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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2章 番外,梁冰岚(1)

风若刮骨,雪满枝头。昔日热热闹闹的逍遥亲王府如今像片死寂的坟墓。

屋里一盆炭火烘烤出些许暖意,一名女子手中拿着一幅画像,正一副怔怔失神的模样。

许久,女人又一脸恍惚,她看向窗外的梅林雪景怔怔出神。

近日京城出了不少大事,先是那一夜的血腥肃清,之后宫中沉寂多日,就在前两天曾传出消息,

那位卿王女竟突发奇想,竟想废除帝王统治。

宫中那边人来人来,文武朝臣陆续觐见,起初有不少人反对,然而那些反对声浪被无情镇压。

内阁。

以内阁为首,首辅之职本为文臣,但往后若不出意外,一国首辅将取代从前的天子帝王,世人不再听皇命,而是听从内阁众多元老,与首辅所商议制定的所有决策。

大梁国号已改为“盛”,此字意味着盛世太平,而只等着除旧迎新后,从新的一年起,就要立年号为“平景”。

这出乎所有人意料,本以为往后天下江山将是夜家的囊中之物,本以为那位卿王女将登基为女帝,可谁知那人竟退居幕后。

甚至曾听闻,其二夫江孤昀,如今哪怕顶着一个首辅名号,也不过是暂代而已,等朝局稳定后,兴许那人也会放权稳居。

此外内阁那边陆续颁布了不少新政,比如那血腥一夜血洗了不少人,这几日夜家军整日忙着抄家,从那些人家搬出了不少存银。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单是萧国舅等人累计的财富竟比国库还充裕。

这些银两留一部分预防干旱水患等灾害,剩余的则用来科举,也用来广开天下学堂,且这学堂也分为男学女学。

一些个妻主娘子从前只知骄纵享乐,甚至许多人享福惯了大字不识一个,以前也没觉得有何不好,可如今内阁放出消息,年后哪怕是那些妻主娘子,也必须去学堂开智启蒙。

另外还有大梁诸多法律,据传前几日那位卿王女、江首辅,曾召见刑部尚书与侍郎,从前的大梁律法也在近一步修正,不合理的则全部剔除,矫枉过正的则适当收缩,总之那边已忙得焦头烂额……

而梁冰岚手里拿着的这幅画像,来自血洗之夜。

那日傍晚有人在城外撞见一个酷似夜十五的男人,当时夜十五正和夜七、夜十一等人率领一支人马收割女帝囤积在城外的兵力。

探子一见那些夜家王嗣,立即便吓了一跳,于是天色未黑,这画像便随着一封密信一起传进了逍遥亲王府。

那时的亲王府也远非如今这幅光景,尚未被圈禁,尚未被重兵包围。

“……你说,那是夜十五?”

在看见前来送信的探子时,梁冰岚脑海一阵空白。

年少相识,那人一口一个姐姐,少年热忱像个跟屁虫,哪怕有些青涩笨拙,可也像个跟屁虫。

“我心悦你!心悦你……就算再说一百遍,我还是心悦你!”

“我以后想做你王夫,我是夜家王嗣,你是亲王嫡女,总之我就是看上了!你到底愿不愿意娶我做夫?”

“你笑得好假,我不喜欢这样,亲王到底在想什么?何必偏要用我夜家那套来教养你?我王妹……以前我王妹很苦,卿儿很苦,莺儿也很苦,亲王府又没女君之责,不必担负那女君之位,为何偏得活的这么累?”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身边渐渐多了一个人。每当她外出,那人总是跟上来,兴致勃勃地同她谈天说地,

像她这样的人,像她们这样的人,性子太冷,心计太多,满腹的城府,从不轻易交付真心,也很难被什么人打动。

利益至上,心有衡量,哪怕只是一个不经意的笑容,其实都是算计好的,看似温和待人,可那份温和礼让,也总是有着更深一层的目的性。

她一开始也这样,

那人往她面前凑,她维持着亲王之女的身份,看似温和淡雅,可眼底也总是失了几分温度,酿着几分冷寒,

但渐渐的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他粘得厉害,也缠得太紧。

梁冰岚忽然想起,似乎也正是夜王府灭门的那一年。

那年深秋王府灭门,那年初春她曾带着梁悦柳,还有京中一些权贵家的小娘子外出春游,不巧在城外跟人走散,也遇上了一场暴雨。

她被困在一个古庙之中,那古庙潮湿,破破烂烂的,

许是殚精竭虑了太久,也可能是那场严寒未散的春雨实在太冷,她迷迷糊糊身子高热,恍惚间突然听见一阵马蹄声,也听见有人着急地喊道:“你不是聪明吗?那么聪明怎么还和人走丢了?”

“你看看你自己,都成什么样了,”他在古庙发现了她,他浑身都湿透了,一听说她跟人走散,他就带人闯山,也不知在山中搜寻多久。

他喂她吃了一颗药,然后紧紧把她揽怀里,他热得像团火,浑身的阴冷潮湿都好像能被他蒸发。

那时梁冰岚神志不清,她浑浑噩噩半醒半梦,只强撑着看他几眼便陷入昏迷。等再度醒来时,是在山下的一家农舍。

雨太大了,离京又太远,那一夜雨水洗涤了夜色,繁星璀璨,她醒时就见他忙前忙后,

可他也是勋贵出身,这辈子从来只有旁人伺候他的份儿,身边总是下人无数,他又何曾伺候过别人,难免笨手笨脚了一些。

梁冰岚醒后就那么看着,看着,看了他许久许久,不知是不是那场风寒使她脆弱,但等他再一次,拿着个用水浸湿的帕子小心翼翼放她额头时,她一把捉住了他手腕。

“……夜十五,何必呢?”

她嗓音沙哑,却也没了平时的清冷文雅,

“这天底下,娘子虽少,可就算再少,也不至于少了你夜十五的,你何必呢?”

他愣了下,才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娘子多不多,少不少,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看上你了,又不是看上她们了,你别说这种话,你这么说我难受。”

他从来不迂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