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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县令猛地一敲桌子。

四周顿时都安静了下来,他开口道:“江璟,死者就在眼前,你看他的惨样,若是还有良知,就赶紧把错认了吧。”

那俩夫妻不停地磕头,说自己儿子死的多惨。

“呜呜呜,大人,您一定要给民妇做主啊,他、他死的好惨啊。”

江璟目光从尸体身上移开,他抿了抿薄唇,“他并非我害死的,我不认罪,他身上的味道,确实有很浓郁的酒,但并非是葡萄酒,而是白酒,还请县令大人明察。”

王道智眼神飘忽,他呵斥道。

“胡说!明明就是喝葡萄酒喝死的!你还不承认,来人呐,用刑!”

酷刑一一抬上。

夹棍、鞭子、铁刺等。

久酥只在电视剧里看到过,但见识到刑具上那血迹斑斑的样子,心里还是忍不住发怵,她走上前,制止道:“大人,民女懂医术,可以看出尸体的死因,还请允许,否则,民女怀疑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诬陷!”

久酥。

他们都认得。

在陈将军带回女人来,敢和离的女人,勇敢又果断,百姓环胸看戏,看了这么久,才明白,这是一场美女救、救流犯的戏码。

王道智怒火冲上大脑,骂道:“久酥,你算什么东西,就你还会医术?你要是会医术,我他娘的跪在地上叫你爹!”

“哎呦,我可没你这么恶毒的大儿子。”久酥嘴角勾起冷意,“在陵城,我能辨毒,你忘记了?”

钱老爷和绿荷也适时开口。

“久姑娘确实会医术,我们家夫人的病,就是她给治好的。”

这句话,又引起了轩然大波。

因为他们都知道,钱老爷是为了什么才来了宿明县,就是盛京的争斗太可怕了,来躲清闲,但大夫说了,钱夫人恐怕活不了多久了,但却救活了?那真是个奇迹啊。

无奈,只能让她来查看。

夫妻相视一眼,警惕地看着过来的女人。

久酥掀开白布,一股臭味席卷而来,男人似乎已经死了两三日了,而且,看皮肤和脸部,约摸着得小三十了,而他的父母…也顶多三十五的样子啊,这根本不像是什么父母和儿子。

她似乎嗅到了一场巨大的阴谋。

她切脉,开口道:“是喝酒喝死的。”

手链没动静,那便是无毒。

妇人立马哭道:“哎呦,你死的好惨啊,不就是喜欢喝酒吗?怎么就被喝死了呢?江璟,你个狠心的东西,下贱的流犯,还命来!”

久酥皱眉,阿璟是为她顶罪,听到这样刺耳的话,心里很不舒服。

“我还没说完呢,他是酗酒而死,并非中毒而死,酒并不是什么葡萄酒,而是白酒。”

“你胡说!小贱人,你是不是跟这个下贱的流犯有一腿?睁着眼睛说瞎话,要遭雷劈!”妇人面容狰狞,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如果这里不是衙门,或许她直接就撕过来了。

久酥也不甘示弱,“我看是你遭雷劈!你敢说这人是你儿子?你俩年纪都差不多!”

话一出,她能明显看到‘夫妻俩’不安的眼神。

有猫腻!绝对有猫腻!

她有一个大胆的猜测,这两人把男人给杀了,王道智刚好找到他们,于是才有了这么一出戏。

男人眼底划过一丝杀意,他低着头,磕道。

“大人,这女人扰乱公堂,还请您把她打出去!”

“你是心虚了,还是害怕了?”江璟的声音,幽幽飘来,他的目光灼热,仿佛要把男人洞穿。

王道智撸起袖口,吩咐道:“来人,把久酥赶出去!要是再敢扰乱公堂,就严肃处置!”

衙役上前,就要抓住女人。

久酥站在原地,不卑不亢喊道:“王县令,你是心虚了吗?”

还未等王道智开口说话。

张县令就坐不住了,他提起官袍,生气地走过来,指着久酥问:“你刚才叫他什么?他是县令,那本官是什么?本官才是县令!谁动久酥,就是跟本官对着干!”

当然,他并不是非要跟王道智对着干。

而是这个方法似乎已经失效了,要是继续隐瞒,帮着王道智陷害江璟,有天败露,恐怕会出事。

王道智赶紧把他拉到一边,着急跺脚道:“大人,你这是做什么?久酥在这里只会坏事!”

张县令仰起头,肥胖的身体将王道智衬托得像是个小弟,‘强龙难压地头蛇’用在这里也不合适,毕竟,王道智不是龙,顶多算个小泥鳅,他冷呵一声:“坏什么事,你做的本来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他真是脑子坏了,任由王道智前几天踩在头上撒尿拉屎。

现在回过神来,却发现一身骚。

王道智拽住他的胳膊,眼睛里流露出阴狠,“张土,你什么意思?想跟我作对是吗?”

敢直呼大名?他要不是知府的人。不会让他活过明天。

张县令推开他的胳膊,声音阴冷从嘴里挤出来:“本官才是这里的县令,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丞,把位置摆清,否则,本官就告诉知府,你目中无人!迟早会惹出大麻烦。”

前途和亲眷。

知府会选择哪一个?

时霜收回视线,看来,两人闹崩了,为何呢?想来是王道智强势专横,以下犯上,而张县令不忍了,好啊,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

“县令大人,您可一定要明察秋毫,这么明显的诬陷,都不如一层灰厚实,被风一吹啊,真相就大白了,到时候传出去,对您可不利啊。”

“呵呵。”张县令笑了几声,他坐回木椅,望着乌泱泱的人群,又用余光瞥见满是恨意和怒火的县丞,他拍桌,“此案疑点重重,本官需要仔细审问,择日再升堂!”

他撩起官袍,离开这里。

江璟被带下去,他趁着机会,小声道:“别怕。”

可面对着这样的笑容,时霜还是红了眼眶,她能感受到,方才,阿璟受了什么样的折磨,不行,她必须要想办法,哪怕是贿赂,“对,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也不想自己被一个新来的县城压一头吧?”

下午,天阴沉沉的,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王道智拦住衙役,“这么着急,是出什么事了吗?”

衙役道:“是将军的妾室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