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内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和药味,地上散落着被血浸透的布条。
游志闭目端坐在一处尚算干净的地方,调理着伤势,赤裸的上身缠满了绷带,现在还不停有鲜血在渗出。
“笃、笃、笃。”
游志睁开双眼,厉芒一闪而过,抓起一旁的衣服,遮盖住身上的伤势。
“进来。”
刘闻小心的推开门,恭敬的喊了声,“志哥。”
游志没有搭话。
刘闻抿了抿干涩的嘴唇,低下头,说道:“刚散出去的兄弟,没一个回来的。”
“一个都没有?”游志的声音就像砂纸相互摩擦一样令人难受。
“一个都没有。”刘闻头低的更深了。
“我知道了,下去吧,别让兄弟们再出去了。”游志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声音也没有波动。
“是。”刘闻应了声,但脚下却没有动作。
“志哥,我们还会有援军来吗?”他问道。
如果是平日里,他是决计不敢问的,但现在这种对外界情况未知的恐惧情绪压过了他对游志的惧怕。
游志抬眼看了下身体紧绷的刘文,缓缓道:“放心,我这边已经联系上了外界,援军很快就来。”
刘文吐出一口气,身体都放松下来,眼中有着希望燃起,“谢谢志哥,那我先走了。”
他没有再问志哥很快,是多快。
他不敢问。
“嗯,下去吧。好好安抚下兄弟们,后面就不要再安排兄弟们出去了,等待援军,听我指挥。”
“是。”
游志看着刘文离开房间,关上房门。
哪有什么援军。
这周围都被堵死了,别说是援军,就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他们也冲不出去。
他们被放弃了。
这很正常,救他们的代价太大,大到组织承受不起。
而权衡利弊,是每一个组织都会做的事情。
他是什么时候加入组织的呢?
那可真是太遥远了。
应该是在高中吧,高一,还是高二?
他记不清了。
只记得那天天气有些阴沉,虽然是下午,但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他走在回家的路上,想着今天回家该怎么解释。
“你想拥有力量吗?”一个陌生的男人拦住了鼻青脸肿的他。
今天又被人揍了一顿,那孙子还不讲武德,专往他脸上招呼。
这身上要是被老妈看到了,肯定又得唠叨。
他抬起头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面前,长得毫无特色的男人,脚步微微后退了一步。
“你想拥有力量吗?”男人又问了一遍。
“不好意思,请让一下,我要回家吃饭了。”他向旁边挪了一下,绕开男人就想离开。
神经病啊,突然出现,然后问你想拥有力量吗?
他当然想,做梦都想,想打败那个武技已经入门的混蛋。
想把自己这42码的鞋底印在他那张足有45码的脸上。
想得到老师的重视,想得到学校的培养。
想让自己老妈不要那么辛苦,还天天担心自己在学校挨欺负。
可这些都得靠自己,别人怎么帮忙?
“要不试一试?”男人的声音传过来。
伴随着声音的是一个小瓶子扔了过来,他下意识的接住。
“这是?”
“炼体膏,这个或许会对你管用。”男人耸耸肩。
“为什么帮我?”
“看你有点意思,就帮了,明天我还在这里等你。”
说完,男人就消失不见。
他压根就没看清是怎么一回事。
这也让他确定了,这个男人是一个高手,至少这个男人展露出来的身法要比他的武道课老师更为精妙。
这样的高手似乎没必要骗他,反正也没什么损失,不如试试。
他捏紧了男人扔给他的瓶子。
事实证明,男人没有骗他。
回家之后,面对母亲担心的眼神,他随意找了理由搪塞过去,然后就将自己锁在房间内。
仔细的将药膏涂满全身,然后运转《启灵诀》,只是一个晚上就让他完成了易筋的全部修炼,即将开始锻骨。
第二天,他去了学校,虽然他武技还没有入门,但凭借突涨的实力,打了那个混蛋一个措手不及。
瞅准机会,将鞋底印在了那家伙的胸口。
最后的结果当然还是他落败了,但他的表现仍然赢得了一片惊呼。
而恼羞成怒的混蛋在反应过来后立刻施以狠手,于是他昨天还没消去的伤痕上又增新伤。
可这都没令他沮丧,反而他笑的很大声。
唯一让他感到有些可惜的是,没能印在他的脸上。
但他相信,很快就会有那么一天的,他开始期待下午那个男人的出现了。
“似乎效果还不错?”男人如约等在昨天那条路上。
“很爽,今天那个家伙被我打了个措手不及,就差一点就能赢了。”十六、七岁的他藏不住事儿。
“还想要炼体膏吗?”
“想!”
“那我这里有一点小忙需要你的帮忙,愿意吗?”
“前提是不能做一些不好的事。”他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做事换取炼体膏,这很公平。
但他还是强调了一句。
“放心,都是一些很小的事情。”男人笑了笑。
“那没问题。”
“……”
刚开始,做的事情确实都很简单,帮忙跑个腿送个信。
后来就是在他们学校教训个人——当然这个不用男人说,他也会做。
再后来,他考取了一所武道大学。
在临去武道大学报到前,男人找到了他。
“本次任务,教训一顿这个人。”男人递过一张照片,并没有采用通讯器发送的方式。
“好的。”他一口应下,这个事他已经轻车熟路。
……
怎么办?
他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目标,六神无主。
跟往常一样,他只是想揍他一顿。
可没想到,这人这么不经揍,只是两拳过去就倒在了地上。
他颤抖着凑了过去,探了探鼻息,然后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死了!
正当他想着要不要去执法局自首的时候,男人又突然出现。
男人皱了皱眉,说:“怎么搞得?”
他仿佛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噌的一下从地上弹起,抓住男人的袖口。
“怎么办,你肯定有办法帮我的,对不对!”
男人沉吟片刻,才缓缓说道:“这个事情很难办。”
他眼中的希望之光更盛,这个事情很难办,那意思就是可以办。
“需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
“你应该也知道我来自于某个组织,要办成这件事需要组织出面,可组织不会帮助外人。这一年多来,我帮助你,纯粹是我个人对你看好,想要帮助你……”
“我可以加入组织。”他抢过话头。
“呵呵,你现在可加入不了组织,加入组织还需要经过很多考验,你就算想加入,也只能算外围成员。”
“那外围成员也可以得到帮助吗?”
“当然,我们组织对每一个人都视为伙伴。”
“那我们组织叫什么名字?”
“太平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