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驾驶飞行汽车飞过繁华的市区,最后飞过市区几座楼宇之间,然后飞行到城市边缘。荒芜的平房区仿佛陷入死寂,放眼望去,竟然没有一个人影,一人高的杂草从荒地,墙体缝隙中长出来,屋顶上的烟筒里时而会钻出麻雀,它们站在烟筒边缘上四处张望,看到飞行汽车像是大鸟一样飞来,它们张开翅膀,飞向蔚蓝的天空。梅猛看见中国一号和鹏站在前方别墅屋顶上。他们在干什么?他觉得奇怪,飞行汽车快速飞过他们的头顶,他又通过后视镜看他们,他发现他们也在看着他。
中国一号,鹏抬头注视着飞行汽车,然后又看向别墅楼顶上的情景,一个机械狗的残骸散发着焦糊的气味,地面上一大片焦黑的痕迹。
“我早就说过,是机械狗!”中国一号说。
“他们升级了暗杀手段,看来以后我们的工作更难做了!”鹏说。
天空中传来飞行汽车引擎震耳欲聋的响声,他们抬头看去,飞行汽车犹如一颗流星,向前方破败的小巷子里坠落。
梅猛的视线离开后视镜,他看向了前方。前方的景物快速后移,嘶嘶响的风贴着车窗玻璃划走,从尾气管喷出的焦糊气味,透过车窗缝隙钻进车厢里,使得梅猛感觉恶心,飞行汽车降落在破败的小巷子里。
梅猛从车上下来,走进铁栅栏门,下水道里脏污不堪。废旧塑料瓶,水桶随着臭水沟的水漂流,空气中弥漫着一阵阵的恶臭,哗啦啦响的水声激荡在墙壁上,回响起阵阵余音,下水道只有几盏挂在阴冷潮湿墙壁上的油灯在忽明忽灭的闪耀着,幽暗的环境里,只能目视到一米开外的地方,再往前看,就是一团的漆黑。他对于这里很熟悉,这里是富氏兄弟兜售毒品的窝点,每一次来这里,他的目的都很明确,——想要毒品麻痹自己,自从梅芳嫁给蒙军之后,他整个人都癫狂了,他觉得他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姐姐,同时也认为只有他才有资格占有姐姐,每当看到梅芳和蒙军在一起时,他就觉得痛苦,只有在注射毒品之后,他才能暂时解脱现实带给他的痛苦。今天他又来这里了,可是心情却不一样,以往他的心情是沉重的,现在有一种超脱的情绪蔓延在他脑海。
他推开门。富前红,富前进,富前旗正坐在沙发上,富前红,富前旗仰着头,叼着烟卷,一边抽烟,一边吐出烟圈,人一动不动;富前进低垂着头,查数着桌面上放着的一小沓钞票。
“想拿货?”富前进说,看了梅猛一眼,然后又低垂下头查数钞票。
“不是!梅猛说。”
“来干什么来了?”富前进说。拿起钞票,像是点钞机一样快速点数着。
“想请你们杀一个人!”
“谁?”
“崔震!”
富前进抬头紧逼着看着他,像是要刺穿他的灵魂,片刻后他眯起眼睛,一边继续查数钞票,一边说:“我做不到!”
“为什么?”梅猛感觉惊诧,富氏兄弟就是一群恶徒,只要给他们钱,他们几乎什么都做,今天他们拒绝他了!拒绝他了?这怎么可能?他几乎在吼叫了。
“目前崔震是我们的合伙人!”富前进说。
“你不想要钱了!”梅猛说。
“谁不爱钱?但是得有命挣,有命花!”富前进把手里的钞票扔到桌面上,从兜里掏出一根香烟,点燃后吧嗒吧嗒抽起来。烟雾缭绕着遮蔽他的面孔,呛人的烟草味弥漫开来,他透过烟雾盯着梅猛的目光里透露着凶光。
“你怕崔震?”
“不怕!”
“那为什么这么说?”
“我说过目前我和崔震是合伙人,如果现在杀他,我们将失去蒙家的利益!”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和姐姐会保证你们的利益!”
富前进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一口接着一口的抽烟。片刻后他说:“你让我们兄弟杀崔震,你能给我们什么好处?”
“你想要什么好处?”
富前进伸出一根手指。
“一百万?”梅梅眼中透露着笑意。富前进摇了摇头。梅猛眼中的笑意顿时消失了,他的面色变得难看,“一千万?”他继续说。富前进又摇了摇头,还是伸出一根手指。梅猛的面色变成猪肝色,嘴唇也在剧烈活动,“一个亿?”他说,他那声音仿佛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尖锐而刺耳。
富前进点点头。梅猛感觉有点站不稳了,他要了那么多钱,他太贪婪了!可是他怎么能允许崔震蹂躏姐姐呢?他咬住自己的嘴唇,攥紧拳头,他的手指关节快速变白,咯吱咯吱响的关节声传来。
富前进紧逼着他,目光最后落在他那攥紧的拳头上,他看见他逼人的目光,马上松开握紧的拳头,僵硬地挤出笑容,“就一个亿!”他说,心里却问候了富前进十八代祖宗。
富前进拿起香烟放在嘴里,接连抽了几口烟,然后说:“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就现在吧!”梅猛说。
富前进,富前红,富前旗同时从沙发上站起来,他们在屋里搜集匕首,砍刀,手枪,激光枪后带着梅猛走出了下水道。
梅猛驾驶飞行汽车飞离破败小巷子,然后历经一个时辰到了崔震郊区外的别墅。他们走下飞行汽车,用病毒软件打开了别墅房门指纹锁,进入别墅里。
别墅宽敞明亮,金碧辉煌,像是莲花盛开一样的水晶吊灯悬挂在金灿灿的棚顶上,墙壁四周挂满了当代名家的画作,有猛虎下山图,有穿着薄纱的女人,有水墨山水画,闪耀着金灿灿光芒的地砖里像是添加了金纸,即便别墅里光线昏暗,地砖上散发出来的金光,也把整个别墅晃耀的金碧辉煌。别墅里的家具都是金丝楠木的,洋溢着古朴,典雅,高贵的气息。
他们一走进别墅,就这里看看,那里瞅瞅,即便累了,他们也不想坐在沙发上,或者椅子上,他们怕把椅子,沙发做坐坏了。直到发现一个暗室,他们才驻足停下来。
这是一间宽敞的暗室,这里又是促狭的,墙壁四周摆放着一圈的货架,上面摆放满了琳琅满目的食品,有巧克力,有饼干,有饮料,有牛肉干,有薯片,有面包,糕点……,屋里散发着食品诱人的香味。这么多的美食啊!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富前进,富前红,富前旗走近食品架,快速拿起一把巧克力,像是怕有人看见一样,把巧克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揣到兜里,然后只拿起来一块巧克力,像是不舍的吃一样,放在鼻孔前嗅闻。
暗室外传来哒哒的脚步声,他们急忙把暗室门关上,富前进,富前红,富前旗分别躲在暗室门两边,耸动着耳朵聆听着脚步声。哒哒的脚步声渐渐渺小,他们打开暗室门,带着梅猛蹑手蹑脚地走出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