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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水激荡,灵泉分明是最适宜的温度,却让沈止罹仿佛掉进滚水中,灵力蒸腾着,一波波热潮从身体各处汇聚而来,让他呼吸有些不畅。

从幼时便淬炼的根骨,说是铜皮铁骨也不为过,却在此时,酸软仿佛从骨缝中钻出,让沈止罹面上渗出细汗,跟着灵泉中氤氲的雾气齐齐往下落。

跟着口诀流窜的灵力游走周身,缓解着这股不适。

灵力流转间,沈止罹专心致志,水珠从被热气烘的粉红的脊背滑落,微微凸起的脊椎被硌得微微发疼。

柔和如水的月光流淌而下,天空中的明月仿佛圆盘,倒映在晃荡的水面上,恍若洒银。

沈止罹忍过一波躁动的灵力,怔怔看着空中的明月,丰沛的灵气随着心法运转,滋养着每一寸血肉,让他浑身舒爽。

灵力一轮一轮流转,迟迟得不到满足,一丝空虚悄然生出,让沈止罹心内焦躁,他微仰着头,目光没有焦距,轻飘飘的落在那轮明月上。

在清冷月光照耀下,那双迷离的眸中,似有细碎的水光涌动,倒映着无边光景。

灵力震荡间,沈止罹鼻尖渗出细汗,双颊热烫,唇瓣微张,鼻息粗重。

不知过了多久,沈止罹双腿发软,连腰肢都酸涩难当,即使有灵力缓解周身不适,还是觉得时间难熬。

那丝突破的契机迟迟不来,沈止罹只觉遥遥无期,心中隐隐升起对那本古籍的怀疑。

体内灵力一波一波上涨,沈止罹终于感受到一股躁动萌发,其中蕴含着让他梦寐以求的精纯浓厚的灵力,让沈止罹越发渴望,突破之机就蕴含其中。

沈止罹小小吐出口气,打起精神,默念着先前记下的口诀,操控着灵力在丹田游走,追逐着那股来之不易的躁动。

那股躁动越来越盛,沈止罹面上不知是汗,还是灵泉中氤氲的水汽,或者两者都有,同体温别无二致的细小水珠汇聚,顺着流畅的面部线条向下滑落,滴落在激荡的水面。

沈止罹感受到隐隐爆发的躁动,越发认真,一丝不苟的默念着口诀,引导着体内灵力顺着特定的路线游走,誓要把握这个让他使了下作法子,来之不易的契机。

舒爽总比疼痛来的迷惑人心,它会让人不自觉沉溺,连神智都要被它蛊惑了去。

沈止罹受惯了疼,对难得的舒爽有些躲避,一来一回间难免有所保留,对于旁人来说不过一炷香的功夫,让沈止罹硬生生折腾了半个时辰。

来了——

沈止罹心脏砰砰跳着,感受着即将迸发的躁动。

体内灵力在等待中显得愈发焦躁,不安分的灵力在体内激荡,让沈止罹身形摇晃。

爆发来的猝不及防,即便是做好了准备,在这一刻到来的时候,沈止罹还是有些措手不及。

浑身经脉被浓厚的灵力冲刷的隐隐作痛,那丝存在感极强的空虚,在猝不及防间,终于被填满,沈止罹不合时宜的想到了他曾经做过的榫卯。

原本是相互独立的榫卯,根据施加的力气多寡,两者间的距离也会有不同的变化,端看那人如何操作。

一个上好的榫卯,合并在一起时,定是没有一丝缝隙的,连无孔不入的水也插不进去,这样才能保证结构的稳定。

突破的契机转瞬即逝,时机已到,精纯灵力陡然爆发,还未等沈止罹慢慢引导,体内经脉仿佛久旱的土地一般,欢欣鼓舞的同那股爆发的灵力交融,享受着得来不易的甘霖。

这股灵力实在是太过庞大,让还在金丹期,没有拓宽经脉的沈止罹,感觉到每一条经脉都发出几乎要撑爆的钝痛。

周身隐痛让沈止罹无暇顾及其他,匆匆调息,引导着体内爆发的庞大灵力一点一点流转。

胀痛的经脉顿时缓和过来,沈止罹睫毛轻颤,咬出齿痕的血红唇瓣紧抿。

被炼化过的精纯灵力自然比自身吸收的灵力更加好炼化,只在体内游走一个周天,便乖顺的融入体内。

周身气势大幅攀升,直到一个临界点才缓缓停下,只差一个渡劫的机缘,扛过这一次的雷劫,他便可跻身元婴境。

沈止罹一动不动,感受着体内陡然充沛了数倍的灵力,内心惊叹,那古籍果然有用。

这一次的灵力竟比自己修炼数月炼化的灵力还要丰厚,如此快捷的修行之法,定有不为人知的弊端。

若是平时的沈止罹,定会察觉不对,可如今的沈止罹无暇多想,心中冒出的质疑,在内视体内时,被狂喜压过。

体内灵力安稳流转,充实无比的舒爽让还沉浸在欢喜中的沈止罹回了神,他长出口气,睁开眼,唇角勾起笑。

沈止罹满心欢喜,准备找个平稳的地方细细调息。

一双手突然从背后环抱而上,沈止罹心脏猛的一缩,心内鼓胀的欢喜戛然而止,惊骇骤升。

“止罹…”

沈止罹浑身僵硬,面上的笑意瞬息间褪下,只余苍白,眼周还残留着薄红,瞳孔骤缩,眼中水光摇摇欲坠。

安静许久的滕云越已炼化大半酒力,周身被温热的灵泉泡的舒爽,脑中还残留着些许醉意,看见沈止罹时,不假思索地拥上。

骇得忘记了呼吸的沈止罹,嗅见从身后飘来的一丝清淡酒气。

“呼吸,止罹。”

垂落在身侧僵硬的手被一只温热大手包着,轻轻揉捻,帮他放松因为过于紧张而僵直的手指。

酒意蒸腾,滕云越被泉水烘的熨贴,只觉浑身惫懒,他稍稍探身,下巴搭上沈止罹颈侧。

颈侧传来一道温热的鼻息,沈止罹浑身一颤,猛然闭上了眼,让滕云越瞧着发笑,向来坦诚的止罹,在此刻竟如同受惊的兔子似的。

沈止罹心乱如麻,思绪纷飞,他明明下的是一整瓶的凝欲藿,为何滕云越会醒来的这般早?周身大涨的气势还未收敛,滕云越一看便知,他又会如何看待辜负他信任的自己?

滕云越闷哼一声,尾音上扬,周身无一处不妥帖,还未完全褪去的酒意在体内游走,朝思暮想的人就在怀中,如此亲近的距离,他在梦里都不曾这般妄想过。

滕云越抬眼,密集的水汽凝在睫毛上,随着抬眼的动作滑落,眼睛有些许刺痛,他不敢眨眼,生怕这是一场美梦,眨一下眼便会消散。

他稍稍退开,不再给惊惶到了极致的沈止罹一丝刺激。

距离拉开后,滕云越才看见止罹颈侧的一颗墨黑的小痣,芝麻大的一点,因着这片皮肤常年不得见光,白的晃眼,那黑的愈黑,白的愈白,衬上还泛着红晕的脖颈,让滕云越心跳更加快。

约莫是怦怦的心跳声让沈止罹听见,他猛的一颤,仿佛陡然惊醒般,急切的想要离远些。

在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滕云越箍在沈止罹腰间的手率先发力,将想要离开的沈止罹牢牢拥在怀中。

沈止罹慌乱的挣扎,脖颈僵硬着,连头都不敢回,心头翻搅的愧疚,让他挣扎的动作都拘谨几分。

背对着滕云越的沈止罹心中升起一丝悔意,为何当时会头脑发昏的背对着滕云越,现下连挣扎都显得无力。

“好了,好了,止罹,没事的…”

滕云越将沈止罹牢牢锁在怀中,一手扣着沈止罹两只手腕,柔声安抚着。

沈止罹仿佛炸了毛的狸奴一般,一句话都听不进去,只一门心思的想从滕云越怀中挣脱。

激烈的挣扎让灵泉中泛起涟漪,越来越大,几乎将岸边的灵草淋的叶落花垂。

满满的愧疚和自厌挤满了沈止罹的脑子,惊惧之下,耳边嗡嗡作响,塞满了激烈的水声,听不见其他声响。

滕云越似是不耐烦了,将沈止罹往怀中一按,沈止罹浑身一僵,身体麻木了般,一动也不敢动。

滕云越见人安静下来,松了口气,神色带着几分压抑,沈止罹玉色的耳尖一点一点变得通红。

“止罹此为,是想尽快突破?”

滕云越无暇去管怦怦乱跳的心脏,满心都是沈止罹,声音柔了又柔,斟酌着用词,小心翼翼的问着。

止罹外表温和,内心却极为敏感,一点风吹草动就能将他吓跑,若是这回不将此事料理明白了,自己一不留神儿,止罹肯定跑的连影子都不见。

如今他和止罹之间好似陷入了僵局,进一步,不得其法,退一步,情谊渐无,今日,便是个绝顶的好机会,虽然不知止罹为何作出如此举动,但他满意至极。

沈止罹没有说话,好似还未缓和过来。

滕云越也不催促,止罹从未主动向自己要过什么,这还是第一次,尽管过程有些奇怪,但他无比消受,心中没有丝毫介怀,若是能帮到止罹,便是一身修为全送给他又如何?

察觉到沈止罹的细微颤抖,滕云越眉心一蹙,凝出一丝轻柔的灵力,从二人交握的掌心,探入沈止罹体内。

许是因为沈止罹没有丝毫防备,灵力进入的很是顺畅,滕云越操纵着灵力,在沈止罹周身游走查探,在看见因为承受了太过庞大的灵力,而变得遍布细碎裂痕的经脉时,重重拧眉。

“止罹的法子想的不错,但太过激进了些,经脉的损伤虽于灵力流转无碍,但终究是一个隐患。”

滕云越说着,从体内抽出一股精纯灵力,探进沈止罹体内,将沈止罹体内经脉上的每一处裂痕都细细修复好。

一圈走完,一直闭着眼的沈止罹睫毛轻颤,心内惊疑不定,他这番作为,不渡竟然丝毫不生气,还有闲心帮自己修复受损经脉,怎会如此?

还未等沈止罹理明白,滕云越便慢慢撤回了灵力。

心脏跳的欢快,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似的,心悦之人就在怀中,温顺无比。

被极力控制的柔和的灵力在体内细细巡梭,一寸寸治愈着破损的经脉,慢慢退出时擦过周身经脉,带着股酥麻,沈止罹死死咬着唇,忍着这股麻痒。

愈合经脉的活计好似很费神一般,滕云越完全撤回探进沈止罹体内的灵力,二者分开时,滕云越闷哼一声,细微的气音很快被收敛,滕云越稳着声线,道:“止罹想要突破,我这里有更好的法子。”

沈止罹还未反应过来,手心被塞进一个坚硬微凉的物件,似是一个功法玉简的模样,还未等他查探,身体骤然腾空,温热的泉水从身侧滑过,他急忙睁眼,手已经撑上被灵泉浸泡的温热的池边。

滕云越连带着沈止罹捏着玉简的手一并握住,声音有些不稳:“止罹不懂,没关系,我会带着你的。”

“按照我说的做,定会帮你突破无虞。”

滕云越声音低沉,带着长者特有的包容和指引。

滕云越手指带着灵力,点在沈止罹未曾注意的地方,每落一处,便伴随着一处穴位念出,指引着沈止罹按照他点出的穴位运转灵力。

沈止罹下意识顺着滕云越的指引,运转着灵力,隐藏在体内各处的灵力被唤醒,点滴汇聚起来,逐渐演变成涓涓细流。

“好孩子,真乖。”

滕云越低笑着夸赞,让沈止罹耳尖抖了抖。

点完各处重要穴位,滕云越轻轻握上沈止罹的手腕,掌心和沈止罹的脉搏紧贴,严丝合缝,沈止罹脉搏的每一次跳动,都被滕云越细细感知。

直到二人心跳同频,在沈止罹看不见的身后,滕云越眼中浓稠的晦暗才泄出一丝。

浮鸾峰地处偏僻,同主峰隔了数座峰峦,很是僻静,铮铮睡在山君柔软的肚腹处,呼吸沉沉,灵泉被结界隔绝,一丝声响都不会被泄出。

平静的灵泉被节节攀升的灵力席卷,掀起的波涛有泉边的灵草两身高,纤细灵草再也承受不住这般凶猛的浪涛,蔫蔫歪倒在地上,任由泉水拍打。

“交而不泄,温丹田;还晶补脑,结仙丹;服得玄珠,列仙班。”

月明星稀,万事万物都陷入沉眠,灵气充裕的灵泉中,伴随着一句句口诀被念诵出来,无序的灵力也缓缓回归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