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刚挨着沙发,原身的爹慢悠悠从楼上下来,摆着一副严父的样子看着祈南言,随即眉头一皱,“慕少怎么没跟着你一块来?”
“还能怎么着,人慕少不喜欢他,自然就没来呗”。
祈南言还没开口,祈海安倒是迫不及待跳出来找存在感。
安梦横了一眼祈海安,笑着打圆场道,“肯定是慕少繁忙,这才没空,你也是,怎么不先关心关心孩子怎么样,骤然离家,很不习惯吧,安姨让厨房做你爱吃的。”
“我看他这样好得很,慕家那富贵地,难不成还会苦了他不成,倒是他,不争气,也不知道为我分担分担,多多促成些合作。”
安梦佯装不满,“哎呀,家宴说这事做什么,小言是个好孩子,他刚嫁到慕家,等以后有了话语权,自然会帮你分担,是不是,小言”安梦朝着祈南言眨眨眼,示意他说句软话哄哄祈怀徽。
祈南言心中冷笑,果然不愧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这是撺掇着他去要权呢,怪不得原身被安梦拿捏的死死的,就这么情真意切的关切模样,确实很能欺骗从小没了母亲,又极度渴望母爱的原身。
祈南言无辜看着他们,“你们在说什么,羡洲只是有事,晚点来。”
这时,门铃响起,祈南言又开口,“你瞧,这不是来了。”
安梦笑了两声,嗔怪道,“小言你也是,怎么不早说呢,我这就去开门。”
“安姨我去吧”,说着,祈南言率先起身去开门,入目就是慕羡洲那张不耐的脸,“我来了,要怎么做。”
祈南言低声道,“比你平时更嚣张跋扈,刻薄嘴毒,营造出一种我不得你喜爱,外面有人就行。”
慕羡洲挑眉,“就这?”
祈南言勾了勾嘴角,“就这。”
“行。”
“哦,对了,听我指示,我拍你,意思就是你可以离开了。”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商量好的两人瞬间变脸,慕羡洲脸上越发不耐,拿鼻孔瞧人,一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吊样。
祈南言则是收敛了气势,站在慕羡洲身旁。
“啧,慢死了,开个门还磨磨唧唧,属乌龟的?怎么着,你们祈家是没有下人吗?还要少爷亲自开门。”
祈南言默默在心里给慕羡洲比了个大拇指,不愧是霸王,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几个字手拿把掐。
客厅三人刚站起身,笑着迎接慕羡洲,就听到这么一通连损带贬的话,笑容顿时有些僵硬。
安梦瞬间回神,往祈南言身上推,笑着揶揄,“这还不是太想羡洲你了,这才着急去开门。”
慕羡洲看了安梦一眼,又看着祈南言问,“你们家保姆胆子这么大吗?主人家还没开口,她就敢开口,简直是倒反天罡,还敢称呼本少名字,赶紧辞退她,听见没有。”
祈南言强忍着笑,解释道,“羡洲,这是我继母,不是保姆。”
慕羡洲又打量了几眼,嫌弃的说,“这么老,皱纹深的能和和大裂谷媲美了,难怪我认错了,你们祈家这么穷?女主人连做保养的钱都没有?”
祈南言扫了一眼安梦,拳头握的死紧,眼里也是控制不住的怒意,可偏偏脸上还是要装出那副和蔼的笑容,因而显得整个人有些扭曲,他想,这就有些受不住了,这也不行啊。
这时祈怀徽笑着出来打圆场,“你安姨平素里却是甚少出去保养,因为在她看来,两个孩子的事才是最要紧的事,日常大多也是你安姨操心他们的大小事情。”
“所以你不该好好反思一下你自己么”,慕羡洲掀起眼皮扫了祈怀徽一眼。
祈怀徽一愣,“什么。”
慕羡洲不耐烦啧了一声,“我说,你要是把星级大厨,高级保姆,院线医生”,慕羡洲罗列了一大串,才继续说,“这样全方位伺候,她不就有时间出去保养了,所以你该反思你自己,是不是不努力,公司年收入过没过百亿,你要是都努力了,她怎么可能没时间出去保养。”
祈南言发觉,憋笑也是很艰难一件事,此时此刻,他真的想找个地方笑笑先。
被人指责不努力,还是一个只是靠着祖荫庇佑纨绔小子,若不是靠着他祖辈,他哪有资格在他面前大放厥词,被人如此顶撞,祈怀徽脸色有些不好看,但也只能忍着只道,“比起这些,我们家更看重陪伴。”
“那你们家还请佣人做什么,事事亲力亲为不是更好的陪伴。”
祈怀徽心头一哽,多少也看出来慕羡洲纯粹是找事来了,但他又不能怎样,只能迅速扫了祈南言一眼,“慕少说笑了,请佣人和陪伴并不冲突,”
想到接下里的好戏,祈南言也不欲再这时候就让好戏闭幕,拽了拽慕羡洲袖子,轻声道,“羡洲”,尾音微颤,胆小又可怜兮兮。
慕羡洲感觉哪里被挠了一下,没人知晓,嚣张跋扈,脾气爆的慕少,实际是个声控,还是个非典型的声控,俗称偏邪门声控。
“是呀,慕少,爸爸也只是心疼妈妈,妈妈也需要自己的生活呀。”
那个带着尾音的呀字差点没把祈南言鸡皮疙瘩雷起来,这祈海安什么时候有这么矫揉造作过,难不成这是看上慕羡洲了。
慕羡洲那点微妙的感觉噔时变得恶心,像是干净水面上漂浮着腐烂发黄的叶子,转头道,“你又是打哪冒出来妖怪。”
祈海安顿时有些委屈,瞧着颇有些可怜兮兮,“慕少,我是祈海安。”
“什么河安,海安,不认识,难道令尊没教过你,别人聊天之时,不要随意插嘴吗?很不礼貌。”
几句话,将三人全骂了进去,祈海安更是被气红了眼眶。
慕羡洲扫过三人,最后对着祈南言说,“你像你们家基因突变似得,一家子土豆红薯,出了你这么个白菜。”
这话一出,三人脸色变了。
祈南言没纠正前半句话,回答后半句,“大抵我更像我妈妈吧。”
安梦再度攥紧掌心,指甲陷进肉里,传来疼意,放大了心中的嫉妒与不甘,却只能硬生生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