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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思翰想他的仇家是谁,想来想去也没有个结果。他自来受皇帝陛下器重,军权在手,谁都是上赶子巴结他都来不及,哪有什么仇家。

英雄了半辈子,改不了好色成性,败给谁,都不能在韩婵那烂女人身上跌跟头。

“贤侄,可能有些误会,我与侄媳妇儿没见过几回,哪里谈得上照顾不照顾的。倒是那沈长戈,我可是替贤侄教训他很多回。这一次我还把他派到历城去收拾烂摊子。若是贤侄还不解气,可再想其他主意,我愿意帮贤侄一点忙……”

“呵呵……世叔不必客气!”

未轻煦俯视脚边的男人,笑意温雅:“我说要谢世叔,可是诚心的……”

高思翰在地面上蠕动,想离未轻煦远一点。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虽然未轻煦一开口就是温和有礼,但是,他依然感觉有一股阴冷之气笼罩他的全身。

尤其未轻煦身上散发着一阵阵甜香,更让他头晕目眩,胆战心惊。

高思翰连声说着:“不用……不用……”又连忙向后挪蹭,直到无处可移动,靠在了营帐的边缘,一根粗壮的木头柱子挡住了他的身体。

“世叔,你躲什么呢?”

未轻煦一点点靠近,同时从腰间的小皮袋子里,抽出一根手指长的银针,举在眼前端详。

长针一晃一晃,散发着银白色的光芒,映照着他雪白色的狐狸皮毛斗篷领子,以及嘴角诡异的微笑,更是阴气重重,高思翰好像看见了白无常。

“贤侄……你听我说……不是我主动找韩婵的,是那女人先勾引我……”

“啊……”

高思翰抽搐惨叫,下身立刻濡湿一片。

未轻煦的笑意不变,缓缓拔出刺入高思翰腰部穴位的银针,轻叹道:“世叔说话要小心哦!我最听不得别人讲婵儿的坏话……”

“你想怎么样?不关我的事……”

高思翰挺过一阵深入骨髓的疼痛,趴在地上大喘气,还是不甘认罪。

“你就算心中有气,也该去找沈长戈算账。是他带着韩婵私奔伤了你的脸面,与我何干?韩婵就是个贱胚子,人尽可夫,一坨烂肉而已,别人碰得,我为什么碰不得?”

“世叔提醒的都对!”

未轻煦点头微笑,似是非常认同,他收起银针,又从腰间掏出一个小瓷瓶,“嘣”的一声轻响,单手撬开瓶塞,仰首,张嘴,白色粉末尽入口中。

高思翰以为他的辩驳之言,被未轻煦听进去了,才停止对他的迫害。

他就说嘛!韩婵都与人私奔了,未轻煦还能拿她当宝贝吗?

无论是谁的妻子,和一个男人偷情,和两个男人鬼混,再和三个男人玩疯了,紧接着也烂透了。

鬼才会为了那样一坨烂肉,到处找野男人算账,算得过来吗?

高思翰的精神稍稍放松,只是当他再想说几句求饶的话,却见不知吃了什么东西的未轻煦,笑得更加阴森可怖。

“来人啊!”

未轻煦舔着嘴角,扔了小瓷瓶,没再取腰间的银针,而是一拍手,进来两个小太监。

“世叔享乐半生,可是没见过锦衣卫对待犯人的手段……”

未轻煦在一个小太监呈上的小箱子里翻找,一阵金属摩擦之声。

高思翰吓得全身发抖,颤声哀求:“你不该找我呀。我与韩婵偷情时,她是沈长戈的妻子……你我没仇,你该去找沈长戈……你去报复他……别找我……”

“嗯……我知道呀!”

未轻煦的嘴唇殷红,眼角闪过一抹妖异的波光,语调低低柔柔地说道:“不着急,一个一个找,谁也跑不了!”

高思翰绝望,他是真的跑不了,倒不如一死了之,反而能省去很多痛苦。

但他高大帅养尊处优多年,怕疼的厉害。

撞柱子头破血流,撞不死,撞傻了怎么办?

咬舌自尽咬不断,不咽气,咬残了怎么办?

高思翰犹犹豫豫,要死不死的时候,未轻煦挑好了工具,一把有密密麻麻倒刺的匕首,还有一只婴儿拳头大小的流星锤。

“世叔也知道,轻煦没有大本事,就是会些浅薄的医术,找穴位,配良药,是我的看家本领!”

未轻煦一边闲话家常,一边转去另一个小太监手上挑药包。

“婵儿离家多日,我闲来无事,就研磨了刑具配毒药的新奇法子。连锦衣卫指挥使都夸赞我的手法高明,今日也给世叔用上一用……”

“不不不……你饶了我吧……我错了,我错了……”

高思翰的哀嚎响彻夜空,传出了一里地,一阵高过一阵。

未轻煦的仇恨在羽化散的催动下,不见血不收手。而且,未大公子本着医者仁心,从不伤人性命。每一次动手都会掌握好分寸,要让他恨着的人活着,清醒地看着自己受罪,想死都死不了。

天蒙蒙亮,寒气逼人,药效渐渐消退的未轻煦,游魂一般走出主帅的营帐。

“公子,小的扶您去睡一觉吧!”

小凳子从来和其他太监不一样,不肯把未轻煦称作公公,一直坚持叫他公子。因为在小凳子心中,无论未轻煦变成什么样子,他都是柔和如三月春风的未大公子。

“小的已经为公子收拾好了一个营帐,你去睡个把时辰,就不会难受了。”

小凳子搀过未轻煦的胳膊,引着他前行,小心不让步伐错乱的未大公子跌倒。

“这是哪里呀?我怎么在这里?”

未轻煦的神情茫然,双眼空洞,将半个身子的重量都靠在小凳子身上,踉跄而行。

“我做什么了,感觉好累呀!”

小凳子安慰道:“公子研制了一宿药方,累一点也正常。”

“哦……”

未轻煦单手抚着额头,喃喃道:“我一晚上不回家,婵儿又要生气的,我得想法子哄哄她……”

小凳子没搭言,伺候未轻煦躺倒,为他盖被子。

“婵儿呢?”

未轻煦闭上眼睛,安静地躺着,就在小凳子以为他睡熟了,要悄悄离开的时候,他又突然坐起身,寻找呼唤:“婵儿……婵儿……你去哪里啦……婵儿……”

“公子……公子……”

小凳子连忙抱住未轻煦,阻止他掀被下床,温声安抚道:“夫人出门玩耍,还没回来,您先睡一觉,睡醒了心情好,夫人也就回来啦!”

“嗯……婵儿出门……还没回来……”

“她是爱疯爱玩的……”

“她出门我也是知道的,我还知道她和谁出门玩了,我会找到她的……”

“婵儿可是个妙人儿,我和她一起长大,从来没有看透过她,我拿命护着她,都不如护着猪和狗!”

“这世间任何一个男人,都比不上我对她的宠爱,没有人比得过……可她好像不知道呢!”

“她不知道,我为她付出过什么吗?”

“不不……她知道的,只是不在意,因为她没有心……”

“……韩婵是一个很糟糕的女人。”

“婵儿在外疯玩,被野男人带坏了,我要把她再带回来。”

“那些人欺负了我的婵儿,我要帮她讨回公道,婵儿一定等着我去找她呢!”

未轻煦似是累极了,窝在被子里软绵绵一团,念叨着,念叨着,声音越来越小。

小凳子松了一口气,未公子的日常,吃药,发狂,清醒,控制小皇帝。再吃药,再发狂,再玩弄权术,再吃药……

若有一日,他能正经吃上一顿饭,正经睡个囫囵觉,就能多多清醒一小会儿,小凳子都要谢天谢地。

照此下去,未大公子不在权谋斗争中死去,也会因为药物中毒而亡,他的日子,一眼就能望到头。

而那个惹下事端,害苦他人的罪魁祸首,依旧在外潇洒,而且有了更好的打算。

那一夜出逃,只是先时紧张些,待到后来,离是非之地越来越远,韩婵发现没人搭理她,遂放下心来,悠哉悠哉赶路。

韩大美人可是很爱惜自己身子的,尤其肚里的孩子,可要好好保重,也许可以牵制沈长戈,助她顺利奔向齐王的怀抱。

出逃的第三日,距离荣城还有两日路程,韩婵在一酒楼用午饭,正在犹豫何去何从,就听隔壁酒桌讨论天下大势。

“听说了吗?咱们的兵马大元帅中风了,手脚扭曲起不来榻,也说不了话,一路被抬回京城,他的长子接过兵马大元帅之职。你说他刚四十出头,怎么就中风了呢?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啊!”

“啥福?啥祸?我看都是人为的,你以为上面那群人,都是好人呢!那街头乞丐争抢个馒头还打个头破血流呢!上面一群人抢的又是啥?咱们都不敢想。”

“是啊,是啊,这边兵马大元帅换了人,那边齐王便带兵攻打历城杀了陈王,还不都是为了争上面那个位置。那可是亲兄弟呀!虽然不是一个娘生的,但那也是一个爹,流着相同的血脉呀!”

“哎呀……真是不敢想,咱小老百姓兄弟俩再不和气,顶了天是你怼我一拳,我踹你一脚,这辈子不说话,不来往就到头了。可上边那群人玩的是权,赔的是命啊。”

“你说这京里是怎么个情况,咋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我猜呀……皇帝陛下可能……嗯嗯……没多少日子了,你觉得呢?”

“我看也是……若不然齐王咋能摆这么大阵仗,这家伙来势汹汹的,皇太孙想斗过这个小皇叔,可是不容易啊!”

“让我看,齐王的赢面更大……”

“我觉得也是呢!”

虽然隔着一道屏风,几个酒友也把闲话的声音压得很低,怎奈韩婵竖着耳朵听,如蚊子一样哼哼,也让她听了个七七八八。

尤其是齐王的赢面更大,有可能干过皇太孙登基为帝的话,那可是听进耳朵,入了心地,迅速开了花。

“呵呵……我的好日子就快来了!”

韩婵有了主意,拉着封屏儿,招呼马车夫即刻赶路去历城。

她要去找沈长戈,撺掇他归降齐王,作为有功之臣的夫人,就能顺利与齐王府诸人接触。

然后,再动脑子,寻机会,像勾搭高思翰一样勾搭上齐王,先入齐王后院,再入齐王后宫,荣华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