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丰镇镇卫生所,一辆黑色的现代缓缓停在卫生所的停车场。开车的二宝看了一眼副驾驶的闭目养神的郑三平:“三哥,卫生所到了,现在怎么办?”郑三平缓缓睁开眼睛:“我们下去瞅瞅情况,找机会先把常大宏给绑了,然后用常大宏威胁常辉,让常辉想办法把南哥弄出来。你们感觉这办法行吗?”
刘四狗和二宝对视了一眼,齐声说道:“现在只能这样了。”三人刚准备下车,只听见一声马达的轰鸣声传来,一辆黑色的桑塔纳着急忙慌冲进卫生所,在卫生所门前响起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停了下来。远远的望去,只看见小东和大海扶着陈星冲了进去,接着便是满身肥肉的程队从车上下来走了进去。
二宝嚷道:“三哥,四狗,那不是咱们的车吗?”郑三平和刘四狗脸上露出一丝喜色,随后郑三平对着二宝嘀咕道:“二宝,进去摸摸情况,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二宝点了点头,下了车向着卫生所晃悠过去。程队几人刚进入卫生所,就碰见刚要出来的常辉父子和他的小弟。常辉隔着老远就对着程队几人嚷嚷道:“哥几个,你们怎么跑卫生所了?”
程队此时正在气头上:“你吖的眼睛让驴踢了吗,没看见陈星受伤了吧。”常辉脸色变了变,赶紧大喊道:“医生……医生……有人受伤了,快出来看看。”
眨眼间,一个中年妇女医生从里面晃悠出来:不忿的嚷嚷道,“叽叽喳喳的还有没有点规矩。”但是她一瞅见程队,脸上又笑的跟朵花似的:“哎呦喂,程队,这是怎么了,出警遇到匪徒了?”程队瞪了一眼中年医生:“裴碧莲,你吖的屁话咋那么多。赶紧给看看。”
一帮人拥进裴碧莲的诊室。裴碧莲仔细打量了一下陈星受伤的耳朵,摇了摇头:“程队,这小兄弟的耳朵肯定是接不上了,咱们这卫生所里没有这条件,要想接上只能到市里或者省里。”陈星听了裴碧莲的话,激动地呜呜呜地哭了起来,哽咽道:“医生,我还没有娶媳妇呢,这少了半只耳朵可怎么活呀!”
程队冷哼一声,当着众人的面在裴碧莲肥硕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你个浪蹄子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给老子上眼药,你信不信我让兄弟们现在把你就地正法了。”裴碧莲埋怨地瞥了程队一眼,接着冷哼一声:“我又不是华佗他侄女,你就是现在把我杀了我也没办法呀。”
程队看着她那咕噜噜乱转的眼珠子,有点怒了:“你吖的有什么条件,现在就说出来,我真是服了。”裴碧莲嘿嘿一笑,给程队抛了个媚眼,喃喃地说道:“也没什么大事,你们这几年在卫生所可是欠了不少钱了,是不是现在该结清一下。我承包咱镇上这卫生所,是为了赚钱养家糊口,可不是为了为人民服务!程大队长你说是吧!”
程队阴冷一笑:“你吖的真会挑时候。”随后他看了一眼常辉:“常总,别傻愣着了,今天兄弟们可都是为了你的事情,才出了这档子事,你是不是也得替兄弟们考虑考虑。”
常辉眼里闪过一丝无奈,但脸上笑眯眯地嘀咕道:“程队,都是自家兄弟,这都是应该的,一共欠了多少钱,我今天给清了。”裴碧莲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不多不多,一共才一万三千八!咱都是老熟人了,今天的医疗费我就不收了。”常辉听后身子哆嗦了一下,睁大眼睛看着程队,心里嘀咕了一句:“这tmd还不多。”
但看到程队那威胁的小眼神,只能乖乖地拉开皮包,刚准备掏钱。一直没有吭气的常大宏有点不愿意了,一把扯住常辉的手,对着程队嚷嚷道:“小程子,不带你这样玩的吧,这不是几百块钱,几千块钱,这可是上万了呀,你让常辉掏,你良心上过得去吗?”
常辉赶紧拉住常大宏的手嚷嚷道:“我的爹呀,你瞎嚷嚷什么呢,都是自家兄弟,谁掏钱不都是一样吗。”程队点燃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两口,缓缓地吐在常大宏脸上,阴冷地嚷嚷道:“老常呀,你没感觉你有点卸磨杀驴的味道吗?如果今天不是为了你的破事,陈星能出这档子事?”
常大宏挺着胸膛嚷嚷道:“小程子,我被人开车撞了,你们作为维护一方平安的警察出警是不是应该的?”程队阴冷一笑,用手指在常大宏胸口点了点:“你个老杂毛……是不是给你脸了!”“你有没有被车撞,你不清楚还是把我当傻瓜?你吖的什么德行,长丰镇上那个人不清楚。如果真是那个小王八犊子撞了你,你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靠,没有你儿子常辉和我的关系,像你这样的老流氓,我都不会用眼睛多看你一眼,知道不!出来混要讲规矩,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吖的小气吧啦的,难怪混了一辈子还是这个熊样!”
常大宏被程队怼得哑口无言,脸红脖子粗。常辉见情况不妙,赶紧从包里掏出钱交给裴碧莲,立即献媚地说道:“裴姐,要不您点点,点完后赶紧给陈星兄弟治伤,这是大事情。”裴碧莲满脸堆笑:“点什么点,都是自家兄弟,我还能信不过你吗!”随后对着程队等人嚷嚷道:“这里是诊室,我要给这小兄弟治伤了,你们都在外面等着吧,可能时间有点长。”
程队等人被赶出诊室,让他们不知道的是,刚才的所有对话被藏在暗处的二宝听了个清清楚楚。
楼道里,常辉给程队、大海、小东递了支烟,淡淡地说道:“程队,不好意思呀,我爹今天喝的有点多,请您见谅。”程队撇了撇嘴,没有吭气。常辉再次问道:“陈星兄弟这耳朵不会是被揍我那瘪犊子搞的吧?”
程队感觉没脸,叹了口气。大海有点生气地嚷嚷道:“不是那王八犊子还是谁,等给陈星治好伤,回去再好好收拾他。”常辉也阴沉一笑:“这王八犊子看来有点狂呀,程队,兄弟们忙活了一晚上想必早就饿了。等陈星治好伤,咱们在镇上的醉仙居吃个夜宵,吃饱了再回去收拾那个王八犊子怎么样?”
这时在一边杵着的常大宏听见常辉还要请吃饭,心里更不是滋味了。他一生爱钱如命,小心眼的他感觉再待下去就会发飙,还是眼不见心不烦为好,就皱着眉头对常辉嚷嚷道:“辉子,你们要去吃饭,我就不跟着凑热闹了,我年纪大了容易犯困,先回去了。”常辉尴尬一笑:“那用不用人送你?”常大宏摆了摆手,向着外面走去。
程队玩味地拍了拍常辉的肩膀:“兄弟,就你爹这臭德行,你回去得好好教育教育!要不然以后会出大事!”常辉尴尬地笑了笑:“年纪大了,容易犯糊涂!”
常大宏憋了一肚子气,三摇五晃地溜达出了镇卫生所。由于心里不痛快,低着头踢着路上的石子撒气。忽然间,耳边传来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越来越近。常大宏无意间回过头,整个人傻了,只见一辆没有开车灯的黑色小车疯狂的向他撞了过来。他还没来得及尖叫,只听见砰的一声,身子直接被撞飞两米多远重重地摔在路上。常大宏感觉自己的双腿好像断了,满脸冷汗,刚要开口骂人。
从小车上跳下来两个黑影,手里握着明晃晃的短刀向着他扑了上去,两人正是刘四狗和郑三平。常大宏只感觉一阵尿急,挣扎地想要爬起来逃跑,郑三平和刘四狗手中的短刀已经架在他脖子上。
郑三平冷冰冰地嚷嚷道:“老杂毛,不想死的话,闭上你的乌鸦嘴。”惊恐的常大宏被两人连拉带扯塞进了后座,二宝一脚油门车子窜了出去。后座上,常大宏哆哆嗦嗦地看着凶神恶煞的郑三平和刘四狗:“你……你们要干嘛?我……我儿子可是和派出所程队是铁哥们。”
郑三平咬着后槽牙,一刀扎进常大宏的大腿。常大宏忍着痛,满头冷汗,不是他不想叫,而是刘四狗手中的短刀还架在他脖子上。郑三平接着恶狠狠地问道:“那帮瘪犊子等会去哪里?”常大宏哪里还敢撒谎:“醉……醉仙居等会吃夜宵!”几位大哥,我感觉我的腿好像坏了,你们快点放了我吧!
刘四狗一拳砸在他眼睛上:“你个老杂毛想啥好事呢,派出所在哪里,快点说出来,要不老子现在废了你!”常大宏此刻想死的心都有,心里嘀咕了一句:“我他娘的为什么要回家!”随后颤抖地嘀咕道:“派出所在镇上最东边。”二宝一听,嘴角露出一丝喜色,车子的速度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