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法官彻底蒙圈了,他从未见过这种操作。
本来就不正规的审判,因为被告忽然指控观众,变得更加奇葩了。
但法庭上的氛围并没有因此轻松。
叶法官战战兢兢地看向坐在旁听席第一排的女人,额头紧张地渗满细密的汗珠。
旁听席上,许多看热闹的视线,也同样投向了高校长。
真要说起来,许白目前还没有和这些势力有过实质性的冲突。
相比于她这个未来可能的后起之秀,高校长可是实打实地已经从她们手里撕下了一块块肥肉啊。
高校长心中咯噔一下。
她年轻时候也受过电视剧的熏陶,知道反派常常死于掉以轻心,给了主角翻盘的机会。
她自认为自己绝不可能是反派,自然也不会在这时候大意。
驳回许白指控的话语就要脱口而出,
审判庭的大门,被轰然推开了。
“什么人,这可是……”
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下意识地回头怒喝,
但当他看清来者是何人后,声音戛然而止。
观众们也下意识地回头,在看清来人后,相继噤声。
高校长同样回首望去,脸上出现了一丝喜悦。
出现在门口的老人鹤发童颜,一袭古朴长袍,手中拄着根权杖,
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强大气场,
赫然是她们高家的超凡老祖宗!
下一秒,这抹喜色僵住了。
“你说吧。”
拄着权杖的老人对许白道。
谁也没有料到,高家的老祖宗,居然不是来为高校长撑腰的。
而是……
在某种程度上,站在了许白一边。
观众们的表情顿时变得异彩纷呈。
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高校长脸色微变,疾步来到老祖宗身边,压低声音:
“您怎么帮那个外人?”
她本想以掌握的家族把柄来威胁,
但看到老祖宗那平静如水,甚至带着淡淡嘲讽的神情时,
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难道你还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行不端坐不正,害怕这小子的控诉?”
老祖宗平淡地反问,但话语中蕴含的威压,却让高校长感到一阵心惊胆战。
高校长表情一僵,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讪讪回道:
“老祖宗您说笑了,我怎么会做那种事呢?”
随着高家老祖宗的表态,所有反对的声音都消失了。
这场原本针对许白的审判,顷刻间,改为了对高校长的审判。
叶法官心中吐槽着,这群权贵完全不注重程序正义,无奈地敲了敲法槌。
从来没有哪个审判,是在没有提交任何证据和资料的情况下就开始的。
叶法官也不敢请那位权势滔天,可以将自己丢进太空冻死的女士坐到被告席。
就让那两位孔榕的父母离开的法庭,腾出原告的位子,挪给了许白。
叶法官说:
“既然你提出了指控,那就请提交相关的证据吧。”
许白微颔首,并没有走向原告的位置,而是转身面向旁听席。
转身的瞬间,她的视线与台下众人交错。
明明身穿狼狈的囚服,她却表现得不疾不徐,举止从容,眼神锐利。
有些胆小的观众,甚至产生了错觉,还以为自己才是那个被审判的人。
许白的视线渐渐移动,最终落在高校长,以及她身旁的年迈长者身上。
高校长假装镇定地端坐,在听到许白说出的第一句话后,又变得有恃无恐。
“我想问一下高女士,您过去投资的生意十投九亏,几乎是血本无归。”
“为什么从去年夏天前开始,就突然变得无往不利,百发百中了呢?”
闻言,在场的观众们面面相觑。
她们还以为能听到什么惊天大瓜呢,合着就是这点小事。
显然,这个问题难不倒高校长。
她轻描淡写地,用一种长辈教训晚辈的语气说:
“你毕竟还小,不清楚有时候人啊,到了一定岁数就会开窍的。”
许白哦了一声,似乎接受了她的解释,抛出了第二个问题:
“那前段时间您到处搜罗人才,每次都赶在她们遭遇困难的时候出手,几乎没费什么代价就笼络了她们,也是开窍了?”
高校长保持着面色的从容,回答道:
“我也是运气好,才能三生有幸,遇到这些贤才。”
许白继续追问:
“还有,您总是向一个账户里打钱。”
“之后,那些即将要与您争夺资源的人,还没与您碰上照面,就离奇去世了,这也是运气好和开窍吗?”
这种暗杀竞争对手的龌龊事,在场谁没干过。
但像许白这样,放到明面上来说的,还是头一回。
在场,曾与高校长打过交道的陆家人,神色变得尤为凝重。
这么说来,她们当时曾开拓过一个矿星。
那矿星被检测出存在严重的污染问题,带队进行勘探的小队也意外中全部丧生。
无奈之下,她们便选择了以极低的价格,将这个矿星出手给了高校长。
没想到隔了一个月,那矿星上竟发现了足以锻造S级装备的大型稀有矿脉!
经许白的话,将这些事情联系起来,她们才猛然意识到,
高婕这女人确实有些不简单。
甚至可以说,未卜先知了。
高校长脸上游刃有余的笑容渐渐褪去,只是说了句:
“这只是正常的商业手段,如果你认为我有罪,我愿意接受罚款。”
她说着,不禁侧过脸去,偷偷观察身旁老祖的神色。
在看到对方并无怒意后,才渐渐松缓心虚的神经。
这些都是重生者的基本操作,她年少无知的时候确实干过不少。
不过现在都收手了。
许白眼底闪过一丝嘲讽:
这群杂碎。
用一个过失杀人的罪名,把她塑造成了全星际人人唾之,必须立刻死刑的滔天大犯,
却又以为,数十次买凶杀人,只需要区区罚款就可以免除罪罚。
许白说:
“最后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