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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若尘笑眯眯道。

话虽如此,安叙还是看到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慌张。少年并没有拆穿他:“听不懂就算了,但我想沫雨应该能听懂,回去问问她好了。”说罢,越过他就要走。

“你在威胁我?”

危险的气息逐渐逼近,他的声音全然没了往日少年的朝气,带着几分凌厉和怒意。

安叙停下脚步,轻扯嘴角:“不敢不敢。”

“你想要什么?”若尘寒声问。

“封口费么……这我可得回去好好想想。”

安叙不打算跟他闲扯,反正就这么几句话够他慌好几天了。沫雨才成为天师不久,对妖族怕是没什么好印象。

谁又会想被喜欢的人讨厌呢?

安叙愉悦地勾了勾唇,抬脚欲走,忽然,一股大力袭来,扳过他的肩膀将他狠狠甩到了墙上。安叙后脑勺撞上了墙,还没反应过来,若尘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眼神阴鸷的像是要杀了他。

安叙刚在疼痛中缓过来,又被掐的无法呼吸。脖子隐隐作痛,如同在火里灼烧。

若尘竟然对自己使用了法术?!

看样子是真的气坏了。

也对,毕竟被威胁了,还威胁成功了。

可惜安叙并不会看脸色行事,即使下一秒就可能会死,他还是冷声讽刺道:“一千多岁的狐狸竟然因为一个人失控,这可不行啊。”

若尘冷笑一声:“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

“知道。”因为缺氧,安叙艰难地扬起脖子,“我只是在想其他人提到沫雨的名字时,妖王大人会不会也这样,随手夺了他人的性命呢?”

若尘没说话。

他当然不会这样。

狐狸擅长伪装,什么样的性格都能装得滴水不漏。这些年来他虽然思念朱雀,但也并未表现出来,别人提到朱雀时,他也没有像今天一样失控。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若尘轻闭了下眼。

沫雨是他的死穴,他容不得别人染指。可也懂得进退有度,安叙这话点醒了他。

身为妖王,底下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也有无数人想抓他的把柄。

时机未成熟之前,他必须保护好沫雨,不让她受到伤害。

片刻之后,若尘放开了他。

安叙身形不稳,半靠着墙壁喘气,因为缺氧,他的脸憋的通红,脖上也是,像是被火烧过。

“别误会,我可不是你的竞争对手。”安叙检查着伤口,随口道:“顺便提醒一下妖王大人,纸包不住火。”

她早晚会知道。

若尘没搭理他。

安叙没再说什么,看在他和自己哥哥和青弦有交情的份上才提醒几句。接下来怎么做,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等安叙走后,一旁的淋浴间探出一个脑袋,他扒着门框,好奇问:“你们在做什么啊?”

“没听出来吗,他威胁我。”若尘眼中闪着危险的光,“这人不简单,你小心点。”

洛澜点点头:“今天傅叔叔也打听他了。”

“因为啊。”若尘道,“他是你江叔叔的救命恩人。”

……

晚上,江一然照例来找安叙。

安叙正趴在桌前写作业,只是淡淡地看了来人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运动会还有作业啊?”江一然问。

安叙活动了下酸痛的脖子:“预习。”

江一然走近,一眼就看到了少年颈间的伤痕,在雪白的脖子上格外突兀。

“这里怎么了?”他伸手轻轻碰了下。

“没什么。”

安叙下午已经检查过了,没什么大不了,就没打算找若尘算账,毕竟是自己先挑衅的。

“我看看。”江一然拉着安叙在一旁坐下,一手抬起他的下巴查看。

伤口不深,已经隐隐有结痂的趋势。上面残留着某个狐狸的气息,就算安叙不说他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怎么弄的?”

“碰的。”

“……”

江一然没有为难安叙,决定明天再找那人算账。

检查完后,安叙又回到了桌边写作业,江一然又出门了。

没过一会儿,一团橙黄色的光晕从窗户飞了进来,落地化为人形,委委屈屈地开口:

“主人……”

安叙头也没抬:“又没答应。”

“没,又是那两个护法,说还在考虑。”秋水愤愤道:“考虑一个月了都!”

“那就做交易吧。”安叙淡道,“还记得琼玉部下藏身地么,拿这个去。”

“他们会相信吗?”

“总得试一试。”

“那琼玉那边呢,怎么交代?”

“她多久没来消息了?”安叙反问。

“有一段时间了。”

“狂燚一个窝被端了,肯定会怀疑到琼玉头上,没消息也正常。”安叙道。

狂燚应该限制了她的行动,正好借此打消他的一部分疑虑。也顺便看看琼玉是否真的忠心。

反正藏书阁他是一定要去的,剩下的就看那俩位护法能不能分的清轻重了。

门把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江一然沉默地站在门外,灯光照出一条长长的影子。

……

秋水得了指示,又化作一团光圈飞走了。也在此时,江一然拎着一袋药推开了房门。

安叙看到他手中的药:“附近药店都关门了,你哪买的?”

“我有我的办法。”

“普通药对我没用。”安叙又说。

“我知道。”江一然道,“放心吧,有用的。”

他才不会承认自己去了趟隔壁楼把若尘暴揍了一顿,然后拿了药回来。

安叙“嗯”了声,抬起头让江一然给自己上药。

“写完了就去睡觉吧。”

江一然动作轻柔,从一个小盒子里挖出一小块药膏,均匀地涂在少年脖子上,药吸收的很快,没一会便结了膜。

那种灼烧感缓解了许多,安叙觉得脖子附近冰冰凉凉的,很舒服,忍不住轻哼了声。

江一然动作一顿,收起盒子放在一旁:“好了,这个药一天两次,我要不在的时候你就自己涂。”

“嗯。”

“我今晚有事就不回来了。”江一然又说。

安叙皱眉:“很晚了。”

“没事的。”

江一然撩起他额间的发丝,轻声道:“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