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美霞看着姜枣的肚子,眼神温柔而坚定:“枣儿,以后你什么时候想分家,一定要早点跟妈说,只要你开口,妈马上就去陆家给你提分家。”
“知道了妈。”姜枣把头靠在她妈肩膀上,“陆家人目前对我都挺好的,小姑子现在也不跟我斗气了,她们还说将来帮我带孩子,我对现在的生活挺满意的,但是我答应你,以后遇到什么困难,第一时间就告诉你和爸。”
“妈,谢谢你。”姜枣闭着眼睛,感受着妈妈在身边的感觉,由衷道。
周美霞的手在姜枣肚皮上摸了摸,笑问:“傻孩子,谢什么谢,这是当妈的该做的。”
姜枣有些矫情地往周美霞肩窝靠了靠,还说了一句矫情的话:“谢谢妈那么爱我。”
周美霞觉得这孩子说话忒肉麻,受不了地吐槽:“你哪学来的那些酸话,太肉麻了,妈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书上学的。”
姜枣总不能说她是穿越过来的,她那个世界的孩子,大多都会对妈妈说这样的话。
只不过她以前没有妈妈,所以从来没有机会说这样的话。
现在有了妈妈,她想说,就说了。
姜枣不能说实话,只能说谎,“陆家有很多很多书,我没事的时候就爱看,书上就是这样写的。”
虽然她妈觉得肉麻,但这一刻,姜枣却觉得自己幸福极了。
“妈也谢谢你。”周美霞忍不住笑出了声,“谢谢我家枣儿眼光好,给爸妈挑了个好女婿,让爸妈脸上有光了。”
姜枣刚才告诉她的那些事,周美霞听完还是很高兴的。
搞了半天陆宴寻从来没有处过对象。
周美霞现在都觉得她家枣儿和陆宴寻是天赐良缘了。
要不然你说怎么就赶的那么巧呢?
周美霞此刻的心情比姜枣还乐呵。
就在她寻思着待会做什么好吃的给女儿补充营养的时候,她家院子大门被人拍得砰砰作响。
砰砰砰——
拍门的声音震醒了闭着眼睛感受母爱的姜枣。
她有点不满地睁开眼睛,抱怨地开口:“谁啊,拍那么大声。”
“我去看看。”
周美霞站起来,“枣儿,你待在屋里别出来。”
“好。”
姜枣应了一声,也下了床。
她没出去,但来到了窗边,透过窗户朝大门方向看。
看是谁那么煞风景,偏偏这时候来敲门。
周美霞一打开院门,就听到外面的人说:“婶,你家姜枣回来了吧?”
屋里的姜枣一眼就看见了敲门人的真面目。
还是个老熟人。
叶晓兰。
看见叶晓兰那张讨人厌的脸,姜枣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她无语地扁扁嘴:“这人怎么又来了?”
“晓兰啊,你怎么来了?”周美霞看着叶晓兰问。
叶晓兰往院子里伸头:“婶,我听说姜枣回来了,我是来找她玩的,她现在应该在家吧?”
周美霞站在门口没给叶晓兰让道:“我家枣儿是在家,但她才到家没一会,现在有点累了,在屋里睡觉呢,晓兰啊,你回头吃过午饭再来吧。”
姜枣听她妈这样说,赶紧爬到床上去躺着。
因为她怀疑叶晓兰会进来看她是不是真的在睡觉。
其实都不用怀疑,叶晓兰就是这种人。
叶晓兰不知道跟周美霞说了什么,最后还是进来了。
姜枣躺进被窝里没一会,就听到叶晓兰的声音在她房间门口响起。
“姜枣?”
声音还特别大,怕吵不醒姜枣似的。
听到这声喊,姜枣的头皮都跟着麻了一下。
她压下心头的厌烦,假装被吵醒的样子,慢慢睁开了眼睛。
“晓兰?”姜枣一脸疑惑地看着叶晓兰,“你怎么来了?”
叶晓兰进了屋,不等姜枣招呼她坐下,就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我来找你玩啊,我还想问你昨天怎么突然走了,你要走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害我都没来得及跟你道别。”
叶晓兰的语气有些埋怨。
好像姜枣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一样。
姜枣撑着床坐起,假笑了一下,说:“大家已经是那么熟的朋友了,用不着那么客气吧,哪还要你特地来跟我道别。”
叶晓兰一扯嘴角,同样露出个虚情假意的笑容:“当然需要啊,我都很久没有见到你了,好不容易见你一次,还没好好跟你叙个旧,你就走了,还好你今天又回来了。”
“对了,还没问你怎么又回来了,昨天不才回婆家的去吗?我听说这次也是你丈夫送你回来的,但他好像把你送到这就走了,他怎么走了啊?这次怎么不在这陪着你?”
姜枣听叶晓兰的话就明白过来了,她这个假闺蜜原来是来看她笑话的。
叶晓兰这个人就是这样,从小到大都特别喜欢打听她哪里不好的消息。
只要姜枣不好,叶晓兰就偷着乐了。
这次估计也是想从她这打听到她被婆家厌弃的消息。
可惜,叶晓兰的算盘打错了。
“晓兰,没想到你的消息还挺灵通的。”姜枣故作惊讶地看着叶晓兰,“我回来还不到一个小时你就听说了,你到底听谁说的啊?”
叶晓兰被问得语塞,一时没有回答出来。
今天上午她妈在村口的河边洗衣服,正好看见姜枣被一个男人抱着回村。
叶晓兰她妈没见过陆宴寻,但听说过这个人。
看抱着姜枣的男人和大家描述中她丈夫的样子差不多,猜到应该是姜枣丈夫没跑了。
叶晓兰和姜枣是塑料假闺蜜,叶晓兰她妈和周美霞也属于那种见面互相说鬼话,背后互相看不顺眼的关系。
姜枣找了那么好的丈夫,叶晓兰她妈和叶晓兰一样,心里都酸的不行。
所以一看到陆宴寻才来没多久就一个人孤零零地走了,连忙回家给叶晓兰八卦了一番。
叶晓兰哪能放过看姜枣笑话的机会,放下手里的活就赶忙过来了。
她当然不会说是她妈说的,含糊其辞道:
“就是听那些邻居说的,当时人多,我也没注意到底是谁说的,反正有人说就是了,我这不正好听到你在家才来的吗。”
姜枣了然地点点头:“哦,没想到我在咱们村那么有名,回个娘家都有那么多人讨论。”
叶晓兰不想跟姜枣聊这个,只想快点知道自己感兴趣的事。
于是主动揭过话题:“别说那些,你还没回答我呢,你丈夫那么快走了干嘛呀,他是不是不喜欢你家?”
姜枣在冷笑一声,加翻了个白眼。
表面却不动声色地问:“晓兰,这话你又是听谁说的啊?为什么说他那么快走了,就是不喜欢我家?”
“啊?不是吗?”叶晓兰暗搓搓打量着姜枣的神色,想从她脸上看到失落的样子。
可惜姜枣的神情并没有一点失落的意思。
难道是在强颜欢笑?
叶晓兰想继续套话:“他要是喜欢你家的话,干嘛要走啊,至少留下吃个午饭再走啊。”
而姜枣却像不知道叶晓兰在套她话的样子,笑了笑说:“他还有工作要忙,不留下吃饭是因为他太忙了,早上我都不想让他来送我的,但他非要来,说我一个孕妇他不放心,非要亲自把我送到我妈跟前,他才能安心。”
叶晓兰怀疑姜枣死要面子:“姜枣,我们关系那么熟,你就不用在我面前演戏了吧。”
姜枣不太明白叶晓兰的意思:“我演什么戏了?”
她都解释的那么清楚了,叶晓兰不会还以为她说的事假话吧?
非得问出陆宴寻厌弃了她,把她赶回娘家这种消息,她才满意?
姜枣都要感谢原主拿下陆宴寻的时候对叶晓兰全程严防死守了。
当时如果透露出一点风声,陆宴寻很可能就不是她老公了。
好险。
姜枣伸手在自己胸口顺了顺。
叶晓兰观察了姜枣几眼,然后说:“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前天听你说完你和你丈夫的事,我一直都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哦?”姜枣轻轻地挑起眉,饶有兴趣地看着叶晓兰,“你觉得哪里不对劲啊?”
好奇她接下来会说出什么惊人言论。
姜枣一直都觉得叶晓兰是个很典型的幻想主义者,成天都在幻想这个世界怎么不围着她一个人转。
所以她就算说出什么惊人言论,也不奇怪。
姜枣一把子期待住了。
叶晓兰:“就是你说的那些话啊,什么他对你一见钟情,什么他对你穷追猛打什么的,我那天回家想了想,觉得你很多话都没有根据,好像在故意撒谎的样子。”
姜枣直接反问:“我为什么要撒这种谎?”
叶晓兰撇撇嘴,一脸无辜的样子:“我怎么知道啊,撒谎的是你又不是我,但我觉得,你可能是想让别人都以为你过得很好,才故意撒这种谎的吧。”
姜枣觉得叶晓兰这人真的挺有意思的。
跟她小时候记忆里的那个叶晓兰比,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好吧,既然有人那么上赶着来找虐,那她就不客气了。
姜枣奇怪地看着叶晓兰,口吻带着不解:“晓兰,我说话有没有根据,撒没撒谎,这个重要吗?你为什么一定要纠结我撒不撒谎呢?”
叶晓兰一下就抓到了她自认为关键的东西,眼睛都亮了:“所以你真的撒谎了?”
“我就知道,你在婆家真实的生活根本不像你说的那么风光,姜枣,我劝你一句,有钱人家的媳妇不是那么好当的,你要是不早点想个退路,以后的日子只会更难过。”
“今天他能把你一个人丢在娘家,以后说不定还会跟你离婚,别以为你怀了他的孩子就能高枕无忧了,他那样身份的男人身边肯定不缺女孩子,等将来你们离婚了,他再找个女人给他多生几个孩子也不奇怪。”
“咱们村不也有娶了新媳妇就对前媳妇的孩子动辄打骂的人吗?乡下都这样,更别说城里了。”
叶晓兰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
看似一副为姜枣着想的样子,其实就是在敲打暗示姜枣。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她虽然成功嫁给了陆宴寻,还怀了她的孩子,但也不要太得意,搞不好她什么连人带娃都要被陆家扫地出门。
姜枣耐着性子听完叶晓兰的长篇大论。
终于等到她的叭叭个不停地嘴巴不动了,才皮笑肉不笑地问:“晓兰,你说完了吗?”
叶晓兰笑得比刚才灿烂多了:“说完了。”
她说完了,等着看姜枣吃瘪。
“你觉得我有必要跟你撒谎吗?”这下终于轮到姜枣说了,“我已经嫁的那么好了,干嘛要跟你撒那种无聊的谎?是不是你觉得自己将来嫁不到什么好人家了,所以才故意那么想我的?”
叶晓兰嘴角的笑容僵了:“不是啊,我就是……”
姜枣根本不听叶晓兰说完:“你这么想也正常,毕竟放眼周围这几个村,也没有哪家姑娘有我这么好的命,能嫁到那么好的婆家,自己没本事嫁到还这么好的婆家,当然眼红别人嫁得好,巴不得别人和她一样,一辈子只能靠嫉妒别人过日子。”
说到这里,姜枣想到了什么,捂了一下嘴巴:“哦,晓兰,我不是在说你,你可千万别误会啊,我只是在说那些得了红眼病,见不得别人好的人。”
姜枣拉过叶晓兰的手,对她露出了无比真诚的笑容:“晓兰,我们从小就是好朋友,我最了解你的为人了,你肯定不是那种见不得别人好的女孩子,所以你肯定也知道我不是在说你,对吧?”
看着姜枣脸上的笑,叶晓兰一点也笑不出来了。
只能扯着僵硬的嘴角,应和姜枣的话:“对啊,我们从小就是好朋友,我怎么会见不得你好呢,看到你过的好,我才开心。”
姜枣给了叶晓兰一个放心的眼神:“你的关心和提醒我收下了,谢谢你这么真诚待我,但是晓兰你放心,我一定会过得很好,不信你就等着看吧。”
叶晓兰不喜欢姜枣的语气,她觉得对方这是在跟自己示威。
有点不甘示弱地抿了抿僵到不能再僵的嘴角,挤出一句有点咬牙切齿的话:“好啊,我就等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