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你想什么呢!”
崔虎口干舌燥的讲完,回头一看,自家儿子一脸痴呆样,气的差点一巴掌打上去。
崔碑回过神,脑子依旧在想母亲口中的父亲。
“父亲若还在军营一定很威风吧……”
他下意识说了一句,崔虎却沉默下来,怒火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憋了半天,他才回了一句。
“军营有什么好的,你好好读书,读书好,读书可以当大官,不用去受那罪……”
崔碑这时也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意外的看着父亲,他没有生气,只是情绪有些许颓丧。
“我会的!”他保证道,“我可是发了誓的,要成为学正的弟子呢。”
崔虎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算了,你们说也说不清楚,你说的雕刻的那玩意呢,能不能弄出来,让我看看,总比纸上谈兵要好。”
“弄出来?”
崔碑挠挠头,那玩意那么大,怎么弄出来?就算搬出来了,明天还要搬回去,想一想都很麻烦,还有可能会被学正说。
“怎么,不行?不行就不行,瞧你这样,孬得……”
“崔叔若是想看,不如去学校一趟?”
刚刚人家父子俩说话,习志远不好插嘴,这会儿见崔虎提问,才给出自己的建议。
“去你们学校……”崔虎下意识就想拒绝,可当他看到桌上的作业,他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崔碑有些紧张,他知道父亲的脾性,这些年,他可是很少出门的。
为了避免尴尬,他率先出声打圆场,“去学院就算了,怪麻烦的,先生不都说了吗,让我们多思多想……”
习志远看着两人,世家培养出的人向来心思敏锐,立马笑着附和:“怪我口快,思虑不周了……”
本还在沉思的崔虎却猛的一拍桌子,“去就去,老子又不是见不得人!”
崔碑微微错愕,“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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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你的学生好些个还在学院里待着呢,还有人往回跑,也不知道出什么事了,可需要去打探一番?”
方佑刚一回来就一脸神秘地凑到江停跟前。
江停刚用了饭,正看着书,听见方佑的话,她将手中的卷了卷敲了敲他的脑袋。
“我交给你的任务完成了吗?还有空去管他们,嗯?”
方佑被打了,讨好一笑,后退一步,捂着脑袋,表情贼兮兮的。
“少爷吩咐的事,我自然办好了,这不是正好去看看我哥吗?从底下弟兄们那儿听说了这事,就来与你说说,万一有用呢?”
“你最好是像你说的那样,不然我让你你哥揍你!”
方佑脸色僵了僵,又后退几步,“那我再去检查检查,做的更好一些!”说完,人就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诺棋看着跑远的方佑,皱了皱眉,“公子,这人性子太跳脱了。”
江停倒是没在意,她将书打开,一边看一边随意回:“没关系,调教调教也能用,人嘛,只要忠心,就算是傻子也能用。”
说起傻子,她又想起了胡三那个傻大个,“京师可有来信,胡三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到边关?这么久看不到他,我还有些不习惯。”
诺棋的脸色缓和了一些,“我让人问过了,估计过几天就到了,不过他这次来,可不是孤身一人。”
看着诺棋嘴角并不明显的弧度,江停歪了下脑袋,“怎么,天子还赏了他?”
诺棋一愣,转而摇头,“不是,天子哪儿有功夫管他,跟太子有关系。”
江停思索了片刻,想到了什么,“不会是马锐泽要来了吧?”
诺棋嗯了一声,“说是他私自调兵,虽是听从太子之令,可依旧有违律法,和你一样,说是要磨砺心性,一块扔边关来了……”
江停啧啧两声,不由得感叹,“天子这一个套路用到底啊,都不带改个字的。”
“他什么人都往这边塞,也不怕以后我们来个官官相护,结党营私……”
“公子”诺斯无奈地叫了一声。
江停停下吐槽的话,“开个玩笑而已,不过我倒是真搞不懂天子在想什么了,罗子穆一个,我一个,如今又来一个马锐泽,你说天子到底想做什么呢?”
诺棋很无奈,出声提醒,“公子,陛下在想什么,我又怎么可能猜得到呢?”
江停沉思了片刻,到底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能收回思绪。
“好吧,等以后总会知道的,也不急于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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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哎呦,痛死我了,痛死我了!”
官道之上,痛呼声一声接着一声。
听着马车里叫唤的声音,胡三忍不住地皱起眉头,最后还是没忍住,闷闷开口:“马大人,你别叫了,你都叫唤了一路了。”
马锐泽掀开车帘,没好气地道:“这能怪我吗?你被打几十个板子试试?”
“妈的,老子真是活够了才接了那差事,被打就算了,官职也没了,还要去边关当什么屯戍校尉?什么破官职,老子刚当职都没这么憋屈。”
听着他吐槽的话,旁边两个心腹吓了一跳。
“大人,你悠着点,这话要是让别人听到了,那就完了。”
马锐泽撇撇嘴,“这离京城都有十万八千里远了,谁管得着我?”
虽是这么说,他还是压低了声音,不再瞎叫唤。
趴在马车里,他叹了又叹,又掀开车帘,“等回头见了你家主子,我可得要场赔偿,要不然忒亏了!”
胡三虽然脑子不灵光,但想到江停,直觉告诉他,马锐泽的想法完全是异想天开。
这么久以来,除了那几位惹不起的,他就没见过自家少爷吃过亏。
“你那什么眼神?!”
马锐泽敏锐地察觉到他的眼神,一脸懵,这二愣子为什么会露出这种眼神,感觉就像是在说他马锐泽是个傻子一样。
本来只是开玩笑的话,被这么一看,马锐泽瞬间认真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