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很少觉得自己命苦。
即便是夜幕西沉,在月影迷重的无边森林里穿行,即便是孤身扛着一个重达一百四十斤的成年男子,她都始终保持着良好心态和理智思维。
这种沉着淡定可以称得上是一种天赋了。
自称是祝斯年手下的男子浑身无力的趴在流光肩头,喋喋不休的开口,“刘大哥,谢谢你背我,你真是个好人。”
“我知道。”
流光脑子里只顾着分析局势,于是只冷冷的回了一句。
肩上的男人并没有敏锐的察觉到流光的心思不在他身上,或者是察觉到了依旧不在意,他自顾自继续说着,“刘大哥,你确定咱们出森林是走这条路吗?”
“我确定。”
流光又将背上的男人往上掂了掂。
在暗卫这一行里,流光的耐力是倒数的。长时间的负重更是让她胳膊发酸。
流光浅皱了皱眉,手掌紧握成拳,指甲刺进肉里的疼痛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肌肉的酸麻,让她能强撑着再多走几公里。
“刘大哥,咱们还有多久能走回营地?”
“一刻钟。”
“咱们今夜恐怕会赶上军营宵禁,刘大哥打算如何应付军营门口盘查的那些人?”
流光不语,直接松开手把背上的人扔到地上,“你很好奇是吗?”
流光居高临下的看着摔倒在泥地上的人,面色无波无澜。
随后,她干脆的拔出腰间短刀,蹲下身子,抵住男人咽喉,“我讨厌多嘴的男人。再多说一句话,你就别想活着回去了。”
男人垂下眼睛看向刀锋的位置,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他举起双手,弱弱的开口,“我错了,我不说话了。”
流光扯下衣服下摆的布条,强行蒙住了面前男人的眼睛,边蒙边开口,“只有我摘下布条,你才能开口说话。在此之前,你最好像个死人一样安静。”
流光说完,半跪在地上,运气把趴在地上的男人一把扛到肩头。
“呃——”
男人闷哼一声,又很快压住。
流光没有自寻麻烦走军营正门,而是走了春兴旗下,一处把守不严密的偏门。
那里全是自己人,不需要她去交待什么就能直接放行。
士兵们训练有素,见流光扛着个蒙了眼睛的男人进来,既没有好奇的多打量,也没有露出奇怪的目光。
她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春兴的营帐内,帐内四下无人,正好方便她审问。
流光将人从肩头卸到地上,一把拉下他的蒙眼布。
“接下来,我问,你答。”
“好的刘大哥,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的上级是谁?”
“祝斯年。”
“他给你布置了什么任务?”
“训练信鸽在军营外起飞降落,把信息带给你。”
“既然如此,只需要把纸条带过来即可?为什么冒这么大险多此一举带信鸽出入兵营?”
“祝大人特意叮嘱过,你这个人生性多疑,我把纸条带进来你不会信,所以他命我第一次见你一定要带信鸽过去,说明原委。信鸽鸽爪上戴有玉石装饰,他想让你相信除了他没人会如此奢靡的装饰信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