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榕死了。
这个消息瞬间震动整个星际。
已经举办了数百届、几乎从未出过事故的全国大赛,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了参赛选手死亡的事件?
一时间,整个星际都陷入了一种人人自危的恐慌之中。
人们惶恐不安,议论纷纷,各种猜测和流言四起。
所有正在进行的异能者比赛、考试,无论是官方举办的还是民间组织的,都被紧急叫停。
家长们更是如惊弓之鸟,严令禁止自己的孩子参与任何形式的战斗训练。
甚至连学校的正常课程都被迫中断,学生们全都回到家中自习。
整个社会仿佛被一股无形的阴云笼罩,陷入了一片压抑和不安之中。
灯火辉煌、觥筹交错的盛大宴会厅里。
那些渠道远比普通民众灵通的贵族和权贵们,在第一时间便得知了这个消息。
她们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场地中央的中年女人。
这位宁海的校长,正为校队未能出线虚情假意地唉声叹气之时,同样收到了这一消息。
大厅门口,两位身着制服的军官走了过来。
在场不乏眼力过人之辈,一眼就认出了二人来头。
宇宙军检察!
隶属于宇宙军最高军事委员会,负责调查和处理一切涉及宇宙安全的重大案件。
军官们径直走到高校长面前,其中一位军官摘下帽子,向她微微示意:
“高校,您的学生孔榕在比赛时出现了意外,麻烦您配合调查下。”
高校长的脸上没有任何明显的表情变化。
她早已看到了孔榕生前最后的画面,也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个蠢货,果然又自作主张了……”
高校长在心中冷冷地想道。
不过,转念一想,她的嘴角却不易察觉地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不过,这样也好……”
女人平静地跟随着军官的步伐,心道:
“用两个废物就能除掉心头大患,这笔买卖可真划算啊。”
……
选手们被临时安置在酒店里,
每个人都隔离在一个单独的房间,不得外出。
祝秋瑾仰躺在酒店柔软的大床上,目光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虽说官方宣布比赛暂停,但赛事组并没有放她们回家的意思。
而且,更过分的是,她们还不把光脑还回来!
这不就是变相软禁吗?
祝秋瑾修长的小腿在床上来回重重拍打,宣泄着心中的不满。
暗恼了许久,她才撑起身子,走下床,来到房间门口,想试试怎么撬开门锁。
放在以前,身为乖乖女的祝秋瑾,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违反规则的举动的。
但现在不一样!
她在进来前,曾听到连晓用特别小的声音跟她说:
“许白不在这里。”
祝秋瑾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隐隐觉得事情不简单。
她打算通过自己的力量,找连晓问个清楚。
随身携带的武器,在进入酒店时就被全部没收了。
祝秋瑾便返璞归真,跪坐在地上,手掌紧贴地面,凝神用心感受其中蕴含的微弱碳元素。
经过一番努力,她终于捕捉到了一滴游离的碳元素。
她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这滴碳元素,将其与其他碳原子连接起来,形成一条细长的碳线。
她不断地延伸着这条碳线,
一厘米、两厘米……
半米……
只要再延伸半米,她就能成功地抵达隔壁连晓的房间!
就在她的异能即将取得突破性进展的关键时刻——
“呲!”
仿佛有一把无形的利刃,狠狠斩断了她与碳元素之间的联系,阻断了异能。
祝秋瑾瞬间明白了过来。
是异能绝缘阵!
没想到这家酒店竟然如此大手笔,在每个房间都布置了高强度的异能绝缘阵,将她们的房间彻底隔离开!
她再次抬头望向天花板。
此时此刻,这个宽大舒适的房间,
在祝秋瑾眼中,
忽然变成了一个冰冷无情的牢笼。
……
位于星空深处,宇宙军检察部门。
一间布置简洁的侦讯室内。
一男一女两位军官,面容冷峻地靠在椅背上,目光如鹰隼,审视着面前少年。
现在全世界,只有这位,还不清楚状况了。
许白低垂着眼,长睫遮住了她眼中的情绪。
她静静坐着,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整个房间里只有沉闷的空气在缓缓流动。
终于,男军官开口道:
“姓名?”
“许白。”
“性别?”
“女。”
“年龄?”
“17。”
一套公式化的流程走过,沉默再次降临。
男军官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许白的脸,试图从少女的表情中捕捉到任何一丝破绽。
半晌后,他再次开口,语气中多了一丝压迫:
“你和孔榕有什么恩怨?”
听到这个问题,许白的瞳孔骤然收缩,猛然抬头。
这个反应符合男军官的预期,他冷笑一声,语气也变得严厉:
“孔榕死了,我劝你最好坦白一切,不要试图隐瞒任何事情!”
许白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回答:
“我对此不知情。”
“但他死在你的手上!”
“这是比赛,我只是按规则行事。”
一番交流无果,男军官面色顿时阴沉下来。
他猛地一拍桌子,发出“砰”的巨响,怒声喝道:
“他身上佩戴了极其精密的隐匿装备,以你的水平,根本不可能发现他!”
许白选择了沉默。
男军官的胸膛因怒火剧烈地起伏着,刻薄的唇瓣一翻,就要提出尖酸的质问。
不回答是心虚吗?
在他开口前,一旁沉默不语的女军官先他说道。
“小张,你下去。”
被称作小张的男军官脸上露出不服的神色,反问:
“凭什么?!”
女军官的目光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说道:
“就凭我是你上司。”
男军官闻言,顿时语塞。
他气哼一声,狠狠地瞪了许白一眼,起身重重地关上门,离开了审讯室。
门在他身后发出“砰”的一声闷响,仿佛也带着他的怒气一同宣泄了出去。
许白目送着男军官离开的背影,然后将目光转向了身前。
女军官正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水,递向她。
水杯中冒着袅袅的水汽,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温暖。
许白双手捧住水杯,透过指尖感受杯壁宜人的温度。
她听到女军官用柔和的语气说:
“他性子比较直,脾气也不太好,说话有些冲动,你别介意。”
“接下来就我们两个人谈,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