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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洛白皱着眉起身,思考片刻后问:“你身体是不是得过什么病?”

“嗯。”安叙应道,“天生的。”

洛白抱胸看向江一然:“我只查出了这一个问题,而且和你说的情况没啥子关系。”

“确定吗?”江一然问。

“嗯。”洛白回答完又问安叙:“你最近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安叙回忆了下这段时间的异常,除了总是做梦之外没有什么问题。他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莫名的不想让梦里的内容被别人知道,这似乎只属于他一个人。

“我知道了。”洛白道,“那应该没什么事。”

安叙点点头。

“另外,我觉得你现在天生的病挺严重的,有办法治吗?”洛白问。

“有。”安叙想了一会才道,“但是很困难。”

在三界的边缘有一处沙漠,那里温度已经超过了普通沙漠的正常温度,并且环境极其恶劣,寸草不生,人一进去不出一个小时就会被热化为一滩血水。但也就是那个地方生长着一种能救他的草药。

不过在沙漠里找活物犹如大海捞针,生的希望渺茫,而且还有上古神兽旱魃所看守,更是难上加难。这也就是他的病为何拖到现在都没能好的原因。

进去了就没出来的希望没人敢冒这个险,更何况小时候安景厌恶自己,又怎么会派人去。所以江含茵只能另寻他法。

在冰棺里封了一千多年,安叙也就错过了一千年的修炼时间,导致他现在比较弱,加上病的原因,说是虚也不为过。

尽管后期他在努力补回来,但又谈何容易,十几年里到虚丹已经是他的极限。至于鬼修,除了普通鬼枉死后的怨气大以外,只能慢慢来,十几年根本修炼不了多少。

“x市那里有座雪山,上面生长的雪莲对你的病情或许有帮助。”洛白道。

“嗯,谢谢。”安叙道谢,“我去过的。”

那座雪山叫负雪峰,是他几年前拿到穆铃的地方,现在也归他管。那里的雪莲对他的病情是有很大的帮助,但它和那处沙漠里的草药一样,生长极为缓慢,几百年才开一朵。

但是青弦没有放弃,这些年除了在月渊处理公务以外,剩下时间基本都在雪山研究让雪莲快速生长的方法。硬生生把一个医学家逼成了一个植物学家。

问过结果后,江一然就准备带着安叙离开。

已经很晚了,洛白想让他们留宿,不过被江一然拒绝了。他带着安叙来到了另一个别墅,那是他自己住的地方。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钱。”安叙望着眼前灯火通明,富丽堂皇的房子感叹道。

“还行还行。”江一然打开门,领他进屋。

客厅里还亮着灯。

“江先生,您今天怎么有空回来啦?”二楼闻声跑下来一个姑娘,惊喜道。

江一然对安叙介绍:“这是我的管家,小染。”

安叙点点头:“你好,安叙。”

“你好。”小染笑嘻嘻地回应,“安先生。”

“愣着干什么,去准备房间。”江一然道。

“噢噢。”小染又依依不舍地跑上去了。

“今晚就先住着吧,反正明天也不上学。”江一然对他道。

“嗯。”

“我就不和你睡了,得学会独立。”江一然玩笑道。

安叙抬眼:“这话说你还是说我?”

“我,说我。”

江一然笑笑,忽然凑到安叙耳边,神神秘秘道:“晚上过了十二点就不要出来了哦,佣人要打扫卫生。”

安叙迷惑:“大半夜打扫卫生?”

江一然嘴角噙着笑,继续说:“白天不方便。”

“?”

看着安叙越来越疑惑的眼神,江一然却不打算继续解释了,揉揉他的脑袋:“反正听哥哥的就对了,哥哥又不会害你。”

“……”

安叙撇开头,抬脚就要踹。

江一然笑着躲开了:“好了不闹了,去洗个澡休息吧。”

“嗯。”

与此同时。

小染站在二楼走廊上冷眼看着这一切,准确的说是在看安叙,目光狠毒。

……

晚上睡觉前,小染端着一杯牛奶敲响了安叙的房门:“安先生,你睡了吗?”

安叙打开门:“怎么?”

小染把手中的牛奶递给他:“这是江先生让我带给你的。”

“嗯,谢了。”

“哦,对了。”在安叙要关门之际,小染又开口道:“江一然有没有和您说过过了十二点就不要出门了?”

“说过。”

“那就好。我们这里过了十二点仆人要打扫卫生的,他们不方便见陌生人,还请见谅。”

“知道了。”安叙关上了门。

小染勾了勾唇角。

“毕竟,它们不是人呢。”

“抱歉,我把你的平安符弄丢了。”梦里,少年向少女道歉。

“没关系的,下次再一起去求一个回来就行了。”少女并没有生气,很大方的原谅了他。

少年没有接话,抬手理了下少女的发丝,手指滑过她的脸颊,最终停留在下巴上两人对视一眼,少年低头凑了过去。

深夜,安叙被惊醒。

他大口喘着气,脑海中又浮现出两人亲吻的画面,一直挥之不去。少女的脸一直模糊不清,唯有笑时脸上的酒窝令他印象深刻。

安叙靠在床头发了会呆。

最近做的梦真是越来越离谱了……

他甚至有点分不清自己的性取向了。

找不到原因,安叙脑子都快炸了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每次有什么东西在他脑子里呼之欲出,但到关键时候总是会卡壳。

他深呼一口气,忽听外面有声响,像是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安叙愣了下,反应过来。

应该是外面的佣人在打扫房间。

他想起了江一然说过的话,不要在这个时候出去。

可惜安叙天生反骨,越不让他做的事他越要做。

刚好有点渴,下去倒点水吧。

安叙给自己的叛逆找了个合适的借口,打开了门。

门外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对安叙这种夜盲的人来说简直是噩梦。

而且……谁家打扫卫生不开灯?

安叙带着疑惑走了出去,方才乒乒乓乓的动静瞬间消失,像是在说小话的两个人遇到了正主,下意识噤声。

安叙摸索着走了两步,发现周围围栏上有什么黏糊糊的东西,脚下地板也有。

难不成是什么清洁剂之类的东西?

安叙没能找到走廊灯的开关,干脆开了手电筒。

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就见走廊上,地板上,甚至是墙壁上都布满了这种鲜红的血迹,还是新鲜的,正在往下流淌。

安叙观察了一圈,发现整个楼层以及客厅都被这种血所覆盖,乍一看还有点恐怖。

但奇怪的是,没有那种难闻的血腥味,整个屋子还是他刚进时所散发的古檀香。

就在安叙思考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劳烦让让,你打扰到我工作了。”

安叙转头,赫然对上了一张血肉模糊的脸,没有脚,是飘着的。

他让开路,那只缓缓从他身边飘了过去,一个带血的拖把慢慢悠悠地跟在它身后。

再次低头,地板焕然一新。

“……”

安叙抽了抽嘴角。

江一然总能带给他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