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外是热闹街景,院里像隔绝于凡世,幽远宁静。
随处听闻鸟语花香。
正房里同样花香肆意,每一处都布置得很漂亮。
青天白日的,窗帘缓缓归合,只留一条宽缝隙时,周廷衍按了遥控器上的停止键。
高阳光束透进来,室内半明不暗。
“周周,你看你的手腕和发带多配呀,比我的头发都配,你试试好不好?”
周廷衍坐在床边,双手撑着床沿。
温沁祎坐着他的腿。
她纤指一撩,豆沙粉色的柔滑绸带缓缓流过周廷衍手腕。
凉凉的痒意。
轻轻撩拨人心。
一瞬间,周廷衍手背就绷紧了力度。
连着小臂,春笋破土似的急,现出条条凸起的筋络。
“不好。”周廷衍目光沉迷,流连着眼前勾魂的美人儿,“我要做主动方和服务方。”
温沁祎转过半边身,由侧坐变为与周廷衍面对面。
下一刻,发带丝丝的凉,又落在了周廷衍后颈。
温沁祎指腹滑过周廷衍喉结。
“周周,我学会了打温莎结,试试嘛?”
亲吻了,抚摸了,澡都洗了。
这个时候,周廷衍哪会信温沁祎,是单纯给他展示如何打温莎结。
他握了握她细腰,“bb啊,颜色不适配,这显得我很不男人。”
说到底,还是拒绝。
可温沁祎还是想试试。
她体态轻盈,麻利地从周廷衍双腿滑走,下一秒就赤脚站到了地板上。
“去哪?”周廷衍没抓住温沁祎的腰。
她像鱼一样灵活,没说话,却对周廷衍笑了下。
昏光中,美人儿开始起舞。
翩跹步伐、柳条手臂,裙纱逆光轻拂,如梦似幻。
周廷衍的目光大胆又迷醉。
他活了27年,方才懂为什么英雄难过美人关。
他自己家的美人,这个关,根本过不了。
温沁祎忽然停住舞步,“周周,你想看我跳舞嘛?”
不给周廷衍回答的时候,她又乘胜追击,“周周,你想念我的小白牙嘛?”
望着温沁祎的一颦一笑,周廷衍喉结滚了又滚。
双掌在床上撑到僵硬。
浑身是蓄势待发的力。
他直了直身体,伸出双手,“好了,向你投降。”
温沁祎几步过来,“小女子保证周老板赔不到。”
就这样,那条豆沙粉色的发带临时易了主。
周廷衍双手背到身后。
温沁祎在他身边轻舞,裙纱飘然,渐渐,她为他弯低了身段……
空气里,花香与暧昧勾缠。
周廷衍仰颈,颈部线条越绷越紧,喉结滑得更加频繁,甚至呼吸开始受阻而粗沉。
“好了bb,我要解开。”周廷衍开始抗议。
温沁祎没能说出话,暂时没给他回答。
周廷衍实在不能再忍。
下一刻,那条漂亮的发带在他身后轰然断裂。
“桃,该换我了。”
四合院里,落在垂花门和树上的鸟仿佛被惊到,忽然停止了叽喳。
各个歪住头,睁着圆溜溜的小眼睛。
头顶的夏风戛然变急,几只鸟一哄而散。
……
周廷衍从院里深处的正房走出来。
午后太阳将将打斜。
明媚光辉里的男人衣衫挺括,西裤裤线笔直,全身挑不出一丝一毫的不整。
除了头发,能看得出他刚洗过澡。
此外,再难以看出,这个男人在挥汗如雨的温柔乡里,刚刚捞身而起。
周廷衍仰面看向高高的围墙。
微微皱下眉心,围墙能抵挡视线,却无法抵挡声音。
装修时,周廷衍过于侧重往今结合,以及家具,软装的选材如何让温沁祎喜欢。
却忽略了一个问题——隔音。
这里不比小洋楼,叔叔侄女的卧房都在同一层。
所以,温沁祎在小洋楼会隐忍克制,在这却不会。
虽然每座四合院之间都有很大的间隔,正房又在最深处,被别人听去的可能性极小。
但是周廷衍不放心,谁也别想听去温沁祎丝毫。
他回头望了眼正房位置,她还在里面洗澡。
周廷衍给付野拨去电话,“明天全部换成隔音玻璃。”
付野正在车里低着头过邮件,接到周廷衍电话后,立刻正襟危坐。
“老板,定制玻璃那天您太忙,我直接让装修团队用了隔音玻璃。”
周廷衍唇角浮笑。
“加薪。”
浴室里白雾袅袅,沙沙水声停歇。
温沁祎拿过周廷衍给她备好的干浴巾,把身子擦了个清爽。
可是,她的手忽然抖了下,又僵住。
隔着薄薄雾气的距离。
雪白的浴巾被染了几点斑驳的红。
随之,温沁祎小腹发酸,带着丝丝的疼。
颓丧相应而来,温沁祎握着浴巾在水龙头下不停冲洗。
大姨妈还是不肯迟到一次。
周廷衍自九岁跌入灰暗,并落下心理疾病。
现在,他终于差不多走出来,为什么不能让他再开心一次?
哪个女孩子不怕怀孕之苦,和分娩之痛,可对方是周廷衍,温沁祎愿意。
她这么愿意,为什么还是不能让他的人生圆满一点?
温沁祎双手抓着浴巾,冲洗得很木讷。
她不知道周廷衍什么时候进来,他给她披了衣,默默站在身后,给她吹着头发。
清水哗然,温沁祎再也忍不住。
她扔了浴巾,转过身抱住周廷衍的腰。
“周周,我们要在这个院子里一直生活,陪着院子一起老去。”
她要他们,化朽也不分开。
周廷衍笑笑,喉咙苦涩得没说出话。
温沁祎抬脸看他,“你要中途换人,我就……就把院子一把火烧了。”
他那么聪明,怎么会猜不到她在洗什么,尤其她还灵魂出窍了似的。
周廷衍一手拿风筒,一手揉温沁祎吹得温热的长发。
“我得多没福气,中途换了你。”
总会有福气一次的吧,不能没了妈,又失了妻。
这个时候,周廷衍电话响了,是商仲安。
“周老板,一星期后,我要出差参加一场古代文学研讨会——”
商仲安话还没说完,周廷衍走去一边。
“带着,我有时间会陪她一起,没时间就麻烦你多照顾。”
周廷衍不放过任何一次让温沁祎在文物界长见识的机会。
她美如花瓶,却从不做一只空瓶,而是一点点增加供养花朵盛开的能力。
周廷衍知道,温沁祎早晚会盛放出一瓶最美的花。
商仲安这边,兄弟的事,就是自己的事。
在他这里的机会,他次次都给到了位。
没资格也要硬给温沁祎安排个资格,破例也要带她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