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士兵上上下下打量了石宽和文贤莺好一会儿,他们其实也认识石宽和文贤莺,这会儿却故意装作不认识,怪声怪气地调侃道:
“哟,这不是石队长和石夫人嘛,看着还挺登对的嘛,找我们连长有什么事啊?”
文贤莺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咬着嘴唇,上前一步解释道:
“我不是他夫人呢,我叫文贤莺,是学校的校长。”
说话的那个士兵嘴巴还是挺利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文贤莺的胸脯,色色地说着:
“你不是他夫人,难不成是我夫人?我可没那好福气哦。我看你俩高矮胖瘦都差不多,要不就凑合凑合,当他夫人得了。”
旁边的几个士兵立马哈哈大笑起来,其中一个嚷嚷道:
“小六,这么漂亮的小姐你还挑三拣四的呀,要是当我夫人,我能三天三夜不下床。”
“哈哈哈……你是想把自己干秃啊。”
另一个士兵也跟着起哄。
一时间,各种荤言秽语不绝于耳。
文贤莺气得差点把银牙咬碎,她躲到了石宽身后,狠狠地瞪着这几个无耻之徒。
石宽倒没怎么动气,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这几个人肯定是得到了上头的授意,不然哪敢这么嚣张。这就叫狗仗势欺人,要是搁以前,他也会这么干,毕竟能调戏文贤莺这样的大美女,谁心里会不舒坦呢?
石宽大摇大摆地走到那个叫小六的士兵跟前,贴着他的耳朵,却故意把声音提高了八度。
“兄弟,有句话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听过没?”
小六还是挺机灵的,一下就明白了石宽的意思。文家和牛家不就一个在河东,一个在河西嘛!文家得势的时候牛家就弱势,牛家得势了,文家也会失势,风水轮流转嘛。要是做得太过分,等下次文家强大起来,吃亏的不还是他们这些小喽啰。
想通了这一点,小六赶忙满脸堆笑,恭恭敬敬地说:
“石队长,我们就是混口饭吃,嘴欠,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们一般见识啦。”
“嘿嘿嘿,那麻烦去通报一下李连长。”
石宽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两声,也没再计较。
小六知道石宽来这儿是为什么,可他不敢直说,只能支支吾吾的。
“石队长,您……您是来找高老师的吧。高老师可不是我们……我们连长带回来的。”
“那就是牛镇长,牛镇长和姓李的不是一伙儿的吗?”
文贤莺有点儿急了,忍不住又站出来说道。
“李连长是李连长,牛镇长是牛镇长,李连长只是暂时住在牛镇长家,而且他今晚不在这儿。”
小六眼神躲闪,话还没说完,脑袋就先低下去了。
石宽觉得有点儿奇怪,正想再问问,里面就传出了阿发的声音。
“怎么回事儿啊?吵吵嚷嚷的。”
小六赶紧回头,对走出来的阿发说:
“张排长,石队长来找连长。”
阿发现在也当上排长了,他没搭理小六,晃着那条还不太灵活的胳膊走到石宽面前,小声问道:
“石队长,李连长不在家,您是不是要找牛镇长?”
阿发这话,让石宽听着总觉得是提前想好的。他心里暗暗猜测,高枫肯定没事儿,绝对是毫发无损的。
今晚这事儿可能就是一场戏,要想让高枫安全回去,就得配合着把戏演完。
也不知道自己猜得对不对,石宽还是挺小心的,也小声回答道:
“那就麻烦您帮我通报一下牛镇长。”
“您在这儿等着,我这就去通报。”
阿发说完,一路小跑着进去了。
石宽瞧着那生硬的语言和不咋协调的动作,心里就断定,这十有八九就是一场戏。他不动声色地回头瞅了眼紧张的文贤莺,忍不住暗自发笑。
没一会儿,阿发就跑下来了。
“石队长,三小姐,快请进!”
这戏演得也太假了,石宽真是服了,搞不懂这帮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他回头跟文贤莺交换了个眼神,然后跟着阿发走了进去。
上次来牛镇长家,他是被五花大绑着推进去的,这次虽说不是大摇大摆,但也还算淡定。
上了二楼,到了牛家的客厅,就看见牛镇长和庄龙俩人坐在茶几前。那庄龙为了遮住缺耳,留了一头长发,又戴了顶军帽,看起来怪模怪样的。
石宽先冲两人抱了抱拳,笑着打招呼:
“牛镇长,庄副连长,二位好兴致啊!”
牛镇长和庄龙俩人不冷不热的,庄龙还喝了口茶,这才慢悠悠地问:
“石队长,找我们牛镇长有什么事啊?”
文贤莺早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了,哪能受得了这种慢吞吞的对话,一下就站了出来,气呼呼地问道:
“庄龙,你别装糊涂!你凭什么乱抓我的老师?”
“哟哟哟,这不是文校长嘛,平时看着挺文静的,怎么到这儿就这么大火气啊?”
那庄龙歪着身子,手肘撑在洋沙发面上,一脸戏谑的表情。
石宽把手搭在文贤莺的肩膀上,稍微用了点力按住,劝道:
“别急别急,有话好好说嘛,牛镇长可是个敞亮人,不会对高老师怎么样的。”
文贤莺也知道在这种场合不能急躁,只好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往上吹了口气,把那扑到脸上的乱发吹开。瞧见旁边有个座位,便气鼓鼓地走过去,一屁股坐了下来。
石宽也在文贤莺身旁坐下,淡定地看着牛镇长。
牛镇长倒是挺爽快,挪动了一下那胖乎乎的身子,开口道:
“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高老师是我让庄龙带人去抓的,原因嘛,你们心里有数。”
“我们不清楚,还望牛镇长大人给我们讲讲清楚。”
柱子来找他时,就说庄龙以高枫通匪为由把人抓走了,石宽这会儿却故意装糊涂。
牛镇长哈哈笑了起来,朝着候在另一边的小翠挥了挥手,说道:
“高老师通匪,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石宽故作惊讶,眉毛一扬,打趣道:
“还有这等事?高老师长得这么水灵,要是和土匪有牵连,说不定就不是通匪,而是土匪头的压寨夫人了,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