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温沁祎刚打完卡下班,温则行的电话准时过来。
“琬琬,我今晚要在win加班,这边很多事,就不回去了,你照顾好自己。”
自从腰受伤后,温则行一天都没休过,一身摧不断的硬骨。
温沁祎劝也劝不住,边走边说:“知道了小叔,你晚上吃什么?”
温则行在老板椅中松了松肩膀,面前还堆着厚厚一摞资料。
“没什么胃口,再说。”温则行单手打开钢笔,又嘱咐,“你开车别着急,记住让速不让路,转弯……”
小叔话还没说完,温沁祎手机没电关机了。
……
回到家后,温沁祎挽起衣袖,先把一块牛腱子放入高压锅,然后开始做香煎鹅肝饭。
小叔很爱吃,肝又补铁。
香喷喷的米饭在餐盒底铺一层,再摆上煎好的鹅肝,牛油果,口蘑,笋尖,洒一层薄薄的黑胡椒。
牛腱子熟好后,切成薄片装好。
温沁祎拎着餐盒上车,向win国际会所开去。
温则行今晚多数不能吃饭,这样下去,身体非折腾垮了不可,将来哪个姑娘愿意嫁他。
win国际十二层,全部都是温则行的办公区。
十一层,是棋牌休闲区。
当晚七点,周廷衍一行人直升十一层,进了其中一间包厢。
周廷衍坐迎门的位置,他左边是商仲安,右边是沈从珘。
今晚,商仲安带了白青也,也就是争取了六年都没娶回家的人。
白青也一身白色丝绒长裙,想来想去,坐在了商仲安和周廷衍中间。
当然,靠商仲安近一些。
这姑娘不烦人,就安安静静地看牌,不多说话,也不和商仲安腻歪。
现在,于两人来讲,什么都不做,看见彼此都安好,能呼吸同一方小天地的空气就很知足。
沈从珘又赢了,嘴里咬着烟,把牌一扔,“周老板,你今晚怎么回事?”
周廷衍今晚输得超凶。
心里一直惦记着温沁祎会怎么回复他,或者干脆一直不理他?
总之,心不静。
“急什么,一会儿全赢回来。”周廷衍稍稍侧脸看沈从珘,“赢你半年工资。”
沈从珘哼笑一声,“别吹,我也不是吃素的。”
说到吃素,沈从珘意有所指地问周廷衍:“你最近,打算吃荤?”
周廷衍没记牌,随意扔了两张,“怎么,不行?”
这个荤,早晚要吃,哪怕疼到粉身碎骨也要吃。
此时此刻,温沁祎已经乘上了win国际的电梯。
她只能先到十一楼,然后再走一层楼梯。
因为她没有卡,乘不了直达十二楼的电梯,温则行的专属电梯不对外。
同温沁祎一起乘电梯的还有一个女人。
栗色的齐颈发,妆容精致,穿得很端庄体面,周身散着高知气质。
电梯停在十一层,那个女人同温沁祎一起下了梯。
向楼梯口走的路上,两人始终一个方向。
一前一后,温沁祎在后。
走廊里高雅大气,灯光清亮,每一幅壁画都很有艺术气息,当初温则行亲自参与的设计。
前面,有个推着红酒车的服务生在某个包厢前停下,敲了敲门。
得到应允后,服务生开始轻缓地推门。
包厢里,当门刚开一条缝时,商仲安恰好看到踩着高跟鞋走来的女人。
他立刻低声对白青也说:“去那边。”
白青也虽然不多言语,但是很机灵,一听商仲安的话就知道不对, 赶忙移了座椅到周廷衍身边。
还挨他很近。
周廷衍顿觉小臂发麻,汗毛都竖起来,浑身不自在。
和温沁祎怎么亲吻,拥抱,甚至抱她在自己身上睡觉,都很好,反而很贪恋那种浸润在浅淡桃香里的柔情。
所谓温柔乡,旖旎境,温沁祎带给了周廷衍最直观的感受。
现在,白青也挨这么近,多一秒都难受得要死,周廷衍把臂肘上的衬衫退了下来。
连腕表都遮了去。
心说:真行,躲他身边来了,他还要陪着演戏。
“老公?”包厢门大敞开,除了服务生,外头还站了商仲安的妻子舒芸,“好巧,你在这打牌,没和我说一声呢?”
哪来那么多好巧,商仲安也就今天下班没按时回家,人这就找来了。
商仲安扫了眼手边的手机,怕是里面被安装了定位。
这要是上次,他也随周廷衍出去夜钓,手机没了信号,舒芸在家岂不是会疯?
“朋友几个临时约的,给你发过信息。”
商仲安清雅绅士,心里再不满,望向妻子说话时,还是保持平和大度。
舒芸抿唇笑了笑,“那是我没看见,没想到在这偶遇了。”
周廷衍向舒芸点了下头,以示招呼。
“嫂子过来坐,”沈从珘首先把自己位置让出来,“芸嫂子比去年结婚时更漂亮了。”
“不用,从珘,你坐着,我又不会玩。”
舒芸笑着拒绝,视线却落在包厢里唯一的女性身上。
她坐在商仲安和周廷衍之间,看着离周廷衍更近。
长了好一张清纯干净的脸,丝绒白裙下却是满溢的事业线,高峰下去后,腰又极细。
白青也感受到那火辣辣的视线。
她拾起果盘里的果签,无声将一颗白草莓递到周廷衍嘴边。
周廷衍已经不自在到极限,他正想着如何婉拒时,一眼看到舒芸身后走过去的温沁祎。
她体态极佳,手中提着餐盒,单穿一件宝蓝色针织长裙,短靴上面露一截白腻的小腿。
温沁祎先看到的商仲安,又看到周廷衍被喂草莓的暧昧一幕。
她和周廷衍的视线只有一秒的交汇。
周廷衍从座位上起身,对身边的白青也说:“陪我去趟雪茄室?”
白青也轻声应“好。”
在包厢打了招呼出来,周廷衍有意带紧了门。
长长走廊里,“我有事要先走,余下的你自己演。”
周廷衍身姿挺拔,穿着高质讲究,气质矜冷摄人,一把好嗓音说出的话无比冰冷。
白青也对着周廷衍的背影说:“抱歉,刚才给你添麻烦了。”
周廷衍没再接话,他不太会看待这些微妙的男女关系,只身按了电梯下楼。
车里,他盯着会所正门,等温沁祎出来。
偏偏,温沁祎没从正门出来,她送完饭,直接从十二楼乘了温则行的直达电梯,从后门出去的。
周廷衍耐着心等了大约一顿饭的时间。
还不见人出来,打温沁祎电话却关机。
……
温沁祎开车回小洋楼后,极力克制自己不去想周廷衍的相关,先去洗了澡。
正吹头发呢,两束通亮的车灯打进院子,晃得窗帘都要被刺透。
温沁祎心脏不由发紧,温则行不在家,还是有点怕。
她站到窗口边,掀了一点窗帘缝向下望。
昏黄的路灯下,车子熄了灯,推门而下的,竟是周廷衍。
高高个子立在沉沉夜色中,长款大衣罩在身上,就着昏黄的落光,显得他清寂落寞。
周廷衍的嗓音悠远低醇,隔着院子大概听得清他说:
“桃,你下来给我开门,还是我自己翻进去?”
温沁祎关了灯,站在二楼回复他:“我睡觉了,你赶紧走。”
窗子却再次透进来周廷衍的话:“我今夜要留宿,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