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公子闻言,面色由红转白,尴尬之余,嘴角微微抽搐,显然对冯不二的点评颇为不满,但碍于情面,只能勉强一笑。
但对冯不二和的诗,又挑不出毛病,楚公子心中暗自恼怒,宴席之上,两人不欢而散。
归家后,冯不二将此事当作笑谈,说与十四娘听。
十四娘听后,神色凝重,叹息道:
“此公子心性如豺狼,非是善类,不可轻易亲近。”
“夫君若不听我劝告,恐将引来灾祸。”
冯不二虽觉十四娘过于忧虑,但仍笑着向她道谢,心中却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此后,冯不二与楚公子之间,虽偶有嫌隙,但终因两人性格相近,又常在一起饮酒作乐,前嫌渐消,重归于好。
时至提学试期,楚公子一举夺魁,冯不二紧随其后,名列第二。
楚公子因此得意非凡,派遣仆人前来邀请冯不二赴宴,共庆此喜。
起初,冯不二以诸事繁忙为由推辞,但在楚公子的再三邀请下,终是应允前往。
及至楚公子府邸,方知今日乃是公子生辰,宾客如云,宴席之上,珍馐美味,琳琅满目。
楚公子更是得意洋洋,取出试卷,在众人面前炫耀,声称自己之所以能胜过冯不二,全因文章起首几句略胜一筹。
此言一出,满座宾客纷纷附和,赞叹不已。
酒过三巡,乐声响起,鼓乐齐鸣,一片欢腾。
就在这欢声笑语之中,楚公子却突然话锋一转,对冯不二说道:
“古人云:‘场中莫论文。’此言我今方知其谬。小生之所以能略胜君一筹,实乃文章起处几句更为精妙所致。”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纷纷点头称是。
冯不二本已酒醉,闻听此言,心中怒火中烧,再也按捺不住,大笑而出:
“时至今日,你竟还以为文章之道仅限于此吗?”
此言一出,满座宾客面面相觑,气氛骤变。
楚公子更是羞愤难当,脸色铁青,怒目而视。
宴席不欢而散,宾客纷纷离去。
冯不二酒醒之后,回想起宴席上的种种,心中懊悔不已。
他急忙将此事告知十四娘,希望能得到她的宽慰。
十四娘听后,非但不悦,反而责备道:
“夫君你真是乡野间的轻薄之人!对待君子,你尚应保持恭敬谦逊;”
“对待小人,更应小心谨慎,以免引火烧身。”
“如今你如此轻率行事,恐怕灾祸不远矣!”
“我不忍见你流离失所,请允许我从此离去。”
冯不二闻言大惊失色,泪流满面,连连向十四娘告罪,并恳求她留下。
十四娘见状,心中虽有不忍,但仍坚持说道:
“若要我留下,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从今往后,闭门谢客,断绝一切不必要的交往;”
“同时,戒酒戒躁,切勿再如此轻浮浪荡。”
冯不二听后,连忙点头应允,表示定当谨记十四娘教诲。
从此之后,冯不二果然闭门不出,断绝了一切和楚公子及其他狐朋狗友的来往。
他每日里勤学苦练诗文书画以修身养性;
同时更加珍惜夫妻之情、相濡以沫、共度时光。
那位楚公子虽然依旧在城中呼风唤雨、趾高气扬;
但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却也不免会想起,冯不二那句让他颜面扫地的话语,让他心生懊悔、怨恨。……
十四娘这个人,性格勤俭且洒脱,她每天的主要事务,就是纺织,勤劳不息。
每当她回娘家省亲时,也从不在外过夜,总是按时返回。
此外,她还不时拿出金银布帛来经营家计,因此每天都有盈余。
这些盈余,她总是投进一个存钱罐(古代一种储蓄器具,顶部有狭缝,可投钱进去,但不易取出)里存起来。
她平日里总是紧闭门户,如果有客人来访,她就会吩咐家中的仆人(苍头,古代对仆人的称呼)去婉言谢绝,不让客人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