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想到这里,冯雨莹又想起了龙明启临走前托付给她的一件事:不论那个“白鸽”是否真的存在,都要关注一下关于白鸽的话题。这个白鸽向来神秘,也许他真的没死,还活着。如有可能,要尽量保证白鸽的安全。冯雨莹不禁皱起眉头,陷入沉思。她知道这件事情并不简单,但为了完成龙明启交给她的任务,她必须全力以赴。
她轻轻抚摸着怀中的孩子,感受着他柔软的肌肤和温暖的气息。看着他安静地睡着,嘴角还挂着满足的微笑,冯雨莹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母爱。这个小家伙是她生活中的希望和动力,也是她为之奋斗的目标。她决心要保护好他,让他健康成长。
冯雨莹的目光移向一旁靠在床头睡着的丈夫,心中充满了感激和爱意。他们共同经历了许多困难和挑战,但是他们始终相互扶持,不离不弃。她知道,无论未来会遇到什么困难,只要有丈夫在身边,他们一定能够度过难关。
想到自己肩负的重任,冯雨莹感到内心充满了力量和斗志。她将继续努力,不辜负龙明启的期望,也不辜负自己对家人的责任。她相信,只要坚持下去,一切都会变得更好。
这几天,冯雨莹他们那些人都有点紧张,一直紧张地关注着新闻报道。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暗杀的那两个倭寇只是两个无足轻重的人物,还是倭寇方面发现他们的人失踪了,却不想公开此事,一直在暗中追查。反正新闻方面没有半个字提到那两个倭寇失踪的消息,也不见那些飞扬跋扈的警察来挨家挨户搜查。
相比冯雨莹他们年轻人思想上的紧张。娟儿他们这些长辈,则在紧张地为过年做准备了。因为事先约定好在过年前帮龙江涛和李小萱完婚。龙江涛的家人们今年都会到上海来跟他们一起过年。本来龙江涛的母亲认为龙江涛能娶李家小姐做妻子,是他们龙家祖上积了德,才让龙江涛有此福报,就想省下几个路费钱给儿子做聘礼,不想到上海来的。龙江涛却坚持要母亲跟弟弟妹妹一起来,说这也是对李小萱的一种尊重。儿子娶媳妇,婆婆都不在场,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龙家不满意这个媳妇,看不起这个媳妇呢。
被儿子这么一说,龙江涛的母亲赶紧答应。于是就说好要到临近年边那几天才能来,到这里来给儿子办好婚事,过了年他们就回去。
所以这阵子,李家全家人都忙碌起来了。龙明佑知道龙江涛准备结婚,就问他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没有,有需要他帮忙的,就跟他讲一声,他和其他兄弟可以在业余时间来帮帮忙。
龙江涛说:“你们守好药材铺,做好生意,多赚钱就是帮我的大忙了。家里的事都准备得差不多了。需要你们帮忙的时候,我会开口的。”
苏太太从苟夫人嘴里得知李小萱很快就要成婚了,禁不住满怀惆怅。心情变得沉重起来,特别是知道了李小萱要嫁之人竟然是药材铺那个长相平平家境贫寒的龙掌柜,更让她意难平,深恨儿子有眼无珠,放着好好的李小萱不要,要去看上那个小狐狸精。
自从上次在绣品铺里遇见儿子和胡思嫚之后,她便知道了儿子一直在为胡思嫚花钱,不仅帮她赎身,还给她治病,甚至出钱安葬了她的父亲。这些行为让苏太太非常生气,她觉得儿子已经迷失在了胡思嫚的魅力之中。
苏太太原本希望儿子能有一个得体的婚礼,但现在看来,他似乎已经决定与胡思嫚同居,不再考虑其他选择。这让苏太太感到无比失望和愤怒,她认为儿子完全被胡思嫚迷惑了心智,失去了理智。
更让苏太太气愤的是,胡思嫚竟然如此不知羞耻,愿意与儿子同居而不要名分。这种行为简直让人无法接受,苏太太对胡思嫚充满了厌恶和反感。然而,尽管她对胡思嫚恨之入骨,却又无可奈何。毕竟,儿子已经成年,有权自主做出决定。
苏太太心里明白,这场冲突最终会导致母子关系破裂。但她不愿意轻易放弃,仍然试图说服儿子回到正轨上来。然而,面对儿子的固执己见,苏太太感到无力回天。她开始反思自己是否过于强硬,或许应该换一种方式来处理这件事。
在这个困境中,苏太太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她意识到,要解决问题,需要找到一种平衡,既能满足儿子的需求,又能维护家庭的和谐。于是,她决定尝试改变策略,以柔克刚,用亲情去感化儿子,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重新回到家庭中来。眼看就要过年了,她无法忍受儿子不在身边过年是种什么感觉。所以,她也决心与胡思嫚正面交锋,试图让她离开儿子,以免破坏他们的家庭幸福。
于是,苏太太再次心不甘情不愿地来到那家杨氏绣品铺。进去后却不见胡思嫚身影,只有一个年约四十岁的打扮得端庄大方的中年妇女。这妇女不是别人,正是杨氏,胡思嫚上次跟苏太太在铺子里发生冲突后,杨氏决定再开一家绣品店,就将她调到分店去了,而她则来执掌这家绣品店,业余时间指导那些绣女徒弟刺绣。现在她已经带出来一批弟子了,所以两个店的生意都不错,达到了她理想中的那个样子。
苏太太不认识杨氏,杨氏却一眼认出了苏太太,因为苏中强跟他母亲长得非常相像,又因为杨氏早已从胡思嫚嘴里听过她对苏太太的描述:眼高于顶,盛气凌人。
杨氏对苏太太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太太你好,请问太太,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然后给苏太太奉上一杯热茶,热情地招呼她坐。
苏太太毫不客气地坐下了,盛气凌人地问:“你们这里原来不是有个姓胡的女子的,她上哪里去了?”
杨氏略一思索,回答道:“太太问的是我们胡老板吧?我们新开了一家分店,事务繁忙,现在不需要老板亲自出面售卖绣品了。”她可不敢告诉苏太太胡思嫚在绣坊当管事的事,让苏太太知道了,跑到绣坊去闹,可是会影响她们的生意的。
今天天气不好,一直下着连绵小雨,北风呼呼地刮着,天气阴冷,店铺没有顾客,杨氏就坐在苏太太对面,边应付苏太太,边做刺绣。
苏太太看到杨氏边说话边工作,又看她绣得那么精致,不禁称奇:“呀!你的手可真巧,绣的这只蝴蝶像是要飞起来一样。”
杨氏故作谦虚地说:“太太过奖了。我们绣品店里的绣娘,都是经过精心培训的一等一的高手,绣出来的东西都跟我绣的一样好呢。”这话说的,也不知道是谦虚还是自夸。
苏太太不屑地撇撇嘴,又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那个胡思嫚,不站柜台了,却是到了哪里去了?我有事找她,你能否告诉我她住处的地址?”
“不好意思啊,太太,这个忙我帮不了,我也不知道胡老板住在哪里。”杨氏不想看苏太太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低下头专注于刺绣上。
苏太太讨了个没趣,突然问:“那你肯定知道胡思嫚跟苏公子的事吧?”
“胡老板跟苏公子?”杨氏惊愕地抬起头来,“太太难道认识他们?”然后就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来,故意说:“我们大家都说他们俩是天生一对啊!男的长得一表人材,风度翩翩,女的长得娇小玲珑,美若天仙。他们看起来实在很相配啊!”
苏太太听到别人这样夸自己的儿子,还是很受用的,但又无法接受杨氏说她跟胡思嫚是天生一对的话,赶紧说:“什么天生一对,那个狐狸精,哪里配上我儿子。一个舞女而已,做妾她都不配。”
“啊——原来你是——”杨氏故作惊讶状。
苏太太也不打算隐瞒自己的身份:“我正是苏中强的母亲。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你的孩子也该成婚了吧?”
杨氏点点头:“是的,我女儿早已嫁人,还有个小儿子,在上中学了。”
“哦,这样啊。”苏太太说,打起共情牌来:“你说如果你儿子将来长大了,也去喜欢一个舞女,死活要跟她在一起,你心里会是什么感受。”
“这个——”杨氏认真想了想,说:“事情得一分为二。如果那个舞女是个善良且清白的女子,只是迫于生计,被逼去做舞女的,且与我儿子两情相悦,我想我是能接受的。但是如果那个舞女真的是个狐狸精,并不是真心爱我儿子,只想贪图他的钱财,并不想跟他在一起好好过日子,那我就会反对。”
“你这个做母亲的,倒大度得很。”苏太太十分不满意杨氏的回答,“娶个舞女做媳妇,你也不怕别人笑话吗?并且你如何判定她是真心还是假意?”
“这个,通过平时的言行就能看得出来啊。”杨氏轻笑着说,“苏太太,我看人很准的。我呢,虽然不是什么显赫家庭出身的,但是日子还算过得去。前面因为丈夫不争气,抽上了大烟,我赌气之下就跟胡小姐合伙开了这家绣品店。现在我丈夫已经浪子回头,又将家里的生意打点起来了,但我还是坚持开着这两家绣品店。一来我觉得时代不同,既然允许女人抛头露面了,我们做女人的,自立自强也没什么不好的。二来呢依靠别人不如依靠自己。相信你也打听过,知道胡小姐的父亲正是抽上了大烟后,才将那个家庭拖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