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内阁三人行完礼后,朱由校将李标与叶茂才等人的证词交给刘时敏,让他转交给三位大学士。
方从哲在诧异中接过刘时敏送来的证词,在一边震惊中一边快速看完了证词,最后在声音颤抖中朝朱由校跪下请求道:“如此大逆不道之辈,老臣请求陛下严惩这些乱臣贼子!”
“严惩肯定是要严惩的!”朱由校语气冷漠地说完,然后朝一旁的刘时敏说道:“时敏,扶起元辅,再将证词给徐先生与李阁老也看看!”
“是,皇爷!”刘时敏看着突然激动的方从哲,纳闷中扶起了方从哲,然后从他手上接过证词,递给了旁边的徐光启。
徐光启看完证词后,也做出了如方从哲一样的表情,甚至犹有过之。
等李长庚看完后,激动愤恨的神情更是盖过了徐光启,现在有人敢谋害破格提拔并重用自己的皇帝,怎能不让他激动,若让这些人得逞了,不说他能否保住现在的高位,最好的结局恐怕也是立刻剥夺功名勒令归家,至于更坏的结局,他想都不敢想。
他作为从东南官僚士绅身上割肉的主使者,下场将会十分的凄惨,他的同乡张居正就做了最好的示范。
看着跪在地下的三人,朱由校一边安慰一边下令道:“如此费尽心思想谋害朕的人,朕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
“臣请陛下下旨!”李长庚激动地回道。
“此事刑部左侍郎乔允升有参与,就让督察院主责,刑部与大理寺协理吧!”
朱由校接着朝魏进忠说道:“魏进忠,你配合李邦华缉拿所有钦犯,并全程参与案件审理,不可放过任何一人!”
“是,陛下\/皇爷!”四人一同高声答道。
很快,内阁关于抓捕乔允升等人的行文就被送到了督察院,李邦华看到内阁行文后,整个脑袋快炸了,这些东林党人到底想干嘛,连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都敢干。
他正想着找什么机会救回被流放到贵州亦师亦友的同乡邹元标来着,但李标、叶茂才这些人闹这么一出,暂时是无望了,只希望邹元标还能多活几年吧。
在内心叹了几口气后,李邦华立马安排多位御史跟着东厂的人一起去缉拿李标、乔允升、周道登等人。
而这里面有不少人曾经都跟李邦华有过多次来往,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些人为何会做出如此骇人听闻之事,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是要诛九族的事情吗?
看着急冲冲走出督察院的队伍,李邦华实在是想不通这些人的决定,同时也为他们的亲友感到难过。
面对着想不通的困惑,最终化为了几声哀叹。
在充足的人证物证之下,三法司经过几天的案件审理,比较顺利地捋清了本次李标等人勾连内廷的大案。
李邦华在了解案件的来龙去脉后,亲自书写了案件审理结果与对这些人的审判建议。
李邦华的题本几经周转,最终来到了朱由校的案头上,而且还是内阁三人一同给送过来的。
朱由校从刘时敏手中接过内阁送来的题本,认真地看完一遍后,朱由校淡淡地问道:“对于李邦华主犯斩首,从犯流放三千里的判罚,诸位可有异议!”
因题本上面没有三位大学士的票拟,朱由校才会如此当面发问。
三人互望了一眼后,方从哲按照三人事先商议好的结论说道:“启奏陛下,老臣与徐、李两位阁老认为李总宪的判罚偏轻了,此等大逆不道之罪,不管是主犯还是从犯,皆该斩首示众,从而震慑群小,以儆效尤!”
方从哲略微停顿了一下后,继续说道:“至于这些犯官的直系家属,当流三千里,遇赦不赦!”
朱由校眉头的抬头纹皱得老深,明显是对于督察院与内阁的处罚结果十分不满,不是朱由校嗜杀,而是现在的大明群魔乱舞,必须使用重典,快速整肃官场风纪。
而且严惩想谋害自己的官员,也能一定程度上震慑宵小。
见皇帝面色不愉,方从哲只好改变说辞,“若陛下觉得不妥,可尽管示下!”
朱由校语气淡漠地说道:“对于此等无君无父、猪狗不如的罪人,朕不知你们为何还要包庇他们。但朕也知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朕就不诛他们九族了,不管主犯还是从犯,男丁不管老幼全部夷三族吧,女眷就不用打入教坊司了,全部充边辽东沈阳,那里急缺女人,她们所生的后人三代内不得科考,更不得从事任何官职!”
方从哲嘴角微微抽了抽后,躬身答道:“老臣遵旨!”
“另外,在朕看来,东林书院出来的人多是祸国殃民之辈,虽然已经捣毁了东林书院,但京城却还有个东林书院的分院,那就是罪官冯从吾开设的首善书院,责令督察院三天内捣毁首善书院,里面就学的生员废除功名并终身禁止参加科考。”
朱由校喝了一口热茶后继续说道:“至于创办东林书院的顾宪成、顾允成等人,更是祸乱之始,除了剥夺他们的功名与赏赐并废为庶人外,他们的族人五代以内不得参加任何科考,也不得担任朝廷任何官职。”
方从哲三人互望了一眼,分别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震惊,没想到皇帝如此狠辣,这是要从根上彻底断掉东林党的死灰复燃。
他们虽然也十分痛恨东林党,但不会将事情做得如此之绝。
在三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朱由校继续说道:“朕听说湖广岳麓书院的山长吴道行与顾宪成、冯从吾等罪官过从甚密,并多有学术交流,朕就不杀他了,着令湖广巡抚蔡复一关停岳麓书院,山长吴道行废除功名,以后也不准其从事教书之业。
为了避免东林、首善、岳麓等私立书院继续妖言惑众、危害大明,以后所有非官学书院皆要受礼部整顿,未经礼部批准,不得私开书院与讲学,否则视为违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