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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猪皮糙肉厚,浑身妖力环绕,山君几次抓向它的肚腹,只留下几道深深的抓痕,连骨头都没碰到。

若是寻常野猪,山君这几爪子下去,不死也残,可这只野猪却更加生猛,咆哮阵阵,眼中邪气四溢,同山君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山君对这直白的杀意凛然不惧,垂涎的看着肥硕的野猪,它有预感,若是吃了这头野猪的妖丹,它可以往前更进一步。

高坐树杈上的铮铮聚精会神操纵神识覆盖下方的战场,野猪一丝一毫的行动都清晰可见,她紧张的抓住沈止罹的手,小脸绷的紧紧的,生怕错过一丝契机。

沈止罹浑不在意,单手护着铮铮,另一手上灵力蒸腾,一方小小的丹炉在其上缓缓旋转,各色灵草被灵力包裹着,依次被投入丹炉。

芬芳的药草香被结界阻挡,没有干扰下方对峙的山君和野猪。

在山君和野猪交错而过的瞬间,山君后腿猛的一蹬,在野猪下腹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尖利后爪反钩住野猪柔软厚实的下腹,硬生生扯出一截带血的肠子。

野猪痛嚎一声,脑袋左摇右摆,试图摆脱山君勾着它皮肉的爪子,弯曲向上的獠牙直直冲着山君的腰侧而去。

山君敏捷躲开,可因为距离实在是太近,獠牙划过侧腹,留下一道深深的口子,而它也不是没有收获,爪子上带着一大片野猪的皮肉,鲜血四溅。

铮铮紧张的指甲都抓进沈止罹手背,这还是她第一次直面这般血腥的场景,动物与动物之间的打斗,比人类来的更为直白,铮铮小脸发白,即使看不见,还是将眼睛睁的大大的。

沈止罹轻拍铮铮,安抚着她的情绪,另一手动作不停,各色药液渐渐融合,不同的药草香融为一体,渐渐凝成一粒浑圆丹药,渐渐有丹纹生成。

山君向后退了几步,看也不看侧腹的伤口,眼睛紧紧盯着野猪,抬起爪子舔舐上头的血迹和碎肉,野猪狂躁的嘶吼,眼中凶戾更甚,四蹄在地上划拉,蓄力下一波攻势。

身上的伤口被妖力逐渐愈合,到底野猪的伤比山君重多了,下腹还有鲜血不住滴落。

在山君同野猪打得如火如荼时,滕云越将手中的阿芙蓉呈至宗主案上,而那名名为付忍冬的弟子,已经被传唤至殿中。

付忍冬面容清秀,身上的弟子服穿的规规整整,只是在衣襟上别出心裁的绣了几枝忍冬花纹,眼神清澈,被贸然传唤至此,面上也没有什么心虚之色,只带着一抹疑惑。

宗主面容慈祥,挥手免了付忍冬的礼,朝她招招手,温声问道:“你上前看看,可识得此花?”

付忍冬满心疑惑,上前几步,看向桌案。

枯萎的花映入眼帘,付忍冬面上浮现一抹紧张之色,更多的则是迷茫。

“回宗主,识得。”付忍冬如实答道。

宗主点点头,又问道:“此花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付忍冬飞快瞟了一眼一旁站立不语的滕云越,斟酌着答道:“这花是我阿妹从幽州带回来的,弟子见这花好看,便在居所中种了一些。”

宗主点点头,沉吟片刻,道:“可能传唤她来此?”

“阿妹去往怀城,还未归。”付忍冬道,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掏出一物:“不过我们姊妹有一法器,名唤金兰镜,催动可现出影像。”

宗主来了兴趣,挥袖将付忍冬呈上的精巧铜镜招至手中,端详片刻,和蔼道:“那便试试吧。”

铜镜回到手中,付忍冬掐诀向铜镜中注入灵力,原本模糊的镜面随着灵力的灌注渐渐清晰,不多时,一道清脆声音传出,周围还有热闹的呼喝声。

“阿姐?怎的突然找我?”

付忍冬清了清嗓子,捧着铜镜,看着镜中笑容满面的阿妹,小声道:“我在主殿中,宗主唤我问询你带回来的阿芙蓉。”

那头的付云苓闻言,疑道:“那花有什么问题吗?为何突然问起?”

付忍冬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只问道:“你现下可方便?”

付云苓左右看了下,紧接着镜中景象晃动片刻,再安稳下来时,周围的喧闹小了许多,她的声音也更为清晰。

“好了,宗主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若弟子知晓,定言无不尽。”

付忍冬点点头,连掐几下手诀,镜中画面移至半空。

付云苓是个脸蛋圆圆的小姑娘,眉眼弯弯,看着就是一个活泼姑娘,脸上还带着活动后的浅红。

宗主眉眼和善,稍稍问了几句,付云苓都如实回答,将发现阿芙蓉的地方细细告知。

滕云越静静听着,付云苓回答顺畅,没有半分隐瞒的犹豫,看来说的都是真话,得知了自己想要的信息,滕云越心中越发急切,若不是顾忌着宗主还在,他早就御剑下山,寻沈止罹去了。

叮嘱滕云越将付忍冬送回去,宗主看着殿外空旷的广场,神色渐敛,垂下眼皮看着面前枯萎的阿芙蓉,伸手摘下一片萎靡的花瓣,捻碎了嗅闻,片刻后,指间暗红污渍消失,眼底暗色涌现。

将付忍冬送到后,滕云越顺手将她院中种下的阿芙蓉尽数收入储物戒,叮嘱她若是有新芽萌出,将其销毁。

看着付忍冬认真应下,滕云越急匆匆掐诀感应印记位置,有了方向后,跳上天衢,马不停蹄赶去。

手臂印记微微发烫,让沈止罹动作微顿,刚凝练好的药液散开一瞬,又被云鹤禾生炉补足,安静的漂浮在炉内。

沈止罹垂眸看着被衣袖遮盖住的印记处,微微抿唇,良久,他调动神识,将印记覆盖。

手上丹炉叮当作响,浑圆的丹药在其中上蹿下跳,两条极细的丹纹攀附其上,逐渐合拢。

丹药随着丹纹的合拢越发跳脱,几乎要蹦出丹炉,在丹药快要顶开炉盖时,丹炉炉体上篆刻着的鹤纹如同活了一般,从炉体上现出,云雾一般的身体,羽毛纤毫毕现,它舒展翅膀,尖喙昂扬,鹤鸣无声,却仿佛响在脑中,神智都清明几分。

在丹药将要逃逸出丹炉时,鹤纹浮起,精准的衔住那颗逃窜的丹药,周身缭绕的云雾像是被口中丹药吸收般,越来越淡,而丹纹合拢速度越来越快。

在云雾鹤纹即将消失时,丹药终于安分下来,丹纹尽数合拢,被已经看不出鹤形的气团带着,落在沈止罹掌心。

丹药已成,天空骤然灰暗下来,轰隆雷声在头顶炸开,沈止罹抬头,穿过重重密叶,看向汇聚而来的雷云。

二品混元丹,引来的天雷不强,稍稍劈了几道便逐渐散去,沈止罹丝毫没有在意,可已是强弩之末的野猪却被炸响的雷声刺激的不轻,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扬着獠牙不要命似的冲山君冲来。

山君四爪下压,猛的跃起,身形跃至半空,躲过野猪的临死反扑,山君腰身在半空扭转,在野猪还来不及回头时,狠狠咬住脖颈,接着下落的力道,将硕大的野猪摔在地上。

清脆的一声骨裂声,野猪凄厉痛嚎,林中都被这嘶吼声震的微微摇晃,山君丝毫不怵,猛的甩头,将野猪颈骨利落折断,脑袋无力的耷拉下来。

痛嚎声渐渐消失,只有血液堵在喉口发出的模糊声响,野猪疯狂踢蹬挣扎的动静也弱了下来,阵阵尘土被扬起,腥臭的血四处飞溅,眼中光芒越来越黯淡,在最后一道雷光闪烁时,彻底断了气。

确定野猪死透了,山君才松了嘴,它身上的毛在打斗中被野猪狠狠咬下几大块,带着细碎皮肉的毛零零散散落在地上,渗出的血打湿剩余毛发,整个虎显得颇为凄惨,看的铮铮眼眶发红,心疼无比。

沈止罹将丹炉收起,抱着铮铮轻巧落在地上,山君蹲坐在死透的野猪旁边,慢吞吞舔着手爪,耳朵高高竖起,像在等着什么。

“山君!”

铮铮甫一落地便带着哭腔奔过去,绕着山君转了一圈,看着还不断渗着血的伤口,瘪了瘪嘴,伸出的手想摸又不敢摸,只能哄着眼眶给山君吹着身上伤处。

沈止罹落后一步,手中捏着刚刚出炉的丹药,看出山君的意图,还是给面子的含笑道:“山君又厉害了许多,不错。”

山君这才放下装模作样舔舐的手爪,鼻腔喷出口气,围着野猪尸体踱步,眼睛不时瞟向沈止罹手中的丹药。

沈止罹将手中丹药喂进山君嘴中,看着它身上的伤口一点一点愈合。

而御剑往这边赶来的滕云越,失了印记感应,猝然停了步,抿唇不语,一点点细碎的难过浮上眉眼,他垂眸看着脚下的天衢,手中连连掐诀,依旧没有印记的一点感应。

心中像是陡然空了一块,冰凉的风呼啸灌入,将它寸寸冻结,滕云越面如死灰,连呼吸都带着颤抖。

滕云越颓然放下手,踩踩脚下亮闪闪的天衢,语气带着怨:“他不喜欢你,也不喜欢我,连让我知晓他安危的印记也遮掩了。”

脚下的天衢像是十分不满般,骤然一斜,将滕云越扔下去,滕云越半分挣扎的意思都没有,任由自己坠落,穿过朵朵洁白的云团,淡淡的水汽扑在面上,在硬挺的眉眼处汇聚,打眼一看,仿佛落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