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叹了口气:“你能理解我的苦衷就好,在这我向你说声对不起,
刚才我捅你那一刀,真的只是一时冲动,
不过,我也不恳求你的原谅,我愿意受到法律的制裁。”
祁同伟眼看机会来了:“不,你不应该取得我的原谅,也不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
而是应该让杜伯仲取得你的原谅,让他受到法律的制裁。”
瞎子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让我指正杜伯仲,把他送进去。”
“不然呢,他害的你家破人散,你难道不应该通过法律来维护自己的权益?”
“算了吧。”瞎子苦笑一声:“我刚才都说了,孩子是我的软肋,杜伯仲我惹不起,你就别再难为我了。”
“那好,既然你不敢,我敢。”祁同伟跃跃欲试:“等会他来拿货,就让我亲手跟他比划比划。”
事事不能强求,祁同伟也不再打算难为瞎子。
“你随便吧,只要别牵扯我就好。”
瞎子两眼空空,躺在地上生无可恋。
其实他并不窝囊,要是没软肋,杜伯仲这样搞他。
管他背后有什么势力,早跟他一命换一命了。
杜伯仲还没来,祁建国先回来了,紧赶慢赶走到祁同伟面前:“快快快,药来了,包上,抓紧包上。”
“没事的爸,皮外伤而已,不用慌。”
“都淌血了还没事,别说话,抓紧包上。”
等看着祁同伟的血止住,祁建国掐着腰朝瞎子走去。
“去你大爷的。”
他上去就踹了瞎子一脚:“都是你个狗娘养的,害得我儿子受伤,你个王八蛋。”
“爸,你打他干嘛!”祁同伟赶紧阻拦:“瞎子也是有苦衷的,他也不容易。”
“儿子,你不会是被他给策反了吧?我告诉你,这帮毒贩可是最狡猾的,他们说的话根本不能信。”
“没有,你听我说啊爸。”
祁同伟把刚才发生的,全都一一讲给了祁建国。
可怜天下父母心,祁建国听完都快哭了:“真没想到,这瞎子虽然不是好人,却是一位好父亲,要是这样说的话,那跟我有一拼。”
瞎子不屑的白了他一眼:“当着你儿子的面,你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啊。”
祁建国此时很同情瞎子:“还是你厉害,被带了绿帽子,为了孩子都能忍辱负重,我辈楷模,当代活武大郎,活王八。”
“你是在夸我还是在变着法骂我……”
瞎子的话还没说完,不远处走来一个另他熟悉的身影。
“是杜伯仲,他来了。”
顺着瞎子的视线方向,祁同伟看到一位弯腰驼背,裹着风衣脸色惨白的中年人。
“看来这姓杜的毒瘾发作了。”
祁同伟已经将伤口包扎好,还剩下一点绷带,索性他直接缠在了手上。
为了配合祁同伟,瞎子靠着墙根坐了起来,脸上的表情装作若无其事。
杜伯仲离着老远看到瞎子,兴奋的加快脚步,完全无视了祁同伟和祁建国。
“东西呢?抓紧拿来。”
杜伯仲急的鼻涕哈喇子淌了一大片。
瞎子没说话,只是往后努了努嘴。
杜伯仲这才回头,发现了祁同伟二人:”“你俩是干啥的?”
“你是不是在找这个?”
祁同伟将那一小袋冰毒高举在半空中。
“东西怎么在你手上?”杜伯仲又转头去看瞎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啥还在地上坐着?”
“货被抢了。”瞎子又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这也被打折了,动弹不了了。”
“卧槽!”
杜伯仲脑袋“轰!”的一声就炸了,脚底抹油就准备溜。
可祁同伟在前,祁建国在后,把他堵在了胡同中间。
尤其是祁建国,手里居然拿着一块板砖,那咬着牙的凶狠模样,很让杜伯仲害怕。
主要是祁建国,把自己儿子身中那一刀的账,都算到了杜伯仲的头上。
再看祁同伟,手上缠的全是绷带,要是头上也缠两道,那就整一位专业打泰拳的。
杜伯仲眼看实在走不了了,弯腰作了个揖:“二位,我与你们远日无怨,近日无仇,
究竟之前哪里得罪过你们?今天要这样难为我?”
祁同伟开始套杜伯仲的话:“我们是镇上治安联防队的,最近死了三城管的事知道吧,
而你们不是本地人,现在却又在此贩毒,那死人这事说不定跟你们有关,
应该是毒贩黑吃黑,才造成的人员死亡。”
“胡说!”杜伯仲面对诬陷直接急了:“我们这都是自己人,根本不会黑吃黑,
不信你问这瞎子,他是我哥哥。”
“你可拉倒吧。”祁建国鄙视的看向杜伯仲:“你还真当他是武大郎了,
他媳妇就算是潘金莲,那你顶多是西门庆,根本不可能是好汉武松。”
“啥玩意?”杜伯仲一脸懵逼:“什么西门庆潘金莲的,说的啥意思?”
“没啥。”瞎子挠了挠头皮:“这不刚才他们一打我,我啥都招了。”
“啊?”杜伯仲总算明白了:“没想到你他娘的还怪诚实,啥事都往外说。”
杜伯仲冷静下来:“那你们到底是打算怎么着,要钱还是要货,还是说要瞎子的媳妇?”
祁同伟感到无语:“都不要,只是想把你送进派出所,因为你身上有人命案。”
“那三城管的死跟我真没关系,你们找错人了,
还有,那三城管也根本没死,是有人谎报案情,故意制造恐慌。”
杜伯仲的口中吐出实情,来祈求自保。
祁同伟听完点了点头,这一切果然都是假象,为的就是掳走高家两姐妹。
但祁同伟现在不想点破,继续借坡下驴:“你说假的就是假的?
要是没死人,本地政府为什么会召集下面各乡镇,让每家每户都往联防队加派男丁?
政府动用那么多人力,难不成是在把老百姓当猴耍?”
杜伯仲笑了:“本来就是这样,权力在谁的手,谁就能发号施令,
管他是真是假,在这个国家,拥有权力的人只需一句话,
就可以决定一部分人的命运,指挥老百姓那就更简单了。”
“说的不错。”祁同伟表示赞同:“没想到你人坏,却还爱说实话,
对,确实是这样,权力在这个国家,至高无上,
五千的封建糟粕根深蒂固,黎明百姓对权力的恐惧已经深深刻在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