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军低垂下头,皱紧眉头盯着茶几上的茶杯,茶杯中散发着诱人香气,从墙角传来饮水机嗡嗡响的声音,打破大厅的静谧。
“爱丽愿意和你在一起,我无话可说,但是现在富氏兄弟,要害你们,我无时无刻不担心,我希望你展现男人刚硬的一面,处理好富氏兄弟!”
“我这就去警局,揭发他们!”刘建国转身走。
“慢!”蒙军叫住了他。他转身凝重地盯着蒙军。蒙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然后把茶杯放在茶几上,他胳膊肘放在膝盖上,双手不断揉搓着自己的面颊。
“警局办案过程繁琐,在法律层面,2200年就已经废除了死刑,我怕他们得不到应有的惩罚!”
“您想我怎么做?”
蒙军抬起一个手掌,做了一个劈砍的动作。刘建国意识到他的意图,他说:“等待我的消息!”他转身带艾利克斯,比尔走出了大厅。
走廊昏黄的灯光笼罩着他,他在想他杀了富氏兄弟,从此就背负杀人犯的罪名,警局的机械战警一定会追查到底,可是不杀富氏兄弟,任他们逍遥法外,他又无法接受。他们可是迫害他的凶手啊!他们是梅芳的人!走廊里昏暗的灯光,像是被黑暗挤压在狭小的空间里,只有阴沉,哒哒响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响着,他此刻的心情,如同这昏暗的走廊,郁闷,阴暗。他走出地下城堡,第一缕阳光照射在他面孔上,他感觉到那刺眼的阳光里充斥着嘲笑的意味,他紧跟着艾利克斯,比尔回到汽车里。
“你打算干掉他们吗?”艾利克斯启动汽车时,透过后视镜盯着刘建国。
刘建国仰靠在座椅靠背上,他的手揉捏着自己的鼻梁。
刘建国没有立刻回答艾利克斯。
艾利克斯继续说:“如果你打算干掉他们,我们会帮你!”
比尔补充说:“我们佣金很贵!”
“你们想要多少佣金?” 刘建国很好奇。
“不多,十万虚拟货币,二十万人民币!”比尔抢先说。
刘建国睁开眼睛,透过后视镜注视着比尔,艾利克斯,他们的面容像是挤在后视镜镜面上,艾利克斯的脸紧挨着比尔的脸,有时他们的脸会重叠在一起,即便如此,他们依然会留给人清晰地印象,艾利克斯咧嘴猥琐的笑,露出残缺的大门牙,有时他会透过后视镜注视他,或者扭头看比尔;比尔显得稳重,他的手摩擦着自己下巴上的短胡子,有时噘起嘴巴,眯着眼睛盯着前方。
“三条人命,一共三十万。”刘建国问。
比尔说:“就是这个价格!”他扭头瞅着艾利克斯笑,艾利克斯感应到了他,也瞅着他笑。
“平均每一条人命十多万?这么便宜!”刘建国说。
比尔笑着说:“他们是2341年的黑社会,黑社会的命不值钱!他们只是社会底层的垃圾!”
刘建国点点头,没有继续问下去。比尔,艾利克斯不住地打量他,有时看见他皱紧眉头,他们认为他没钱,他们也皱紧眉头,眼神里透露出忧郁的神色。刘建国在想,他会和蒙爱丽结婚,富氏兄弟会成为他和蒙爱丽前面的绊脚石。他咬紧牙关,面色变得铁青。
“就四十万!”他说。
比尔哈哈大笑;艾利克斯也哈哈大笑。
笑后艾利克斯说:“我们一定会亲眼让你看见他们被我们打死的!”他踩下油门,汽车引擎嗡嗡地响了起来,车窗外的景物快速的模糊,像是一团团飘移的影子。车厢里弥漫着的油烟味,橡胶焦糊的气味充斥在空气里。
“你这么有信心能找到他们?”刘建国透过后视镜注视着艾利克斯。
艾利克斯咧嘴笑着,他那残缺的大门牙露风,使得他口腔的黑影呈现在后视镜里。
艾利克斯目视着前方,前方有几辆飞行汽车挡在他的车前面。他按着喇叭,喇叭嘀嘀响了起来,前面的汽车也按响了喇叭,他恼怒地咒骂:“妈的,耽误老子的好事儿!”他转动方向盘,一脚油门,汽车拐了出去,在逆行道路上行驶。前面的车迎面冲来,他兴奋地哈哈大笑,转动着方向盘,躲闪了四五辆汽车。
“老子是谁,老子是杀手,杀手的嗅觉是最灵敏的!”他继续吼叫。转动方向盘,汽车转过路口,挡住直线行驶的汽车,汽车中的司机咒骂:“妈的,活够了吗?”他叫嚷:“哦哦!”开着车一溜烟地跑了。
“我相信你,我的朋友!”刘建国说,抓紧了车门把手。
他把车开到另一条道路上,这里车少,他把油门踩到底,汽车引擎嗡嗡响,汽车冲了出去,车厢橡胶焦糊的气味弥漫开来。车窗外的景物就像是模糊的烟儿,一闪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哈哈,……我想他们一定在酒吧!”他继续说。
比尔瞅着他笑;刘建国打量着他。
“瞧好吧!我们就在酒吧门口杀了他们!”他继续说。
然后他又说了以前的一些事情,——都是些他杀人的事情,刘建国对于充满血腥味的场面感觉到恶心。他不再瞅艾利克斯,只是瞅向了车窗外。
汽车绕过几条大路,最后在酒吧门口停下。艾利克斯,比尔开始准备杀人。艾利克斯拿着出一个箱子,从里面取出枪械零件组装,比尔的武器就是他的拐杖,——这是一把伪装的很好的猎枪。
车窗外夜色深沉,天边的月亮躲避在乌之后,停车场上的汽车陆陆续续离开,当他们准备好的时候,只剩下几辆汽车停在停车场。
艾利克斯,比尔越来越失望。
“我们应该进去看看!”比尔盯着酒吧门口闪烁的霓虹的眼睛里透露着失望。
艾利克斯说:“走!去看看!”
他们一前一后下了车,刘建国跟上他们,他们走进酒吧里。酒吧里霓虹闪耀,酒吧的舞池空空如也,舞台上的歌手,乐师也不见了踪影,只剩下满地的烟花,垃圾。吧台边还坐着几个人,看样子也醉酒了,东倒西歪地趴在吧台上面。
他们径直走向包房,几乎踹开每一个房门,却没看到一个人,艾利克斯意识到自己判断失误,但是不肯承认,他叫嚷:“一定是他们得到风声跑了。”他带着刘建国,比尔走出酒吧时,他还是这么说。比尔提议监视酒吧,艾利克斯觉得可行,于是就在酒吧对面租借了一间旅馆房间。
第二天一大早,艾利克斯就坐在床边,透过窗帘缝隙观察对面的酒吧,比尔叫他吃饭,他让比尔把饭菜端上来,一边吃饭,一边观察酒吧,可到了晚上也不见富氏兄弟来酒吧!他意识到判断错误,却嘴硬地说:“富氏兄弟有事,一定不来了!”第二天,第三天,直到第六天,他都没有看见富氏兄弟来酒吧!比尔嘲笑他说,他的脑子一定被驴子踢了,他怒气冲冲地揪住比尔的脖领子,要揍他。刘建国劝开他们。他们才放弃了争斗。他们生了一阵闷气,然后比尔说看见过富前进勾搭女人,那个女人他认识。艾利克斯认为富前进兴许就在那个女人家,让比尔带着他去找那个女人。下午,他们带着刘建国离开了旅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