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绍杰第二天还要去学校,没待多久离开。
现在天下着雪,夏微实在不放心,让陆景宴送他回去。
夏微扶着肚子,在屋里来回走去,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沈平治会在京都,而且极有可能,他们所做的每一件事情,他都看在眼里。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简直太可怕了。
他隐藏得太好了。
陆景宴是到深夜才回到家里,这让夏微非常担心,外面地面湿滑,很担心他出事,一直无法入睡。
“微微,还没有睡吗?”陆景宴进屋,一眼看到夏微还坐在床上。
“陆景宴,你怎么回来这么晚?”
对于他的晚归,夏微非常生气,“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微微,对不起,碰到一些事情耽搁,回来晚了。”陆景宴来到夏微的身边向她道歉,“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有没有受伤?”夏微很是紧张地抓住他的胳膊打量,检查他身上有没有伤口。”
陆景宴好笑,“我没事儿,是公安局那边有些事情,我知道你一定会感兴趣,所以帮你提前打探了一些情况。”
“公安局发生什么事情了?”
夏微立马来了兴趣,一双眼睛满满都期待。
“姜舒月自杀。”
夏微眉头不由皱起来, “又自杀,她这是想做什么?天天闹着自杀。 ”
陆景宴,“这次比上次还要严重,如果不是发现及时,一定不会救回来。 ”
“救回来了吗?”夏微想不明白姜舒月为什么要自杀,只要证明方小莲的死与她无关,就算她会受到刑罚,总归不会死。
“估计这辈子都无法开口说话。” 陆景宴摇摇头,“刀直接扎进脖子,她的力度大, 而且狱警在第一时间抓住她的手,才让她保住了性命。”
“这次她真正的想死。”脖子是人身体里最脆弱的地方,说明姜舒月是真的想死。
夏微,“她在被关押,而且是重要证人, 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呢?”
“正在查。”陆景宴揉揉夏微的头,“看来,你的担心没有错, 吕曼一天没有被行刑,意外就可能会发生。”
“说不定,姜舒月自杀,就是在逼吕曼。 ”
姜舒月能活着,不就是为了让吕曼为他们做事吗?
“是。 ”陆景宴给夏微盖上被子, “好在,姜舒月没事,公安局的人一定会二十四小时看着她,短时间内,她不会有事。”
“嗯。”
夏微点点头,躺在床上, “老公,我想去看看姜舒月。”
陆景宴没有回答。
“老公,你有没有听到我的话?” 夏微扯了扯他的胳膊, “你不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我知道你没有睡。”
陆景宴失笑,“微微, 我刚刚后悔将这件事情告诉你。 ”
“哼。 ”
夏微轻哼一声,翻了一个身,轻抚肚子, 才闭上眼睛睡觉。
第二天。
陆家人刚刚吃过早饭,书房的电话铃声响了。
“微微,你的电话。”
“好。 ”
夏微有一种预感,这通电话是公安局打过来的。
“夏微,今天有空来局里一趟吗?” 电话那头传来卫桉的声音,“经过我们的走访,有一个小孩子应该是见过杀死许医生的凶手,我想让你将他的画像画出来。”
“有时间,我马上就到。”
真是峰回路转, 想什么来什么。
夏微挂断电话后,得到陆家人的同意后,拉着陆景宴出门。
“快点。”夏微坐在车里,小声催促。
陆景宴, “嗯,我知道。”
“真的好巧。”夏微不由感叹, “我们刚刚开始怀疑沈平治,就有人看到了凶手,真是无巧不成书。 ”
“一个小孩子,应该不会说谎。” 当天很晚,如非有事,不会有人在那么晚在那条巷子里晃荡,“那个孩子应该是淘气出去,正好看到许医生被杀的一幕。”
“希望是这样。 ”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也可以早上抓到凶手。
夏微他们赶到公安局,那个孩子小心翼翼地待在他父母的身边。
卫桉向那对父母说明情况后,由夏微带着那个小孩子进入一间无人的办公室。
“小朋友,你几岁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杜洋,今年十岁。”杜洋已经朝着夏微的肚子看了好几眼,可能是夏微有孕, 再加上一副温和的脸,让他没有刚刚那么紧张。
“杜洋同志,有一位非常年轻的女同志被人杀死,你能记得那个男人的长相吗?”
夏微知道,越是小孩子,越希望有人能将他们当作大人看待。
“差不多记得一点点。”杜洋想到当天看到的情景,身子不由打了一个哆嗦。
“杜洋,不要害怕,这里是公安局。 ”夏微从口袋里取出几颗糖, “来吃一颗糖。”
“谢谢同志。”
小孩子都喜欢糖,杜洋开心地接过糖,朝着夏微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
“杜洋同志,我们不想其他的东西,你只要认真想想,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就行,我想办法将他的样子画下来。”
夏微在他放松下来后,开始引导描述凶手的长相。
经过两个小时的画画,画纸上出现一张清瘦的脸,“杜洋同志,是他吗?”
杜洋小跑着来到夏微的身边, 看着画纸上的人,“有一点像,但嘴巴我有些记不清楚。”
毕竟是黑夜,他不敢盯着那个人看。
“有些像就已经很好了,谢谢你杜洋同志,你可是帮了我们公安大忙。”夏微立马向杜洋表达感谢和表扬, “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小同志,特别的勇敢。”
“真的?” 杜洋不自觉的扬起头, “我爸妈也一直都说我是一个非常勇敢的人。 ”
夏微继续夸奖,“他们说得没错,你真的很勇敢,看到那么可怕的画面都不害怕,比很多成年人都厉害。”
杜洋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嘿嘿地笑,“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厉害。 ”
夏微肯定, “不,你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孩子。”
送走杜洋他们,夏微将画像交给卫队长,“天太黑,也只能画成这个样子。 ”
“这么瘦。”
卫桉看到这人的脸,第一次反应就是,这个凶手的脸很小,而且脸上没有多少肉。
“如果我遇到他,一定能认出来。”
“是。 ”夏微有些担心杜洋经过这几天的沉淀, 凶手已经渐渐模样成他想象的样子,“希望,他就是凶手。 ”
卫桉,“就算他不是,经过这一番折腾,说不定也能让凶手露出马脚。 ”
当下,卫桉将画像交给江阔,立马将这张画像拍几照,让人去挨家挨户的找人。
“夏微,姜舒月自杀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吧?”
昨天陆景宴经过公安局,他正好在,一定会将姜舒月自杀的事情告诉夏微。
“嗯,知道,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选在这个时候自杀?”
如今当事人伤了喉咙,无法说话,答案可能会被搁置很长时间。
卫桉,“就算她自杀,也逃不了她应该受的刑罚。 ”
“你要不要去见见吕曼?”
卫桉提出想法,“我觉得由你将这件消息告诉她,会比较好。”
“队长,你又让我当炮灰?” 夏微直白道。
卫桉摸摸鼻子,尴尬地哈哈笑起来, “夏微,你关心这起案子,我这是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 ”
“是吗?”
夏微不相信, 卫桉可是有不好的事情都会让她去做,是想让她当挡箭牌。
“是,如果你不愿意去就算了。”
“我去。 ”
夏微非常没有骨气地应下, “队长,我去。 ”
卫桉笑得跟一只狐狸,“嗯,你的身子不便,可以让陆同志陪你去。”
夏微意会,卫队长这是冲着陆景宴来的。
“所以,你愿意去吗?”夏微扯着陆景宴的胳膊,“我看呀,队长就是担心姜舒月自杀这件事情传到吕曼的耳中,再出现意外。”
“你想去吗?”陆景宴好笑,她的想去已经写在脸上。
夏微,“我都可以,你不想去我们现在就回家。 ”
吕曼迟早会知道这件事情, 可能会有不同的反应。
“去,我陪你走一趟。”陆景宴扶着夏微坐到车上,“我担心我们今天不去,你会做梦去。 ”
“讨厌。”
夏微不好意思地嗔了他一眼, “我只是觉得姜舒月自杀一定与吕曼有关,一定会有人将这件事情告诉吕曼,与其被动,还不如主动出击。”
陆景宴,“她已经全部坦白,不管什么反应,对你们公安来说,意义不大。”
“没错。”夏微有些摸不准卫桉为什么会让她去将这个消息告诉吕曼,陆景宴同意,她也没有什么顾忌。
等见到吕曼,夏微与她的眼神对视,就知道自己来晚了,有人已经将姜舒月自杀的消息告诉了她。
“夏微,让我见见我的女儿。 ”吕曼神色哀戚, “求求你们,让我见见我的女儿,只要你能让我见到我的女儿,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你女儿她自杀了你知道吗?”夏微明知故问。
吕曼, “他们想让我死,我知道,他们想让我死,夏微,求你,让我见我女儿最后一面行吗?”
“吕曼,你还有什么没有讲的吗?”
这个时候让吕曼死,一定有其原因。
吕曼悔恨不已, 痛哭流涕, “我不知道,我知道的都已经全部告诉了你们,我现在只想见见我的女儿。”
“你确定?”
“都是真的,我已经落得到这个地方,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夏微和陆景宴对视一眼,思忖着她话中的真假。
“我没有骗你们,当初我发现瑶瑶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我真的太恨了,我想杀掉他们所有人。 ”吕曼回忆起以往,她知道这是自己最后一次提改变她命运的事情,“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就是那个时候,我知道我的女儿还活着,我真的太高兴了,我想离婚,将女儿接到身边照顾,好好补偿她, 可没想到……”
吕曼的恨意又被激起来,“没想到她死了,她被那些人害死,你让我怎么不恨?是他们毁掉了我的一切,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是他们害得我变成这个样子, 夏微,相信你们一定能让他们付出应有的惩罚对吗?那些玩弄权术的人,才应该得到法律的惩罚。”
夏微没有回答,她赞同她的话,有些人利用权力害人,这样的人,最应该得到法律的制裁。
“我会尽我的所能让你和你的女儿见面。”
说到底,吕曼犯罪有错,但也是被利用。
“老公,吕曼在行刑前能不能见上她的女儿?”夏微一直觉得,法律无情也有情。
“姜舒月自杀应该是对吕曼的一种警告,我觉得上面不会同意让她们两人见面。”陆景宴提出自己的意见。
夏微知道答案,还是将卫桉提出了申请,这也是替吕曼向上面提出的第二次申请。
“夏微,今天郭梦瑶来了公安局。”
卫桉接过申请以后,对夏微道,“她想见见姜舒月。”
“现在姜舒月脱离了危险吗?”
郭梦瑶在牢里时,就已经提出要见姜舒月,被局里拒绝。
“算是脱离危险,只是一直寻死。”
不知谁对姜舒月说了什么,她现在一直寻死,他们的人必须时时刻刻盯着她。
“队长,你想让她们见面吗?”夏微觉得卫桉既然跟自己提起这件事情,应该是愿意让她们两人见面,否则会一口拒绝。
卫桉,“你不是怀疑许医生的死与沈平治有关,凭着郭梦瑶和沈平治的关系,说不定他们两人会有联系,我已经同意让她们两人见面。”
夏微可以理解郭梦瑶想见姜舒月的想法,同时也好奇郭梦瑶对姜舒月说什么。
“你想去听听她们说什么吗?”
卫桉还是比较了解夏微,投其所好。
“想。”夏微回答得一点都不带犹豫。
下午, 夏微坐在一间空房间里,可以清晰地听到隔壁的声音。
“你就是姜舒月?吕曼的女儿?” 郭梦瑶站在床边,看着受伤的女人,尤其那张与吕曼相似的脸,恨意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