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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安全起见,孙大山还是给我们腰上绑了安全绳,一旦遇见危险,我们便扯动三下,他们在上面会快速把我们拉上去。

我和阿兰下水之后,打着手电,一点点往大鲵的水府潜去。

由于这次出门没带深潜装备,我也只能和阿兰交替使用避水珠。

虽然有些难为情,不过江湖儿女这种时候没那么矫情。

我们两都各自抱着一块石头,等来到了水府洞口,我打起手电往里看去。

只见四居室大小的水府之中,丝丝血水仍未散尽,却唯独不见了那大鲵的身影。

我感到奇怪之余,阿兰拍了拍我,示意氧气不足,我连忙把避水珠给她。

忽然,阿兰表情一凝,一脚蹬在我胸口,将我推出去三米多远。

几乎同一时间,一道硕大黑影就从我们身下冲出,巨大的浪涌将我卷了个跟头。

原来这大鲵奸猾,肯定是见我们下来,悄悄潜藏在水底暗处,待我们没了防备,便想将我们一口咬死。

大鲵上冲数丈,紧跟着摇头摆尾,又朝我扑来。

我惊了一瞬,紧跟着连忙用脚一蹬山壁,整个人往侧面窜出一丈,堪堪避过大鲵的巨口,却也被水浪卷动如风中落叶,雨里火烛,打了好几个转才算稳定身形。

但随之而来的就是窒息感,没了避水珠,我在水下憋气不超过一分钟,更别提还要应付大鲵,就更增大了我的氧气消耗。

好在阿兰临危不惧,先是抽出卢老的短剑一下刺入大鲵后脑,紧跟着趁着大鲵翻腾挣扎之时,又连忙游到我身边,把避水珠塞进我嘴里。

此时大鲵凶性大发,在水中不断扭动身躯,上蹿下跳,搅得整座深潭都不安分起来,大有翻江倒海的架势。

我和阿兰急忙闪到一边,免得被这发了狂的大鲵撞倒,届时骨断筋折在这深山老林里可是要命的事情。

大鲵接连几次受伤,又被阿兰用短剑穿了后脑,豁出一个大口子,脑花鲜血一口气涌在了水里。

此物凶悍,发起狂来横冲直撞,但它越是挣扎,那些脑花鲜血也就涌出的越快。

最终,大鲵一头撞在了潭底,终于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我为了以防万一,打手势告诉阿兰让她先上去,我去下面查看。

阿兰也不是矫情的人,点头同意之后,拉了三下绳索,紧跟着便顺着安全绳浮了上去。

我见阿兰顺利上去,于是稳了稳心神,让心率降下来一点,紧跟着扣住石壁一点点往下游去。

等到了潭底,我便瞧见大鲵撞倒了一片石人陶俑,再瞧它后脑的伤口,绝无生还可能。

我这放下心来,顺着暗流涌动的潭底侧面看了过去,只见俨然是个暗道洞穴,水流朝隧道大小的洞口纷纷涌入,看样子另一头必然连着别的地方。

水下暗流湍急,我死死扣住山壁才幸而没被卷入,于是不敢久留,扯动了三下绳索,缓缓上浮。

就在我上浮到一半的时候,忽然感觉水下有什么东西游了过去。

等上了岸边,众人将我围住,七嘴八舌地问起来。

我便将水底的事情说了一遍,现在唯一的出路就在水下,但通道那头是个什么去处谁也不知道,万一那头也是个深潭,我们这些人都没有水肺或者氧气罐子,到时候免不了喂了水下的鱼鳖鼋鼍。

而且阿杰不善水战,就连澡都不肯洗,若是身上脏了,就用火烤净了,再用梳子梳了。

古人说:瞒天不瞒海,欺山莫欺水。

任凭你有多大的本事,一旦到了水里便要打上八九分的折扣。

“没的办法,不下去看一看,咱们这就算是白折腾了,开门乾宫错不了的,不走这里,猴年马月才能找到入口。”

我披着衣服喘了几口粗气,准备再下去看一看,这次要沿着那条潭底隧道看一看是否有出口。

歇息了二十分钟,我吃了些巧克力和行军餐里配套的黄油,补充完热量,便再次摩拳擦掌准备下水。

好在这次有了经验,又不必担心水底的大鲵,所以我很快就游到了潭底。

只是这次下来,我总觉得暗处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

潭底此时恢复了宁静,只有数以百计的陶俑陈列在下,许多大鱼穿梭其中。

那些陶俑有些被大鲵摔下来的尸体撞碎,我凑近一看,几个陶俑里头却是焦黑一片,隐隐有什么东西附着其上,仔细一看,好像是人皮。

我心中暗暗思索,孔老夫子说:“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当年,孔老夫子错认为一开始上古君王是以人形陶俑为陪葬,后世君王效仿,又觉得烧制陶俑费时费力,不如活人奴隶来的干脆。

其实这是个误区,实际上是古代以活人献祭陪葬,后世仁义之君感觉这样太过残忍,才以人形陶俑代替。

但其实,早期奴隶制社会,包括穿插整个封建社会其中的很多时期,都不乏活人献祭。

我怀疑这就是前蜀国君的活人献祭,将奴隶填入陶俑之中,既能保持形态不至朽坏,又能达到护陵的作用。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左右看去,水下视野仍旧有限,又有等人高的水草摇摆不定,看不出有多少异常。

我平复了一下内心,准备往隧道里探去。

正当此时,我忽而觉得后背一凉,直觉告诉我,后面有东西在靠近。

我猛地回身,却正好对上一张泡发了的死人脸。

我吓得张开了嘴巴,猛地灌入了几口冰凉的潭水。

那死人不知在下面泡了多少年月,居然还不曾朽坏,此时正瞪着一对儿金鱼似的鼓出眼眶的大泡眼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