥离开去寻找此事的线索。
那些东西对她而言,不算是什么很特殊的东西,不值得这样的感激。
“师姐可是害羞了?”宁玥笑问道。
郁眠点了点头,又摇头,解释了原因:“我只是觉得自己没做什么,受之有愧。”
“但值得与否,其实要站在受者身份角度考虑,你提供的恰好是他们所需要的,那么理当受到感激。”宁玥细心开解道。
反之亦然,有的人做些自以为感动的事情,却并未给所受者带来什么有用的影响,那便是无用之功。
“这倒也是…”郁眠豁然开朗。
“这青河族之事,你瞧着倒像是什么的手笔?”身边跟着的可不是普通女主,而是重生拥有两三百岁阅历的女主,郁眠还是要多问些才是。
宁玥抬手抵住下颌,原本还比较轻松的面容顿时变得有些凝重,若说和这手笔很像的,那便是后期镇魔塔倒之后,从中逃出来的一种魔魂,噬心魔。
但是,镇魔塔没理由出事……
现在才什么时候?
几大化神巅峰,甚至还有合体大能坐镇。
“噬心魔魂,没有肉体,会寄生在生命身上依靠汲取生命力不断壮大。”
“最弱的噬心魔寄生范围大概方圆百米,只要确保没有生命就好,随着它不断壮大,寄生逃脱范围会一直扩大……”她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郁眠心里咯噔一下,那岂不是!
“探查此任务的弟子…”她开口道。
这些普通的凡人虽然数量可观,但是无法越过这条宽阔的黄途河,也就只能被困在北域。
但是修士会飞行,且能够探查清楚情况,那个弟子肯定靠近看过,寄身距离也满足了。
“不好,若真是如此,那宗门那便便危险了。”宁玥面色有些严肃。
但最危险的是,那东西是否寄生并不清楚,这沿河还有上百个族群,万一还在这些凡人中央呢?
“我这边灵信一封到宗内,你我继续探查一番,沿着河岸全部看一遍。”宁玥手上动作极快,指尖飞快就掐好指诀,这种事情,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
“好。”
两人信件发完后,便准备回到刚刚所在地方,追上那伙人观察一番。
幸好他们肉体凡胎,即便骑着马,也没有很快,不过片刻就被两人追上。
隐身跟在人群之中。
如若是被寄身了,可以用勾魂摄魄的手段来验证,郁眠取出离魂扇来,一个一个飞快扇过去,发觉不对后瞬间将魂安回去。
被剥离魂魄的人只感觉自己好像突然上帝视角看着自己一瞬,又在恍惚之后恢复原样。
眼睛使劲眯了眯,还以为自己太累了,毕竟刚刚都在挖坑准备埋尸。
白狼族距离这边驻扎的不算远,再走一二里就到了,他们也是因为闻见怪味道才被派出来处理的。
不远处已经可以看见安营扎寨的影子。
其中一个身材本就不算高大的男子,有些佝偻着身躯骑在马背上,摇晃着眼中划过一瞬猩红。
下一秒,它感觉身子一轻,那双猩红眸子隔空和一个看不见的东西对上了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