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罗老师您来啦,您先在这好好玩着,我这就去准备,晚上让您尝尝我的手艺咋样。”
大山跟罗竖不太熟,不过他大哥的儿子是罗竖的学生,过年回家时,听侄子说学校的罗老师特别好,特别平易近人,他心里就挺敬重的。
“那就有劳你啦。”
罗竖这人还真是,对一个下人都客客气气的,一点架子都没有。
石宽和罗竖之前关系挺不错的,可自从出了文贤莺那档子事,两人关系就变得有点微妙。不过毕竟有基础在,现在关系恢复得很快,两人坐在客厅里有说有笑。
罗竖给石宽讲城里的趣事,石宽就给罗竖讲这里土匪下山的事,不过是以龙湾镇一个普通看客的身份来讲,没把自己和土匪的关系说出来。
在文家大宅里,文贤贵和连三平正悠闲地逛着。连三平背着长枪,文贤贵则是两手空空。他的毛瑟手枪那天落在小玉房间里了,后来他去找小玉,谁知道一见面,小玉就把手伸进怀里,摸出那把破剪刀,搞得他只能无奈地摇摇头,然后灰溜溜地走了。
没有手枪在腰间,他依然是文家三少爷。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学来的,把头发从中间梳开,分到了两边,紧紧贴在头皮上。在整个文家大宅里,他的发型独一无二,所以还是三少爷。
连三平对文贤贵的头发十分羡慕,好奇地问道:
“三少爷,你这头发是不是抹了油啊,这么亮。”
“抹什么油啊,口水。”
文贤贵现在和连三平玩得可好了,连三平都快成他的小跟班。不过他就喜欢捉弄连三平。他的头发确实是抹了油,前两天去二叔家玩,觉得无聊,趁没人注意钻进了文贤婈的房间,在梳妆台上看到一个精美的瓶子,就顺手装进了兜里。回家一看,发现上面写着“头油”,就拿来抹在头发上了。这头油还真好用,香香的,梳头发的时候想往哪儿梳就往哪儿梳。
连三平才不信呢,斜了他一眼,说:
“你又骗我,口水能有这么香。”
“骗你干嘛,就是口水。”
文贤贵边说,边往手里吐了两口唾沫,然后双手一搓,顺着那梳得油光水滑的头发就擦了下去。
刚才连三平还不信,现在亲眼看到文贤贵这么做了,心里就有点将信将疑了。
“真……真的啊?”
“你都看到了,那还能有假?”
文贤贵白了连三平一眼,然后仰着头走了。
连三平也想学着文贤贵的样子,马上吐了两口唾沫在掌心,搓了搓,就往头发上抹。只可惜他的头发像枯草一样干燥,别说是抹口水了,就是抹香油,也达不到文贤贵的效果啊。
文贤贵用余光看着连三平,坏笑着。他刚才其实根本就没吐口水,只是弄出了那个声音。没想到这个傻瓜居然信了。
连三平抹了几次,人就呆住了。文贤贵顺着连三平的目光看去,只见文贤莺的下人小芹一蹦一跳地走了过来,那不大的胸脯还很有节奏地一抖一抖的。他知道连三平在看小芹,就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坏笑着问:
“你有没有睡过女人啊?”
连三平回过神来,赶紧吸了一口快要流出来的口水,说道:
“没……没有,我哪有那个福气啊。”
“好好跟着我,我让你尝尝荤。”
文贤贵说着,脑子里已经有了个主意,不禁又得意地笑了起来。
“好啊,是不是要带我去春香楼啊?”
春香楼那可是高级地方,他们这些下人哪有那个钱去啊。那些护院队的人,领了月钱就会去石拱桥头找那些暗娼,连三平也想去,可去了几次,看到那些暗娼年纪都挺大的,就没兴趣了。他还以为文贤贵说让他开荤,是要带他去春香楼呢。
“春香楼有什么好的呀,我带你去玩更棒的。”
文贤贵其实早就有点腻味春香楼了,要不是那几个姑娘会勾人,他才不想去了呢。
比春香楼的还好?连三平的心都激动得快蹦出来了。这要是文贤贵现在在拉屎,他肯定立马冲过去帮忙擦屁股。跟着这样的主子,以后的日子肯定美滋滋。
这时候小芹已经走到两人跟前了,也不敢像刚才那样蹦蹦跳跳的了,她放慢脚步,低着头,轻声问道:
“三少爷安好。”
“好!你这是要去哪儿呀?”
文贤贵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小芹,虽然她穿着粗布衣裳,头发上也没什么装饰,但还是能看出有几分姿色,至少比他爹那个贱女人小蝶要耐看些。
小芹不敢抬头,却也感觉到文贤贵在看她,浑身都不自在,脖子都缩了起来。
“我去石队长家。”
“去他家干嘛?”
“去叫罗老师回来吃饭。”
小芹说完,也不等文贤贵回话,就侧身匆匆走开了。走远了之后,那种不自在的感觉才慢慢消失。
文贤贵看着小芹的背影,不由自主地晃了晃脑袋。小芹一直都在文贤莺身边,平时也不怎么出门走动,要怎么才能把她搞到手呢?
那连三平还以为文贤贵要帮他和小芹牵红线呢,一个劲地咽口水,嘴里还念叨着:
“真漂亮,太漂亮了,要是能娶她当婆娘,我天天给她洗脚。”
“你呀,就只有给人洗脚的命。赶紧吃饭,我也回去了。”
文贤贵说完,大摇大摆地走了。没了枪在身上,他总觉得心里有点不踏实。
回到了家里,一进院门就看见小玉在搬柴火进厨房,旁边没有其他人,他赶紧上前拦住,低声哀求:
“小玉姐,你把枪还给我好不好,以后我再也不敢那样对你了。”
小玉见到文贤贵,原本是要扔下柴火,伸手进怀里摸剪刀的,听到这样低声下气的哀求,也就放松了点戒备。毕竟在这里文贤贵应该也不敢对她怎样。她鼻子里哼了一声,骂道:
“不要叫我姐,我一个下人当不了你的姐,我不会还给你的,还给你拿来再欺负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