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睡不着了,你看看外面是不是到了?”郁眠拽着升卿袖子,轻轻摆了两下,眼眸眨巴。
她一个金丹修士,哪里需要睡那么久的。
躺着也很累的好不好,又不是像前世的世界,有手机可以陪着消磨时间。
升卿含笑看着她的小动作,朱唇轻启道:“眠儿准备如何打动为师?”
“年底的同届弟子大比,我夺得头筹如何?”她眼神亮亮。
随后脑袋上被指尖一戳,升卿眸子剜了她一眼,“同届比拼何人能与眠儿争锋,竟是造这无用的借口。”
郁眠捂住脑袋阻止她的蹂躏,“哪有,宁师妹她就很强,我与她不一定鹿死谁手呢!”
那可是女主,上次对战时候临阵突破的天之骄子!
“宁师妹?”升卿眸子动了动,复念叨了一句郁眠对宁玥的称呼,原本含笑的眸子渐渐升起幽色。
“眠儿是认为,为师所教授的徒儿,比不过珩玉那小子?”
“那必然不可能的!”
郁眠飞快顺毛,这蛇女人又在醋什么,不同师父教习本就不同,各有长短,哪有什么硬性的好坏。
“师父自然是教的最好的,但是…”宁师妹她天赋异禀,还有曾经的修行经验,又是天道宠儿……自然不同。
她但是后面的话默默吞了下去,因为升卿的目光瞧起来有一丝危险浮起,郁眠抬手比划了一个拉链的动作。
不说…不说了。
升卿坐起来,指尖抬起按住刚刚被自己戳红的位置,将红痕散去,语气稍有些怪嗔:“眠儿倒是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嘻…没有,威风还是师父最威风。”郁眠龇牙露出一个卖乖的笑意。
“尽是嘴甜。”升卿抬手又想给她戳一下,动作到一半停住,转为用手背轻拂了一下,随后转身下床。
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穿过一日的衣裳,挥手间换了一套烟罗紫的百褶如意月裙,柳腰之下,百褶裙摆摇曳间,绣在布料内的金银丝线焕出微光,美的令人一窒。
“师父去哪?”郁眠晃了眼数秒之后,才反应过来询问道。
“不是想出去瞧瞧?”升卿斜眼瞧了她一眼,来到门边,未碰自动,敞开来。
外面万丈高空的夜风甚是喧嚣,穿过船舱内道,破门而来,将升卿长发青丝吹起,抬手倚门半回首,侧脸在屋内与屋外的光与暗中被分割开来。
美得像是聊斋艳谭中,深夜探访的蛇仙。
郁眠呼吸一滞,随后麻利站起身,“我来了!”
小童子轻而易举被蛇仙子骗走,朝着未知的门外走去。
“不叫其他人吗?”她看着另外几个房间还关着。
升卿瞧了眼,透过气息感知了下,“不必,他们还要些时日。”
目光在扫过宁玥那一间时候有些许讶然,看来眠儿将她视作对手确有几分合理。
灵船飞行出发时为白日破晓,一天过去后,来到淮城之时,已经到了夜晚。
城下人声嘈杂,络绎不绝。
花灯连挂,由街头牵连至巷尾,上面提字表画,诉才子佳人词,绘传说人仙妖界情缘。
郁眠也换掉了身上的宗门服饰,特意选了一套和升卿颜色相近衣裳,上身碧霞罗,下身则是淡紫色的瀑纱留仙裙,比升卿身上那一套来得淡一些。
发饰也因为昨晚睡觉散下,改为简单的垂鬓,散在脑后简单在发尾扎住,显得温婉许多。
两人靠在一起行走,直教人移不开眼,直直注视。
在注意到凡人眼神刹那,郁眠瞬间拽住了升卿袖子,主动将自己气息掩藏,减低存在感。
升卿目光冷的一瞬被郁眠按耐住,主动降低存在。
两人行走在淮城内,耳边听见了来去凡人的交流。
“今年花灯节不知会有什么样式的花灯?”
“你啊,难不成真的是去瞧花灯的?听闻今日书院学子休沐一日,不少书生公子,平日里难得一见,今日不得去瞧瞧?”
“呸!听你这混话,小心我不与你一道了!”身旁姑娘用团扇掩面而恼,朝着身旁姊妹一推搡。
“别啊,我就说说……”
三两女子结对,亦或是老幼妇孺来去,身上穿着漂亮体面的衣裳,瞧起来就对节日重视的很。
郁眠看见了路边摆着的许多小摊,捏泥人,捏面人,画糖画,刻字,雕花,纯手工挂件……
她眼前一亮,拽着升卿就朝着小摊而去。
“姑娘,看看想要什么糖画,七文钱一支,亦可现做。”
位上,一只手正举着小勺子,搅拌锅内小火慢煮着的糖浆,摊子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汉,头上扎着蓝布头,上面还簪了几朵花。
郁眠看了看,有兔子、老虎、凤凰、小狗、绵羊……
寻了寻,没找到想要的图案,朝摊主道:“可能够绘蛇?”
升卿原本不解这无趣的东西有甚么好瞧看的,只是顺着郁眠的意跟来,却在听见“绘蛇”二字后,默默收紧了握着郁眠的掌心,暗勾起唇角。
虽然这些凡人的物什没什么趣味,平凡又简易,但徒儿的孝心很是珍贵。
摊主点头,“这是自然,姑娘可是属相为蛇?”
他熟练地与顾客攀谈,手中行云流水开始调制合适的糖浆。
郁眠道:“不是,我想要一条脑袋上簪花戴冠的蛇。”
很是臭美的的升卿。
“好嘞!”摊主只是顺口攀谈,至于客人想要如何,只管给她们制作便是 。
平日里只值三文的糖画,今日能卖上七文,绘上一张便是赚一张。
“我师徒二人恰好游经淮城,不知今日这是什么节日,有何等习俗呀?”郁眠询问着,随后取出一块碎银子,约莫三五厘的重量,放在桌旁。
“不必找了。”
摊主顿时眼睛一亮,满口使不得,却还是遵循本心得盯着看去。
“使不得使不得…”
“姑娘二人来的巧,今日乃是我淮城的花灯节,可观灯,探花,斗诗,祈愿,也是姑娘公子们…咳咳…可以相互结识有无的日子,两位姑娘可以玩个快意。”
他介绍完,手上蛇形的糖画便做好了,稍微冷却一番便可拆下来。
郁眠接过后朝升卿看去,稍挑眉展示了一下手中糖画,眯着眼面露喜色道:“师父,可还相像?”
升卿看了那丑不拉几的糖画一眼,随手取出一块银锭子朝桌子一丢,随后将那制好的,圆滚的绵羊拔走。
朝着羊角就是一口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