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将庄上的几名女孩带了回来,并且有着前线战士的身份,陈擎等人受到了地道内乡亲们的真挚欢迎。
可以说,末世是残酷的,但沙沟镇这百十号幸存者,却有着末世难得的温情和感恩。
人这种东西,一旦富足便会贪婪,一旦危机便会爆发恶念,可如若山穷水尽,群居动物的本能会让他们变得无比团结。
就如同现在的沙沟镇地道般,四通八达的地下通道内,妇女和男人们各司其职,有挖土扩建的,也有制造兵器的,更多眼尖的年轻人则负责观哨。
通过镇子里各个井盖口注视外界,一旦发现丧尸异动,或者尸群离开,便需要第一时间向乡亲们汇报,然后组织搜寻队伍,去地上再继续搬运物资进入下水道。
这一套模式,庄上的幸存者都已经牢记中心,只是……未来到底该如何去办,他们至今也一片迷惘。
眼看时间来到中午,负责伙食的江大姐心一横,剃了十几斤腊肉,炖上了满满几大锅猪肉炖粉条,陈擎等人也各自捧着一大碗,在旁边吸溜吃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短暂的安逸让陈擎颇感放松,只是他心中明白,人不可能一直躲在地下,丧尸也早晚会发现这里的幸存者。
捧着手中的碗,郭峰叹了口气说道:
“刚才我和二林子去井盖那边看了,前头窜进庄上的丧尸都撤走了,这些狗娘养的,真是见了个鬼了。”
“就算这样也不能松懈,丧尸时不时跑来庄上一趟,这可是个相当大的隐患。”
陈擎一直秉承着自己谨慎的原则,事出反常必有妖,但丧尸为何会接而再再而三跑来庄上,他至今也想不明白。
“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邱东明放下碗问道:
“是离开继续逃亡?还是……”
说实在的,老邱本人倒是挺羡慕这些沙沟镇乡民的,能够组团建设庇护所,比起他们开着大车四处乱跑,要安生许多。
“队长,您还是别走了吧,俺们庄上的乡亲都很稀罕你们。”
这时候,三个被带回家的女孩都走了过来,一群人聚集在原先妇女给蘑菇育种的土屋里,眼神中满怀恳求。
这个地道,总共只有百来号人,庄上每家每户的粮食要是及时回收过来,两三年也吃不完,三个女孩是真不想一直护送自己等人回家的队伍离开。
“是啊,陈擎,我也觉得,我们都逃亡这么久了,是该安生下来了。”
郭峰眼神意外的坚定,当看到沙沟镇的发展时,他也很是触动,鲁省地处华东,丧尸数量不多,能够躲藏在此,也不是个坏事。
“我赞同小郭的看法。”
老邱也表示相同观点,至于王大牛和王雯雯,则表情完全异议,前者满脸希冀,后者眼神迷惘,好像这里的事情和她完全没关系般……
总得来说,队伍确实逃亡太久了。从当初青州南下南都基地,在南都待到破城后,又一路奔逃北上。
这中间都足足跑了将近2000里地了,再这样逃下去,总归不是个事儿。
“这个事情先放放。”
冷静了几许,陈擎有些严肃地说道:
“你们还记得我们早上在靠近沙沟镇方向歇息时,我在卡车顶上看到的东西吗?”
“你是说微山岛?”
精明的老邱立马反应过来。
“对!就是微山岛。”
微山湖上最大的岛,就是微山岛,陈擎一直没搞懂,他当时为何在军用望远镜里,看到了岛上那些密集的人影。
对此,他很怀疑微山岛上,其实存在着一个人类幸存者聚集地。
“所以你想去微山岛上看看?”
邱东明问。
“这个事情得先确认下。”
陈擎在土屋里扫了一眼,瞧见了蹲在对面墙角狂炫粉条的二林子,开口问道:
“二林子,你们地道里有收音机吗?”
“收音机?陈队长,这东西肯定有啊,之前得亏了它,我们才知道鲁省的丧尸都北上去了黑水基地,那会儿大伙才敢露头出来挖地道。”
“那你们在收音机里,有没有接收到过微山湖那边传来的无线电?”
“微山湖?没有……那不就是个湖吗?”
“原来是这样……”
陈擎皱起了眉头,在他看来,微山岛如果真是个幸存者聚集地,应该会和希望营地一般,对外发送无线电广播才是。
结果好像和自己所想有着明显的出入。
“那微山岛呢?”
陈擎再度发问:
“你们在丧尸危机爆发后,有人去过微山岛方向吗?那边是不是有活人?”
“微山岛?”
这回二林子更摸不着头脑了:
“那可离着咱庄有二十多公里呢……不过隔壁的韩庄倒是离微山岛挺近的,他们庄大,很多住户家里离湖边就几里地。”
“韩庄?”
“沙沟镇西边就是韩庄。”老邱打开一张地图说道:
“韩庄再西边就是微山湖了。所以按理说,沙沟镇离着湖边,还有不少距离,更别说微山岛离岸边又有十几里地。”
“我们去微山湖边看看吧?”
在没有确认微山岛上具体情况时,陈擎总觉得心中有块吊着的石头。
当时由于距离太远,军用望远镜内也只能显示模糊的视野,如果再靠近些,肯定能看清岛上的具体情况。
“你疯了吧,陈队长……”
二林子表情像是吃了苦药般难看:
“那微山湖离我们庄有几十里地,要从韩庄中间穿过去,万一遇到丧尸就太危险了,那些畜生玩意指不定在哪戳着呢。”
“韩庄那边有很多丧尸吗?”
陈擎有些犯难,如果韩庄有丧尸群存在,那就只能选择绕行了,只是……这样路程恐怕又要多加几十里。
而且其中裹挟的风险因素,不得不考虑进去。
“韩庄没多少丧尸,那地方我曾经去过。”
一阵粗犷的嗓音响起,连带着一条强壮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
众人的目光随之挪移,在他们眼眶中,那是一个中年汉子,穿着粗糙的冲锋衣,十指间布满了再明显不过的老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