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属下看,既然那域外心魔奈何不了主人,又何必多此一举,直接将其灭杀以绝后患,毕竟心魔可不是寻常魔物,根本没有诚信可言。”
鬼鸠摸了摸下巴回道,毕竟关牧是将心魔炼化成了定魔珠,那域外心魔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绝不可能确保不会有其它心魔前来叨扰。
更何况万一关牧依那域外心魔所言,寻到了合适的肉身,到时候那黑影再出尔反尔又该如何,毕竟完成了心魔协约后,可再没有什么能够约束那域外心魔。
“说是这么说,只是那域外心魔水火不浸,寻常法术奈何不得,即便是借助了千狱骨雷恐怕也只是能将其击伤,灭杀的把握连一成都不到。”
关牧轻轻点了点头,虽说心里十分认同鬼鸠的说法,但考虑到后面还要去万幽血河,若是解决了心魔,那施展血煞魔尸便不必再顾忌太多。
鬼鸠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不管怎么说,那域外心魔确实奈何不了关牧,至于以后会不会被那域外心魔背后捅刀,就放到以后再说吧。
商议妥当后,关牧也不再犹豫,身形逐渐化作虚无,消失在识海当中,而鬼鸠却并未急着离开,摸着下巴思索着什么。
“关牧给我的感觉越来越陌生了,难道修炼鬼道的修士都会变成这样吗?”
随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鬼鸠狭长的眼眸中露出些许精光,只见一团金光在识海中浮现,眨眼间化作人形,“不论是修仙还是修鬼,都要经历这些,有哪个仙人不是历经种种磨难才修成大道的。”
金光敛起,伯岳眼神复杂的看着鬼鸠,似是在思索话中的含义一般,随着修为的精进,那个活泼阳光的少年已经渐行渐远了,而这一切,不知是阴阳幡所至,还是修炼鬼道本就会如此。
“虽说你寄存在主人神识当中,但毕竟属于无根之水,若是不寻些手段,怕是会沦为没有神志的孤魂野鬼。”
鬼鸠似笑非笑的看着伯岳,突然没头没脑的说道,伯岳则是沉默不言的看着鬼鸠,其实不用鬼鸠解释,伯岳也能感觉到自身的变化。
但伯岳能残存于世,本就是因为对于复仇的执着,即便补全了缺失的元魂之力,恐怕也很难重回世间,况且随着时间流逝,伯岳这股执念迟早会影响到关牧。
倘若真的失去了神智,残留的元魂之力只会凝结成煞,而煞念的下场只有两种,要么被浩然正气驱散,要么化为煞鬼,这两种结果都是伯岳无法承担的。
“我倒有个法子,能保留你的灵智,只不过这种法子不同寻常,你可要做好准备。”
鬼鸠意味深长的看着伯岳,神情看上去颇为诡异,伯岳已经吃过一次亏,又怎么肯轻易相信鬼鸠,当即怒目圆睁的回道。
“哼,你是什么人我再清楚不过,保留灵智的法子我自会琢磨,就不用阁下费心了。”
说罢也不等鬼鸠是何反应,身形一晃化作点点金光消散开来,鬼鸠见状倒也不恼,略有深意的笑了笑消散在了原地。
与此同时,关牧和千雪堂正与那黑影交涉心魔协约的详细内容,原本以关牧的性子,是极不擅长这种交涉的,好在有千雪堂在,三言两句便将心魔协约的内容敲定下来。
“阁下生的一张巧嘴,也罢,本座如今有求于人,退让一步也不是不可以。”
那黑影无奈的叹了口气,原本只需要保证关牧不被心魔烦扰的条件,在千雪堂的利嘴下,硬生生改成了跟随关牧,直到关牧突破到结丹期为止。
而关牧要做的,便是在突破到结丹期后,寻一具足够强悍的肉身,如此一来,即便那域外心魔有二心,关牧也有足够的手段将其制服。
“既然阁下同意了,那就与关大人签订协约吧。”
千雪堂面色不改的退后两步,那黑影倒也痛快,张口一喷吐出一枚暗红色的皮卷,随着皮卷展开,一股古老的蛮荒气息扑面而来。
皮卷上沾染着些许污血,却闻不到丝毫腐臭味,相反但有一股清香飘荡而出,而皮卷上还写满了密密麻麻的上古咒文,关牧在万兽宗翻阅典籍时,恰好学习过这种文字,所以倒也看的明白。
皮卷上写的内容和商议的相差不多,见关牧点头,那黑影才对皮卷念念有词起来,不多时,那黑影闷哼一声,一团绿色幽光从黑影口中飘出,一下子扑在了皮卷上。
“接下来只需要阁下献祭一滴精血,协约就算是签订完成了。”
分出精魂的黑影看起来萎靡了不少,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小了不少,关牧见状轻轻点了点头,一咬舌尖吐出一小团紫红色的精血,那黑影颇为意外的多看了两眼,但终究没有开口询问。
随着精血凝聚成咒文落在皮卷上,冥冥中一股无形之力注入到关牧体内,关牧略作思索便明白了这应该就是心魔协约的约束之力。
“既然协约已定,那本座就先暂居在阁下识海中,若是有事以神识呼唤,本座自会出现。”
那黑影张口将皮卷吞下,而后毫不客气的摇身一变化作一缕魔气钻进关牧眉宇间,关牧脸上闪过一丝异色,不动声色的问道。
“阁下怎么称呼,本尊总不能一直称呼阁下为域外心魔吧?”
话音落下,一道低沉的声音在关牧识海中响起,“本座名曰黎,阁下可别忘了,把那定魔珠拿出去。”关牧闻言嘴角露出一抹淡笑,伸手在胸前结出一个简单的法诀,那颗定魔珠顿时出现在关牧手中。
“关大人,既然定魔珠已成,那也该启程去卫鬼城了吧。”
千雪堂见四周的心魔退去,解除了千狱魔骨化身,脸色有些苍白的问道,关牧微微点了点头,也解除了血煞魔尸化身,仅仅是这片刻功夫,就消耗了关牧近半的阴气。
就在这时,密室的石门被一道土黄色音波震碎,只见林婉托着青鸾钟,身后众人结成法阵,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