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六。
刘欣妍来了，带着蓉城的律师一起。
陈洛秋和秦兰又跑了大半天。
中午，陈洛秋做东，一行人在阳城吃饭，刘欣妍问陈洛秋：“学弟，你之前是不是跟罗教授聊过这个案子？”
罗教授？
陈洛秋想起自己之前在微博上咨询过的那位法学教授。
于是点了点头问：“学姐你认识罗教授？”
刘欣妍听完一笑，转头看了眼陈洛秋，然后开口道：“罗教授是我研究生时候的导师，你说我认不认识？”
“诶？罗教授是你导师？他不是京大的么？学姐你在京大上的研究生？”
“嗯。”
刘欣妍颔首。
“啊，学姐这么厉害啊？听说罗教授的研究生很难考的。”
陈洛秋赶紧送上自己的彩虹屁，完了又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哦，难怪学姐这么年轻就是京都知名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了，原来是罗教授的弟子，失敬失敬......”
“呵呵~”
刘欣妍听完又是一笑，心想这小学弟确实有点意思。
完了她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陈洛秋的时候，全场的人都在批评他，说他年少轻狂，不该在那种场合中得罪行业大佬。
现在看来，他当时还真不是年少轻狂，摆明了就是故意插旗站住道德的制高点，引起舆论的骂战，自己好从中渔利......
她想到这，不由得又多看了陈洛秋两眼。
“所以你一开始其实是想找我老师的是么？怎么，觉得我太年轻啦？”
刘欣妍笑着调侃。
她也是昨晚去给罗教授拜年的时候，才跟自己导师聊起这个事，说自己今天要去蜀山一趟，说那边有个小女孩误杀继父的案子要去处理。
罗教授听完，说自己最近也听到过一个类似的案子，也是发生在蜀山。
刘欣妍当即问他：“教授，你说的那个案子，不会也发生在阳城吧？”
罗教授点头，把陈洛秋在网上找他分析案情的事，跟刘欣妍说了说。
刘欣妍听完就忍不住笑了，心想这陈洛秋还挺神通广大的，都找到自己老师这里来了。
...
“诶，没有没有，罗教授是我们平台上的法学专家，我关注他很久了，前几天阳城这边律师告诉我们这个案子有点难办，所以我就想着找他咨询一下看看。”
陈洛秋面色有点尴尬，他一开始确实是想请罗教授出马的。
“真是没想到，你是罗教授的学生，这下小可有救了......
说完，他和秦兰对视了一眼，完了继续看着刘欣妍，心想这也是巧了。
“呵呵，不用掩饰，罗教授早就不打官司了，你就算真的找他，他估计也会让你找我，怎么样？我就说你用得上我的吧？”
刘欣妍想起那天在电梯口的话，继续笑意盈盈地问陈洛秋。
“这......好吧，我就该直接找你的。”
陈洛秋尴尬一笑。
刘欣妍当然不可能预料到这种事，她当时之所以给陈洛秋名片，还说陈洛秋肯定会用得上她，其实是以为会有人对陈洛秋不利。
互联网这个行业，看似光鲜，从业者也大多都是高学历高智商的知识分子。
实际上也是同样的肮脏不堪，各种低级的腌臜手段层出不穷。
你以为他们会通过黑客手段攻击你的服务器，实际上他们可能派人到机房，把你服务器的电源给拔了。
你以为他们会通过技术手段破解你的代码，实际上他们可能只是买通清洁工，浇死你的发财树......
总之太阳底下无新事，很多传统商业竞争中可能会用到的手段，互联网行业同样会用到。
更何况陈洛秋当时得罪了那么多人，出门被打是大概率发生的事，所以当时刘欣妍才会说出那句话。
不过她还是太小看陈洛秋了，她没想到陈洛秋会继续在网上发起骂战，把自己放到舆论旋涡的最中心。
这样反而别人还不敢把他怎么样了。
刘欣妍笑而不语。
之后几人又聊了一会儿案情，刘欣妍说下午你们就不用陪着了，我们自己去找公安局和检察院那边，不过今天别人还没上班，要保释的话，可能还得再等两天。
...
下午，陈洛秋和秦兰在律师的陪同下，第一次在看守所探望了秦可。
之前，因为这个案子的几个目击证人都是亲属，为防止串供，公安局那边一直都不允许探视，只有律师去探望过一次。
秦可是在腊月二十九被关进去的，到大年初六，已经足足过去了八天。
这八天里，她先是在拘留所里待了三天，又在看守所待了五天。
陈洛秋和秦兰两人见到她时，她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头发也被剪短了，好在陈洛秋之前找关系给看守所这边打过招呼，她在里面应该没怎么被人欺负，不过整个人的精神状态看起来还是很糟糕。
另外还有一点，她好像也没有以前那么喜欢讲话了。
陈洛秋问她在里面的情况怎么样，她就说还好；完了陈洛秋告诉她说律师这边正在办取保候审的手续，让她不用太担心，她听完也只是点点头，说谢谢洛秋哥。
之后陈洛秋就先离开了，留下秦兰和她又聊了一会儿。
秦兰出来的时候，眼睛都是红的，明显是又哭过。
...
回清河的路上，两人都有些沉默。
陈洛秋原本计划直接送秦兰先回去，结果快要到达清河小区的时候，秦兰突然问他能不能送自己去白塔寺一趟。
两人当即往白塔湖方向而去。
适逢过年，来这边游玩的人很多，上山的大路已经被关闭。
陈洛秋把车停在路边，下车和秦兰一起沿着白塔湖旁的小路，徒步登山。
途中休息，陈洛秋问秦兰：“兰姐，怎么突然想到来白塔寺了？”
秦兰还是有些沉默，隔了好一会儿才一脸忧虑地告诉陈洛秋说：“洛秋，小可她...精神好像出问题了......”
陈洛秋听到秦兰的话，心中一紧，他转过头，看着秦兰那张写满忧虑的脸，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精神出问题了？怎么回事？我走之后她跟你说什么了？”
秦兰抿了抿嘴唇，眼中的泪水几乎就要溢出。
她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支撑着不让眼泪掉下来，然后才缓缓继续开口道：“下午你出去之后，小可告诉我，说她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有时候睡着了也会被噩梦惊醒......”
说到这，秦兰顿了顿，脸色微不可察的变了变，继而怯生生道：“她说那个人，一直出现在她梦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