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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骇然,胃里止不住的恶心,料想拖了盗墓贼下来的,应该就是这东西了。

那东西却不急于朝我攻击,双方对峙,我也没敢轻举妄动。

那东西和我对峙了三十来秒左右,然后嗖的一下窜上了回廊瓦顶。

我正欲追上去一探究竟,却被人从背后叫住。

“别追!”

我回头看去,喊住我的竟是方才消失不见的师父。

“师父,您刚刚去哪儿了?那东西您看见了吗?”

“嗯,此地诡异,那个东西是从塔里钻出来的,拿好家伙,跟我走。”

师父淡淡说道,领着我就要往前方塔里钻。

我跟着跑了两步,猛然想起老王他们还在后面睡觉,于是对师父说道:“师父,咱们先回去叫人吧,王爷他们还在睡觉呢。”

师父却对我的话充耳不闻,只顾着喊我跟上。

我觉得此地太过昏暗,前方塔里又不知有什么凶险,索性便把随身的手电打开照亮。

这不开还好,一开可算是救了我一条小命。

只见跑在我前头的师父被手电光一照,地上却没有倒影!

我连忙止住脚步,“师父”见我止步,也跟着停下来。

“敢耍你年爷!?”

我大骂一声,右手握着五雷令,就冲了上去。

五雷令横着一拍,裹挟着风雷之气,朝“师父”脑袋拍去。

我盘算的也简单,甭管这是个什么玩意儿,见光没有影子,必是邪祟,我先给你来一下才是真的。

结果不等我的五雷令拍中那东西便在原地消失不见。

我心中一惊,打着手电四下寻找那东西的踪迹。

正当此时,身后脚步声响起。

只见老王等人慌慌张张朝我跑来,“师父”赫然就在其中。

我眼珠子都红了,常言说得好,再一再二不再三,这邪祟三番五次耍我,真当我泥捏的没脾气不成?

“太一真人,六阳之神,火车使者,雷声腾腾,震响万里,邵阳将军,符到奉行,不得留停,急急如律令!!”

我念诵驱雷咒冲了过去,不由分说直取“师父”。

“师父”表情错愕了一瞬,紧跟着侧身闪过,同时右手嘭的一声攥住我的手腕。

“小年!你怎么了?”

“还装!”

我怒不可遏,手腕一抖,使了一招“金蝉脱壳”挣开束缚,五雷令再次招呼了过去。

“师父”眉头紧皱,纵身跳开。

我手电打过去,只见地上出现了一道拉长的影子。

“好个孽畜,道行不小!”

我只当那邪祟好大的道行,居然能幻化倒影,抬手打出一张“祷五雷符”。

师父捏住剑指,朝我丢出的雷符一点,雷符于半空中一滞,滴溜溜打个转,飘到了“师父”手中。

我站在原地,心中错愕,不待反应过来,手腕便是一疼。

卢老夺过五雷令,顺势将我关节反扣。

“呃!疼疼疼!卢爷!”

“小家伙,你着魔了!?”

“卢兄且慢!”

师父叫了一声。

卢老这才将我松开。

我揉了揉肩膀,看了看周围几人,老王,孙大山,小邵都在,几人看着我,表情都很疑惑。

“你们先别动。”

我说着话,从符袋里又取出雷符,在几人面前晃悠了一圈,几人像看傻子似的看着我。

转了一圈,众人都没有反应,我这才松了口气。

老王问道:“小年,你这是咋了,自己跑出来不说,怎么还跟马爷动起手来了?”

我脑中一阵恍惚,难不成真是我着魔了?

于是乎,我将方才之事说了一遍。

孙大山听完,指了指自己,“江兄弟,你是说我跑出来了?不可能啊,我就挨着师父躺着,小邵也能作证,我刚刚打了个盹,一起来就发现你不见了,这才叫醒大家出来找你。”

老王说道:“没错,我和小邵还有卢老跟马爷都能作证!”

我陷入了沉思,我自小有六把真火在身,邪祟不敢近身,怎么会在这里被鬼迷心窍?

难道说这墓里的东西道行大到不怕我的真火?

念及此处,我又回想起火鼠当时不寻常的叫声,恐怕不是因为我幻象中的孙大山和师父,而是想示警。

师父此时走了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别垂头丧气的,又不怪你。”

我看着师父,心里很是愧疚。

师父对我一笑,叫我小心些,也就没说什么了。

“行了,这地方古怪,小年,把护身符给大家分了,都贴身存放。”

“诶,师父。”

我答应了一声,随即将从家里带来的四张护身符掏出来给大伙分了。

等到了卢老的时候,卢老却晃了晃自己那把短剑,示意不用。

我一想也是,就这把自带杀气的传世宝刃,比我的护身符可厉害的多。

我们检查了一下装备,干粮和饮水都在,想着此地不宜久留,还是继续往前走。

等走过回廊,面前是个仅仅可容纳一人通行的入口。

一进去里面,比起之前古塔构造全然不同,内里仅是一条曲里拐弯的长廊,逼仄狭窄,搞得我们不得不采用一字长蛇阵通行,由师父和我打头阵,卢老殿后。

通道两侧的墙壁上以五彩矿物研磨为颜料,能工巧匠雕刻出各种瑶池仙景,云雾缭绕,美女佳人,酥胸半露的图样,造型逼真,线条流畅,形象十分传神,好似下一刻便能从石头上蹦出来一般。

老王感慨道:“这狐刚子当真不是凡人,这样的工程量,他是怎么完成的?”

卢老背着手看着两侧壁画也是惊叹不已。

师父叫众人加快脚步通行,不要多做停留。

老王满眼可惜之情,连连叹息,埋怨自己怎么没带个拓本来,好歹留个模子。

我们快步走了十分钟左右,长廊仿佛没有尽头,但也没有凶险。

“师父,这怎么又变窄了?”

我在这种地方很不适应,有点幽闭空间恐惧症的意思,没来由的全身寒毛倒竖。

“小年,为师考校考校你,按照小周天行炁的路子,这里像什么地方?”

“这里· · · 是夹脊穴?”

“没错,还记得你当年行炁,过这一关的时候吗?”

师父欣慰地点点头。

“记得,当年我得炁之后,筑基一年才运转周天,可丹田那股暖意,到了夹脊,就怎么也过不去了。”

“没错,那时你元炁尚不足满,心猿也不够坚定,可别说是咱们这种俗人了,就算是那些祖师,又有几人能在少年时就做到心猿坚定的呢?”

我和师父说着话,脚步不停往前走去。

师父这时却“咦”了一声,止住脚步。

我循声看去,只见前头离我们十步开外的地方,立着一棵造型古怪的树。

那树不大,只比小邵高了半头,但树上无叶,树枝卷曲,分叉无数,乍一看好似一根枯枝上爬满了上百上千的赤色小蛇一般。

老王拨开我,用手电照了照,不由得浑身颤抖起来,“珊瑚树!”

我被老王这一嗓子吓了一跳,这位老学究平时看着还算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可一看到文玩古董,那就跟被鬼上身了似的,要多激动有多激动。

我们围了上去,只见的确是一颗玉化的红珊瑚树,质地圆润而有光泽,浑然天成。

“据说当年东陵被盗,孙殿英从慈禧的棺椁里就找到了一颗红珊瑚树,乖乖,那才多大,跟这颗比起来,简直是重孙子!”

老王看得几乎要流口水了,不自觉就要上手去摸。

我们这些人里除了卢老早年见多识广,王侯将相的坟窟窿不知出来进去了多少,什么样的宝贝没见过,没把玩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