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我如愿是吗?哈哈!那我也不让你遂愿!”赵凤怜吐出一口含着血的口水。
“于老头!”她哭喊道:“就算死你永远也不要告诉他任何东西!这是我们最后可以做的事情!”
就在她的话语落下,于腾猛地一抬头,便看到她开始用头砸向坚硬的地面。
一阵又一阵的沉闷撞击响起,科克面无表情的盯着脚下疯狂女人的疯狂举动。
多次撞击后,她的头上冒出血液,头部有一块出现明显的凹陷。
这时,显得死寂的姜卫缓慢动了起来,从手指到四肢不断抽动,最后他抬起头,眼前的一幕却彻底让他感到惊恐。
“嫂子!不要做傻事啊!”姜卫愣住一会,失声吼道。
然而,赵凤怜没有一刻停下,她一声不吭,即使满头的血水,也依旧将头狠狠砸向地面。
终于,在最后一撞之后她彻底的失去意识,一动不动的倒在地上,头上止不住的血蔓延至身下,并迅速形成血泊。
于腾摇着头,无穷无尽的苦楚冲击他的大脑深处,他感觉自己头痛欲裂,很想喊出来,却发现自己已经发不出声音。
他只能张嘴,看着赵凤怜的头转到自己这边,眼里有不甘,更有不舍。
她朝于腾释放欣然一笑,片刻之后笑容立刻僵住,眼睛里也失去了光彩。
赵凤怜死在于腾的眼前,死不瞑目。
科克面无表情的抬腿踢了一脚,确定赵凤怜死透之后,命令警员抬出去。
来到于腾面前,科克的手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于腾眼神麻木的注视着他,丝毫没有展露一丝痛苦之色。
“于腾,你的妻子自杀了,这就是你嘴硬的下场,这就是你在意那些本不该在意的人的下场。”科克满脸凶神恶煞,手也越掐越紧了,“她本不该死的啊……”
“想杀我就动手,少废话!”哪成想,于腾竟然还可以从嘴里吐出字来。
科克往后看了看姜卫,那个坐在地上双眼无神的姜卫。
可是,这哪里还像个人?
科克朝姜卫漠然一笑,而后转过了头,只见他缓缓从腰部拿出一把枪来,抬起微微抖动的手,把枪顶在于腾的太阳穴部位。
接着,他松开掐住于腾脖子的手,用这只手将枪上膛。
“于腾,你这么执迷不悟,上帝来了也救不了你,你已经没用了,你们!都没用了!”
“哈哈,来啊,我就坐在这里,开枪啊。”
于腾无力的话语传入科克耳中,后者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一声枪响之后,他的头陡然间就垂了下去,在摇晃几下之后,便彻底的停住,人也没有了一丝动静。
于腾死亡。
科克在他的脸上拍了两下,确认是死透之后,将目标转向身后的姜卫。
“科克,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他的身体蜷缩,整个人是侧躺的姿势,而且身体的正面在后,然而他的头却旋转过来,形成一个奇怪的姿态。
科克沉默不语,再次上膛后瞄了过去。
下一秒,又是一声枪响,姜卫的身体一抖,旋转过来的头转了回去,随后在地板上弹了两下,便没了生机。
科克把枪慢慢收起,站立原地静默数秒后,转身走出了审讯房间。
过了几分钟,走进来两名警员,将里面的两具尸体拖了出去。
……
中午。
文波第一医院。
随着一阵敲门声响起,陈元龙和王尘风提着一篮子的水果走进来。
病床旁边的邢澈见到二人到来,连忙从凳子上站起,走过去的同时朝他们问候道:“陈大哥,王大哥。”
“中午好啊。”二人朝他们微笑的打了声招呼。
“小陈小王。”张婉琳的面色有些发白,说话时的气息也有些微弱,“你们吃了饭吗?”
“吃了张姨,刘局他们因为有事,所以让我俩过来看看您。”
陈元龙一面回应,一面将水果篮放在床头柜上。
“怎么样邢澈,今天医生怎么说的?张姨情况还好吧?”王尘风一拍邢澈肩膀,语气轻松的问道。
“医生说今天的状态要好一些,只是现在她的身体不如往日了,而且昨天爸一走,极有可能给妈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创伤,我怕她……”邢澈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直接哑口。
陈元龙和王尘风的目光双双落在张婉琳身上,莫名的担忧油然而生。
“张姨,明天一早,公安局里会举行邢叔的葬礼,你……来吗?”这个事情该不该告诉张姨,陈元龙纠结许久,沉默之后他还是说了出来。
闻言,张婉琳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不过她没有流下眼泪,没有出现一丝一毫的激动,她的情绪很稳定,只是安静的躺在床上,不过目光却有些木然了。
三人围在病床前默默地注视着张婉琳,许久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和老头子从相识到现在少说也有三十年。”张婉林的脸上逐渐表现得释然,“这三十年不是说忘记就能忘记的,或许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他,小陈,葬礼我不敢去,我真的不敢去……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我忽然就去找他了……”
“张姨,你说什么?”陈元龙即刻打住她说下去的话,“张姨,邢叔走了,可是大家的心里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他,他依然还在,邢叔很爱你,他希望你一直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我明白,你说的我都明白。”
“不,张姨你不明白。”陈元龙看向邢澈,“如果你走了,邢澈该怎么办?他和一个孤儿……有什么差别?”
张婉琳欲言又止,她看着一声不吭的邢澈,他此时也在看着张婉琳,两个人的眼里多少都有不舍。
“妈……”终于是邢澈先说话了,“我身边的亲人……除了你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张婉琳听到这句话,在忍了一会后,眼里的泪水还是流了出来。
“儿子……妈……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妈一想到你爸……一想到他我就……”
“妈,爸他走了,可是你还有我啊。”邢澈一把抱住张婉琳,声音哭嗓起来,“可是……你还有我啊。”
……
平市,恩伯客大学。
这一片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得人烟稀少了,只有几辆拉着破烂的三轮车从大门前面经过。
这个时候,一个记者模样的中年背头停在了恩伯客大学门口。
“这里……果然已经人走楼空了。”他轻轻一笑,手里的相机攥得愈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