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顺王看向殷王的眼神中,似乎暗藏着某种暗流。
“不会的,还没有找到巡抚女儿之前,这件事就还没完!”
但恭顺王话音刚落,牢房之外,有几个兵卒慌张地跑进来,嘴里还嚷嚷着。
“怎么回事?!为什么在码头那边,看到了罪犯的身影?!”
“你们怎么没拦住?!”
“还不快赶紧,去看看罪犯还在不在!”
牢房之外的声音,宛如地狱传来的恶魔的地狱,让恭顺王,还有殷王的心渐渐沉入谷底。
果然,幸运女神还是没有站在他们这边。
巡抚女儿被接走了。
人家特么的坐上了船,也许在某人的安排下,进京禀告,要将他们这些宗室,来上最后一击!
多可笑!多可笑?
殷王脸色惨白,反观恭顺王,他的脸上不是慌张,却浮现出非常诡异的神色。
殷王被恭顺王吓到了。
他该不会是疯了吧?
殷王也没心思管恭顺王的反应了。
牢房之外,前来查看巡抚女儿是否还在狱中的兵卒,看见这一幕,已经被吓傻了。
他还年轻!他不想死啊!
但殷王显然没有心思去管他内心独白。
殷王只是拉着恭顺王急忙起身,对着兵卒大吼。
“还愣着干什么?!趁船现在还没走远,赶紧给我追!”
“给我准备浸了煤油的弓箭,用火点燃,给我烧死他们!”
殷王心中也是发了狠。
既然陈云来个釜底抽薪,那他不介意,直接将人灭杀在船上。
…………
码头处,殷王和恭顺王坐在船上,死死盯着远处的一艘船。
殷王振臂一挥。
“给我射!”
一支支点燃的弓箭,朝着前方的船上飞射而去。
但因为风向的原因,这些弓箭,有很多还没有往前飞多远,就被凌冽的狂风,刮得调转了方向。
有一些,甚至原路返回,扎在己方船上,引起了一阵骚乱。
殷王看着这群人手忙脚乱的样子,气急败坏。
“一群废物!”
殷王正要说继续说什么,被身边的恭顺王抬手制止了。
“不必了。殷王。”
殷王闻言,转头愕然地看向恭顺王,语气中满是不敢置信。
他不会听错了吧?!
一向睚眦必报的恭顺王,竟然在他的口中,听出了一丝妥协和无奈。
“恭顺王,我们不得不追……”
殷王还想再挣扎一下,但说出口的话,又被恭顺王直接打断。
“我说不必了,你听不懂吗?!”
“要我重复几遍?!”
恭顺王的脸色恢复了一向高深莫测的模样。
但殷王知道,宗室输了。
彻彻底底地输了。
恭顺王看着消失在眼前的一艘船,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让他们都回去吧。”
“这件事,我来解决。”
殷王有些惊讶。
“你打算怎么办?!”
恭顺王久久不语。
他看着眼前暗流涌动的水面,内心也是惊涛骇浪一般。
“先送我回恭顺王府。你和我一同回去。”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给你。”
恭顺王眼神凝重。
殷王看着恭顺王的眼神,仿佛被扼住喉咙无法呼吸一般,感到万分沉重。
但一瞬间,这个感觉又消失了。
恭顺王恢复了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胜券在握。
…………
南凉王府。
陈云的手中,紧紧捏着,一份刚刚才拿到的供词。
这是……这是何光,用生命的代价,保护而来的供词。
而陈云的面前,趴在地上,哭的泣不成声的女子,对着陈云不断地磕头道歉。
“对不起,王爷!”
“求王爷将我赐死,好让我下去陪陪何郎!”
眼前的女子,正是巡抚的女儿。
听了她的讲述,她竟然在与何光短短一个时辰的接触下,被何光的人格魅力折服。
何光说指导,就是指导,丝毫没有对他有任何冒犯之举。
而在这场会面中,女子的心境从原先的不屑,惊讶,愕然,折服再到倾心。但她保不了何光。
她痛苦又悔恨。她恨天道不公为什么把他们安排在这种时候见面。
她带着何光的遗愿,坚持到把供状送到陈云的面前。
她现在,只求一死!
陈云不允,吩咐人带她回客房好生招待着。
却没想到,她半夜偷偷跑出南凉王府,在何光的墓前,饮鸩而亡!
陈云收到消息默然不语,沉默了很久!有对她对感情纯粹的震惊,也有对宗室的愤怒,但同时他也对没能救到她感到深深地无奈。
没有人能救活一个心存死志的人。
巡抚的女儿也是,恭顺王,也是!
陈云看着眼前的供状,暗暗捏紧了拳。
触目惊心!实在是触目惊心!
陈云也没想到,何光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
谁能想到,在查王甫这件事情的同时,竟然能够牵扯出来,这样令人闻风丧胆的事情?!
难怪此事一出,何光就被宗室,以惊人的速度直接杀人灭口了。
要不是巡抚的女儿偷偷保留了证据。若是方才拯救她的行动慢一点,只怕她一被杀,这件事情,真的要死无对证了。
而恭顺王这等丧尽天良的人,又能光明正大地在阳光下行走。
尽管他身上,流的是肮脏的血。
不多时,被陈云叫过来的韩文生和戚继宗,出现在南凉王府。
“交给你们一件大事。”
韩文生和戚继宗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出了郑重的意味。
“卑职领命!”
陈云将手上的供状交给他们。
“把今日搜集到的所有关于宗室,恭顺王的罪状,以及证据罗列清楚。”
“明日朝会,本王要一举,将恭顺王,彻底击溃!”
…………
京城中被恭顺王安顿在酒楼的殷王,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在回想,恭顺王刚才的举动,和眼神,哪哪都透出几分怪异和诡诞。
他该不会是,被陈云气疯了吧?!
方才在牢房之中,他已经有些异常了。
更别说刚才和他分别之时,他眼中透出的那一丝疯狂。
只是一眼,就叫他浑身战栗,不敢再看。
他又翻身,换了一个方向,准备找个好姿势睡觉。
门外,却响起了一阵稍显慌乱的敲门声。
殷王很是不耐烦,打开门。
只见他的手下冲进来,抬头看向殷王,眼神中,闪着慌张和无措。
他声音颤抖,凑在殷王耳边,发出细如蚊蚋的声音。
但就是这一句话,让殷王当即色变。
他不敢相信地惊呼出声。
“你说什么?!恭顺王自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