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寒不好意思地冲老人笑了一下，连忙把头低下去。电梯到站，她俩排着队跟着老人们后面到了大厅。
“走吧，去对面。”林小雨一指对面的东方明珠，说。
赵寒配合地说：“走。”
不过她还是不明白，在酒店看和去那底下仰着头看除了后者对颈椎更友好一点，还有什么好处。
“体验感更真实嘛。”林小雨说。
体验感确实更真实，赵寒不得不承认。两人饭后牵着手准备去外滩边上散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毛茸茸的后脑勺。好不容易坐上了参观东方明珠的电梯，林小雨照例用身子和胳膊给赵寒造出来一方空间。但是，在上面的观看体验也一般。人太多而景色太少。
两人还是沿着黄浦江走了走，走得离电视塔远了，人才少下来，见到排队的林小雨就拉着赵寒去排，买到了一个好吃的鲜肉月饼。
“咱们去坐地铁吧？”林小雨看着不远处的地铁站，说。
“去哪？”
“随便去哪。”
林小雨拉着赵寒往地铁站跑去，在人工售票处买了两张票，下到站台，看哪边的车先来，就上了哪边。
车上人很多，经过两站之后，有座位空出来。她俩挨着坐下，林小雨用手捶了下大腿，说：“好累。”
“要不回去？”
“不要，现在不是坐下了嘛。再玩一会儿。”
“好。”
广播播下一站是换乘站的时候，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站起来，走到门口等待下车。
列车载着两人七拐八拐地在地下驰骋，距离终点站还有3站的时候，林小雨提议下车。
从地铁站出来，已经不是观光景点那种喧闹的景色了，取而代之的，是人间烟火气。
巷弄口有卖点心的铺子，还有装修小资的咖啡馆，有骑车的大爷从路边经过。
“这边好漂亮。”林小雨看着古朴的建筑，说。
“嗯，到了人家居民区了。”
两人顺着马路走了会儿，找咖啡店坐着喝了杯咖啡。
“有什么区别吗？”赵寒笑着问她，“我是说味道。”
“嗯……毕竟我喝得不多，只觉出来加了双份糖果然很甜。”林小雨回答。
“不好意思。”一个陌生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林小雨敛了笑意向来人看去，只见一个身穿摄影师马甲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一个长筒相机，站在一旁。
见两人抬头了，他抬了下相机，说：“请问能给二位拍张照片吗？”
林小雨向赵寒看去，赵寒的目光在中年人身上停留了一会儿，转向林小雨，轻轻点了点头。
“可以。”林小雨回复道。
“真是太感谢了。刚才在路上就看见你们俩了，想给您拍照，但是没好意思。”中年人边调整镜头，边说了起来，“您坐到她旁边吧。”
他指挥林小雨坐到赵寒旁边，两人身体自然地向对方倾斜。
“好，看这里。1，2，3。再来一张，1，2，3。好了。”中年人快速地按了几下快门，又看了看自己的拍摄效果，露出了满意的笑。
“能发给我吗？”林小雨问。
“可以，加您个v信吧，晚上我给您发。”中年人熟练地掏出手机，调出二维码，放在桌子上。
林小雨扫码加了，中年人也没有过多打扰，再次道了谢就走了。
“我以为姐姐会不答应呢。这种事。”林小雨坐回原来的位置，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嗯，一般情况下我是不会答应的。”赵寒说。
“那今天这个是什么特殊情况？”
“我看他不像坏人。”
林小雨歪头回忆了一下，刚才那个人和她爸岁数差不多，身上干净整洁，说话彬彬有礼，而且看样子也做好了自己被拒绝的准备。最重要的是，他落在两人身上的目光，是单纯的欣赏。
林小雨恍然大悟地嗷了一下，笑着对赵寒说：“原来是这样。说不定晚上等他把照片发过来，咱俩的今年最佳就诞生了。”
两人都不是喜欢拍照的人，偶尔林小雨拉着赵寒自拍，然后暗戳戳地发私密微博。
“那你设置成私密是给谁看呢？”有一次赵寒问。
“我自己啊。”林小雨说得理所当然。
天气渐渐暗下来，“回去吧？”赵寒问。
“好。”
“打车？”
“好。”
再坐地铁原路返回就太不浪漫了，那只是为了快速到达目的地而进行的奔波。
华灯初上，路上依然车水马龙。坐在出租车的后座看着外面向后疾驰的风景，就算司机绕路，也别有一番风味。
两人商量晚上就在房间里点酒店的饭菜送上来吃，赵寒先去洗澡。
林小雨的手机响起来，是林立伟给她打的视频通话。
“喂，小雨。”
“爸。”
“今天玩得怎么样啊？”
“挺好的，我俩去坐地铁了，到了一个不认识的地方下车，路边散步还去喝了咖啡。”林小雨汇报说，她已经忘了最开始人挤人地去看东方明珠的事了。
“用不用安排个导游带你们玩啊？”
“不用了，明天晚上我就回去了，白天还没决定去哪呢。”林小雨说，“而且就一天，也不想太累了。”
“那好。晚上我去机场接你。”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挂了电话。
赵寒刚好写完出来了，换林小雨进去。
酒店服务人员推着餐车在门口按铃，赵寒过去开了。等着关门声再响起的时候，林小雨推开卫生间的门，露出半个脑袋，问：“都走了吗？”
“走了，出来吧。”赵寒说。
“好嘞。”
“你手机刚才响了两声。”赵寒拿出来吹风机。
“我看看。是下午拍照片的大叔，把照片发来了。哇，很好看诶。”林小雨走到赵寒旁边，把手机递过去。
“嗯，是不错。”赵寒评价道。
“我要设置成朋友圈的背景。”林小雨边说着就边换好了。窝在沙发上，来回切换两张照片，嘿嘿地笑。
“过来吹头发。”赵寒从卫生间探出半个身子，“怎么笑得一脸痴汉？”
“姐姐我好喜欢你呀。”林小雨一把抱住赵寒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