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
周围站好的弟子听见这么一声“水猴子”,不约而同地颤着身子,笑出声来,其中某个屁股上挨了一口的笑得最欢。
郁眠和苗俊互相偷瞄一眼,一同耸了下肩,爱笑就笑呗,反正又不会少块肉。
不欺尊者脖子往下一伸,道:“直接将果子丢这里面便好。”他挥手间,一个大酒缸出现空中,稳当地像是放置于地面上,一动不动地悬着。
一旁弟子不愿意和郁眠他们挤一块,生怕沾染上污泥,赶紧往前挤去,匆匆丢下乾坤袋里的碧鳄果。
一般弟子也就数枚,最多十来枚,偶见一些手快的能有数十枚已经是多者。
尤其是某个用“金线缠花”的弟子,于暗处用灵器去抢夺,半径宽,手脚快。
他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去,顺带眼神不屑地看了郁眠和苗俊一眼,得意地将果子从乾坤袋里倒出来。
不欺尊者眼睛都没看,随口便道:“109颗。”
接着丢了一个小乾坤袋给他。
这已经是在场弟子的最高数量,那人不由昂首道:“多谢尊者!”
随后转身再轻瞥了一眼郁眠,似是在说,“小样!”
郁眠和苗俊几乎同时翻了个白眼。
两人来到大缸前,将乾坤袋一解,哗啦啦的果子像是流水一样往下掉,不一会儿就塞满了大半个缸子。
不欺尊者赶紧喊停,“够了,碧鳄酒不需太多果子。”
他叫筑基弟子来就是因为懒得采,外加这种灵果本身需求量不是很高,他也就偶尔灌上两口润润喉。
酿多了,浪费灵猴资源。
两人将手上袋子收起,目光看向不欺尊者。
不欺轻声一咳,“给你们五百灵石,多摘的果子自行取走便是。”
他丢个小包裹下来,收起面前的大酒缸就要飞走。
郁眠念着,有灵石赚,还有额外收获,道也不错,岂料到身旁的苗俊往前一小步,开口道:“尊者,我能不能不要灵石,与您帮忙只讨一杯水酒喝?”
郁眠不解,这家伙要酒做什么?
正要离去的不欺尊者身形稍稍一顿,看着面前两个泥猴子,袖子一挥,扑面引人醉的酒气涌上心头。
两人身上脏污被除得一干二净,却留下深深的果酒香,就像是两粒酒糟子。
看着两人干净之后,还有点模样,不欺打个嗝,问了一句话:“你们可知…本尊道号…缘何?”
苗俊脑袋一转,答道:“不欺醪糟不畏酒!”
道人点了点头,似是同意这个说法,袖子一卷,将两人带走,挂在葫芦的绳子下,狂歌放酒吟诵道:“浮生一大白…醪糟诚不欺!哈哈哈哈…”
郁眠睁大眼睛,看着苗俊,眼神里都是疑惑,“不是,你胆子这么大?!”
两人灌满万林山的秋风酒气,面色淡霞,来到了山中洞府,这里面泉池流曳,酒气荡漾。
如同九寨沟千瀑布一般的酒泉自上流下,又落入永不满池的池中。
四周来去猢狲不断跳跃在小池虞小池边,用树叶品尝酒气,调整上游酿池。
“这小子说话得我心,你们能取多少取多少!”留下这么一句话,那个尊者翻了个身,就从他的宝葫芦上掉进最底下的大池子里,呼呼大睡。
苗俊听见不限量,眉尾都要飞起来了,招呼郁眠快去打酒,“快点,不欺尊者的酒在外头可贵了,咱们多拿点!”
“所以你就是为了换酒,才接的任务?!”郁眠无语,她气笑了,这家伙怎么每次做事都不和自己通知一声,果然是孩子心性。
想一出是一出!
苗俊停下了步子,听出了郁眠的语气不是很好,转身有些憨憨笑道:“不是啊,本来就是来赚钱的。”
“那怎么又要酒了呢?”
他伸手摸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道:“世人都说酒解千愁,我感觉你好像不是很开心。”
“所以想着,要不弄点酒解解愁?”
“不知道有没有用…”
先天灵体的灵兽幼崽,对万物看待纯粹,也更能洞察人心,一开始也是因为郁眠身上干净的气息吸引才靠上来。
如今朋友心有郁结,苗俊有所察,更想如何能帮到对方。
郁眠噎声,叹口气,随后打起精神道:“谢了!”
她伸手一拍这小老虎肩膀,也开始从身上解下有空余的乾坤袋,开始装起来。
苗俊:“谢什么,咱可是你说的那什么…摸鱼搭档!”
苗俊到现在也不理解摸鱼是什么意思,去河里一巴掌一条鱼,拍的确实挺有趣的,想来应该是一起做消磨时间,有趣的事情,便被称之为“摸鱼。”。
郁眠也不贪心,就装了几斤,意思意思得了,她从不爱饮酒。
旁边的苗俊恨不得将乾坤袋里不要的东西全丢出来,将酒塞满满,足足是接了快两千斤酒。
直到底下汇入池子的酒水有一支都快断流了,两三只猴子往前扑来,才撒丫子跑路。
“快走快走!”苗俊御器还不熟练,抓着郁眠脚下法器的把手,挂在底下,两人朝着万林山外跑去。
底下追在林子间的灵猴追赶不绝,时不时还丢点果子上来。
紧急时刻,苗俊一个空中劈叉,躲开一果,喊道:“再高点!”
郁眠看着他的杂耍动作,笑出声来,“来喽!”
一个俯冲下去,在树叶尖尖上掠过,惊起沙沙声,还有苗俊小短腿在树冠上止不住奔跑的动作。
“啊!!!!”
“下次有什么事情,要提前说一声知道不?!”郁眠“恶狠狠”威胁道,上次符箓是这样,这回灵酒又是,这家伙不长记性,日后难免被他坑死。
底下苗俊终于长教训了,狂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快快快,躲开,树杈子哟挂我裤裆了!”
郁眠脚尖一移,法器瞬间腾飞,远离危险的地下树丛,也突破了万林山结界。
苗俊这才松了一口气,顺手从怀里掏出一个顺手摘的灵果,往嘴里塞。
下一秒,他的五官仿佛经历了一圈暴打,缩成一块,下巴一松,嘴里的果子和口水一起往下流。
yue!
好涩!
好苦!
“快,寻个地方喝酒!”他单手抓着法器,另一只手止不住扒拉舌头,感觉上面被糊了一层涩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