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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件事情,我始终想不通。”楚青钺将此案中困扰自己的两点对叶怀昭坦言道。

叶怀昭站在屋子中走来走去,“你是说,人是在我家里发现的?”

楚青钺手指点了个方向,“那个偏院的一间房里。”

叶怀昭想了想,“那边好像是我家的下人房。”

“难道此人跟你也有渊源?”

叶怀昭拿起那日假装纨绔的扇子,轻轻的敲击着窗棱。

“换个思路,楚二。”叶怀昭指了指那方向,“此事或许没有那么复杂。”

“当时你在云来客栈,守株待兔等白起瑞,那么其他的人呢?”

“其他的人?”

“肃亲王世子失踪,想来外面已经找的天翻地覆了吧?”叶怀昭指了指外面,“若是我,一定会加大排查云来客栈所在的周围和容易藏污纳垢、人流复杂的地方。而这边,住的都是一些达官贵人、皇亲国戚,家家都有护院,大道上巡逻不断。退一万步讲,就算怀疑将人藏在此处,刑部和大理寺也不敢搜查。”

楚青钺仔细的想了想,“你我的宅子,都在最靠边的位置,若是走靠着河堤的小路过来,又是在夜间,的确很有可能不被看见。”

“平心而论,若你听闻肃亲王世子被带走,想来你也会着重搜查客栈、妓院等人多的地方吧。”

楚青钺点了点头,“这事,的确是我想复杂了。”

叶怀昭微微笑了下:“多谢二公子为在下考虑。”

楚青钺愣了愣,没想到这人这么敏锐,他心中只是隐约有个念头,觉得若是叶怀昭府中旧人所为,那么早日提醒于他,或许能少被算计一些。

“你说你在屋内闻到了灵猫香。”

楚青钺点了点头,“但是那味道被那些很呛人的草药香给盖住了,非常的淡。”

“你觉不觉得,此事跟恭亲王府的事情有些像?”

“你说那叫琳琅的女子,蛊惑了杨景韬的大哥,让大哥买凶杀人。”

“对!一个女子,四两拨千斤,便杀人于无形。”叶怀昭将手中的扇子放下,“而且,这两件事情,还有一个共同点。”

“都是一箭双雕之计?”

“不!削藩。”

楚青钺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二十出头的年纪,却如此的聪敏,从只言片语中,便抓住了最核心的信息,这到底是他与生俱来的聪慧,还是基于对那人的了解?楚青钺想到此处,心中相当不悦,但叶怀昭却并没有发现。

“但此事,有一个矛盾之处。”

楚青钺回过神来,发现眼前人,认真严肃的时候,也分外好看。

“这两件事,用的剑,应当都是天音阁。”

“但恭亲王府,却是处处下了杀手,甚至不加打自己的脸,想要杨景韬死在猎场。”

楚青钺沉下了脸。“没错,西山猎场,一下子涌入那么多的杀手不说,还用了至毒,就算武功高强没有死在杀手手里,也会毒发身亡,但他们没料到的是,你将那可解百毒的冥虫给了我。也算是人算不如天算。”

叶怀昭又敲击了一下桌子:“而此次,却温和的多。给人的感觉。”他迟疑了一下,怎么说呢?

楚青钺从头到尾的参与其中,此刻经叶怀昭一提醒,也觉得有些事情上很违和。

“对付白起瑞,是为了拿回控制在白家手里的粮道。”

“利用肃亲王世子,到了关键时刻,却将人安全的摘了出来。”

叶怀昭眼中困惑,“若是我做此事,那么死在云来客栈的,便是肃亲王世子,那么白贤死不死,此事白起瑞都脱不开干系,至少关在大牢中,慢慢的审,也会磨死他。”

“是,但世子却被人毫发无损的带了出去,白起瑞虽然狼狈,但至今,并未受到什么致命的损伤。”

楚青钺眉头紧紧皱起,“难道这次背后决策的,换了人?”

叶怀昭在书案前坐了下来,拿起笔,在铺好的纸上,刷刷的写了起来。

恭亲王府-兄弟相残—削藩

肃亲王府—与粮商相斗—削藩、夺粮道

叶怀昭盯着第二条线看着,“不对,楚二,这次的事情,背后是两个人。”

“什么意思?”

“一个人只是想要借着世子与白起瑞的冲突,拿捏肃亲王,最后实行削藩一事。毕竟,肃亲王是当今世上,最年轻辈分最低、同时也是根基最薄弱的亲王。但另一方,所作所为显然更想得到的是西北的粮道。”

叶怀昭的脸上,不由自主的染上了一层兴奋的红晕,看来不管说的如何淡泊名利,但实际上,他本身的天分,却是一个天生的弄权者。

“对了,我一直还未问你,白家的崛起,是不是你的手笔。”楚青钺虽是疑问,但却几乎已经肯定。

叶怀昭勾起嘴角笑了笑,“没错,当年有人借着鬼神之说,想要彻底掌控西北的粮道。”说到此处,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楚二,我明白了。”

“你又明白了什么?”楚青钺有些无奈的看着面前人一副猜中了谜语的兴奋。

“这天音阁,背后不仅一个主子,或者说。”

“还有吴家?”楚青钺虽然不及叶怀昭对政局的敏锐,但一提到粮道,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吴家。

“没错,这次的事件,证明了一件事情,他和吴家,心并不齐,或者说,在某些事情上,出现了分歧。”叶怀昭的神色变了变,有些暗淡的说道:“西北这条粮道,不仅重要,而且藏着很大的问题。”

楚青钺看着他脸色微变的神情,心里有一种酸酸软软的情愫,抓心挠肝。

“虽然,叶某自认为君心难测,看不懂他,对他行行事做法也颇不赞同,但叶某认为,他绝对不是鼠目寸光之人。”

楚青钺虽然心中不满,但还是实话实说:“西北粮道,说近一点,有关国库,说远一点,便是有关国库。既然他已是一国之君,想来也不会做一些自断前程的事情。”

“至于左家,我想,他应当是与吴家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