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用今天就是想着给自己放松一下,这些天,天天都是忙着边关之事,整个人的神经都是绷得紧紧的,而且导致睡眠严重不足。
所以躺椅上没躺多久,陆用就又睡着了。
几个丫鬟看着陆用又睡着了,赶紧给陆用盖了毛毯,晚饭时候,陆用吃完,又享受了一下足疗和按摩,很快又继续睡着了。
第二天天色刚刚亮了,陆用就醒了,而且觉得整个人就像脱胎换骨一般。
吃了早饭,坐着轿子就去了府衙。
周庆这会儿已经安排好了马车和快马,因为陆用今天要去黑石矿那边,今天燕家父子两个也是跟随着陆用一起过去。
等到陆用到了黑石矿,整个长沟这里已经被全部戒严,花川河已经领着六千军士在这里了。
“大人,五千军士已经准备好了工具,还有八百骑兵负责附近的安全,两百刀手负责大人二十丈以内的安全。”
花川河看到陆用,立马上前躬身汇报起来。
“以后不用这么多军士进行保卫,有几十个在这里负责安全即可,这辽国边关和金国边关目前都已经消停了,对幽州的威胁已经减小,这么多军士出来,反而会耽误操练,我还没那么差劲的。”
“知道了,大人!”
“张焕杰可有消息回来?”
“大人,有消息回来,还是今天天没亮的时候到的,所以属下没有让人通传大人。”
“什么情况,说一下。”
“大人,张焕杰此次听了大人的话,说大人的好马就吃回头草太好用了,那些小部落听闻有敌国骑兵在搜寻他们,也学聪明了,开始在有水草的地方不停的换来换去,于是张焕杰就白天去找一下,然后假装在那里搜寻一下,接着到了夜里就会带人突袭那些小部落,今天早晨刚刚让一百骑兵送回来一万三千多只羊,两千五百多头牛,还有骏马六千二百匹。”
“大人,就是幽州大营那里已经装不下了,而幽州城这么多牛羊涌入,必然会将牛羊肉价格挤兑到极低的价格,这对边关商旅来说,打击会很大。”
“让齐斯平把城内城外的穷苦百姓名单统计出来,所有的羊头,牛头,羊尾,牛尾,包括牛血,羊血,牛羊杂碎,全部分给那些穷困百姓,所有的牛肉羊肉,给军士们加餐三天,然后全部腌制起来风干,不能不腌制就风干,那样极其不合算。风干以后,作为储备军粮储存起来。”
“把大营需要更换的快马进行更换,淘汰掉的马匹加入运输队伍,增大津口府港口到幽州的运输能力。”
“所有的牛皮,羊皮,送去幽州城,组织穷困百姓和一般收入百姓进行鞣制,按照市价给钱,鞣制好的牛皮羊皮,全部做成盔甲和长靴,同样交给城内的女子进行缝制,工钱同市价工钱。”
“是,大人!”
花川河这边应下,立刻让手下开始安排去了。
“燕堂,燕春归,你们这次设计的炉灶和烟囱以及蜂窝煤机非常好,本官已经看了样品,制作精良,质量上乘。”
“最不错的就是那个炉灶模具是你们父子谁弄出来的?”
结果陆用问完,父子两个全部摇了摇头,然后从他们身后拽出来一个人。
陆用看了看这个年纪在三十五六的中年男子,身上的衣服是破烂不堪的,而且污渍黑灰是一大堆。
尤其是头发那里到处都是烧焦的痕迹。
“大人,这是楚明,是从安阳府逃难过来幽州的,祖上就是铁匠,不过他对倒模却是更加的精通,小的无意之间发现他这方面的才能,所以小的就擅自将他收留下来。”
“燕堂,听你这么一说,本官是不是要认为他是没有身牌的人?”
“大人,不是没有,是残存的身牌,这楚明干活的时候,把身牌烧毁了一些,不过还是能大概知道他是哪里人。”
陆用看了看这个楚明说道。
“楚明是吧?安阳府最出名的东西是什么?你若是安阳府的人,又是安阳府哪里的?那么那地方当地的话你会不会说?本官只给你一次机会,但凡你敢说谎,本官必然将你碎尸万段。”
楚明听完以后,咕咚一声就跪下了。
“大人,小人不是安阳府的,小人的身牌是捡来的,小人原先是金国人,小人不敢告诉燕大人是怕自己是金国人,燕大人什么都不问,就会以为小人是金国探子将小人给杀了。”
陆用这才点了点头,这家伙说话是一股子东北味儿,怎么可能和安阳有啥关系的,现在这样一说,陆用才会相信这家伙的话。
“你是金国哪里人?”
“大人,小人来自于吉林乌拉磐屿,小人祖上就是楚人,只不过祖上被金国人所擒,就留在了金国,去岁时候,磐屿那里发生叛乱,小人和家人举家逃窜,一路奔着南边而来,可是逃到这里,只剩下小人和犬子了,其余家人都在路上冻死饿死病死了。”
“这个身牌也是小人捡来的,磐屿那里曾经去过不少安阳府的人,小人不知道那些人过去干什么,但是在去岁的时候,那些安阳府去的人就开始有人杀他们了,小人一路逃窜,他们那些人也跟着逃窜,最后小人捡了他们死去之人的身牌,最后带着犬子来到了幽州城这里。”
“到了这里才发现,这幽州城乃是小人见过最干净,最讲道理,最公平之地,所以小人舍不得离开这里,就带着犬子留了下来,一开始帮着幽州城中的铁匠打铁,后来燕大人征集铁匠,小人觉得这是个机会,小人就报了名,最后得到燕大人的赏识,小人这才留在了燕大人手下干活。”
陆用听完,对着楚明说道。
“身牌给本官看看,再仔细描述一下那些安阳府过去的人,如若觉得自己能猜一猜,也可以告诉本官你猜的结果是什么,错对不重要,重要的是,本官要知道你是根据什么猜的。”
“燕堂,自己下去领板子,这种事情竟然发生在你那里,那就是你的不对,没有仔细核查身份,还任人为用,万一他真的就是金国探子呢?简直就是愚蠢!”
陆用这会儿确实不高兴,燕堂听着赶紧磕头致谢,因为他知道,陆用这样惩罚他已经是很轻很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