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虽然算不上绝色,娇羞之时却别有一番韵味。
且她性情温柔,善解人意,和她在一起,时光过得尤其快。
余生有她陪伴的话,想必会幸福很多。
思及此,他便在当日黄昏散步,两人并肩而行之时,悄然握住她的纤手。
见她只是羞红了脸,却不曾挣脱,心中便有了数。
散步归来后,他直截了当问道:“莲花,你可愿嫁我为妻?”
女子垂首,脸颊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
萧弘光掐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勾唇笑道:“回我可好?”
女子羞答答地回了句:“好。”
萧弘光追问:“好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女子嗔了他一眼:“愿意。”
萧弘光笑着将人勾到怀里。
翌日就带着女子回京。
女子父母双亡,他也一样——父皇母妃都死在了顺王逼宫那天,两人便省了那些繁文缛节,只设了礼堂,布置了新房,拜完天地就洞房了。
这一夜,萧弘光感受到了极致快乐。
因为过于快乐,一些细节被他忽略了过去。
餍足之时,他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了女子。
女子先是惊诧,而后一把抱住他。
心疼道:“夫君这两年受苦了。”
萧弘光失势后不曾流过眼泪,听到她这句话后,眼眶却湿润了。
这世上,原来还是有真心待他的人的。
他紧紧抱住怀中女子,任泪水夺眶而出。
女子看着他身后虚空,缓缓露出一丝笑容。
东宫。
萧无恙端水进房,放到宋轻尘坐的椅子前,单膝跪地,毕恭毕敬道:“公主请沐足。”
宋轻尘:“……”
“这是哪个本子?”
“我刚编的本子,外强中干落魄废太子x白切黑和亲公主。”
宋轻尘:“……”
她抬脚踹向这厮胸膛。
“想娶北戎公主了?”
萧无恙抓住她脚腕,轻笑道:“已经被萧弘光娶了。”
宋轻尘:(⊙_⊙)?
“她怎么和萧弘光厮混到一块了?不是一直在四方馆住着吗?”
“四方馆那个是替身。”
萧无恙将她一双脚放到浴盆里,边给她捏脚边道。
“她换了个身份接近萧弘光。”
宋轻尘:“……”
“该不会跟无央一样,是个父母双亡,投奔亲戚失败的孤女吧?”
萧无恙但笑不语。
宋轻尘“啧”了一声。
“一个坑里摔两次,他可真是不长记性。”
又问萧无恙:“他们搅和到一起,你不管管?”
萧无恙:“有人心甘情愿作饵,帮我钓一批不安分的鱼儿,何乐而不为?”
宋轻尘:“……”
这厮的心眼真是越长越多了。
她看着他气定神闲的模样,忍不住起了坏心眼。
待他帮她捏完脚后,要拿布巾擦拭时,她将脚放到他身上,拿他里衣当抹布,乱踩一通。
“本宫可不曾允许你用布巾。”
她趾高气昂道。
萧无恙低眉顺眼地任她踩踏。
直到——
他闷哼了一声,眸色陡然加深。
刚要起身,宋轻尘按住他肩膀,笑眯眯道:“别动,本宫还没擦干呢。”
萧无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定住身形,任她折腾。
宋轻尘尽兴地玩了一把,而后悔得不行。
脚白洗了。
澡也白洗了。
……
萧弘光婚后,有美相伴,也不宅在家里了,隔三岔五携妻到郊外去游湖览山,吟诗作赋。
自觉过上了神仙般的日子。
但很快他就发现,不管去哪玩,都能碰到一两个权贵。
这些人看到他,全都笑盈盈地和他打招呼。
言语间对他颇为尊敬。
仿佛他还是东宫太子,而非落魄王爷一样。
沉寂两年,他已看透世态炎凉,知道世人都是无利不起早。
这些人刻意接近他,定然有所图谋。
他忐忑不安地和莲花分享了自己的发现。
莲花宽慰道:“他们既然没说出自己的目的,夫君也不必担忧,只当偶然遇见便好,左右我们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萧弘光想想也是,一颗心落下来。
他握着莲花的手,动情道:“家有贤妻,果然如有一宝。”
莲花微微一笑。
此后萧弘光和那些权贵便坦然相交,聊得多了,也就明白他们的困境。
昭帝推行的新政,极大地损害了他们的利益。
他们更喜欢过去的律法。
“如果当初是你继位就好了。”
吐槽完新政后,他们常常如此感叹。
“你绝不会推出这种乱七八糟的律令。”
萧弘光总是尴尬一笑。
不曾告诉任何人,其实他曾经幻想过若是自己继位,也要推行新政,像昭帝一样开创盛世。
成亲一个多月后,莲花和他一块吃午膳,尝了一块鱼肉就呕吐不止。
他赶紧请大夫上门。
大夫诊完脉后,向他恭贺:“尊夫人有喜了,刚好一个月。”
他喜出望外。
给大夫包了个大红包,让三福将他送出门后,他抓着莲花双臂,欢喜道:“我们有孩子了。”
莲花抚了抚自己小腹,感叹道:“真没想到孩子来得这么快。”
萧弘光也有同感。
再过九个月,他就要做父亲了。
可他对如何照料孕妇和养育孩子还一无所知。
为此他去书肆找了许久,却也没找到任何相关书籍,只能舍下颜面,向周围的妇人打听。
这些妇人各有各的经验,有些甚至是截然相反的。
他费了不少功夫整理筛选。
好不容易整理出来,莲花却突然见了红。
他着急慌忙把上次的大夫请来,大夫诊完后,惋惜道:“尊夫人小产了。”
“这不可能!”
他大吼道。
“我们明明无论饮食还是作息都严格遵循了过来人的经验。”
大夫蹙眉:“她可能接触了会害人落胎的东西。”
他在卧房里走了一圈,东看看西闻闻,忽然指着博古架上的一本书道:“这本书是用毒物泡过的。”
萧弘光脸色大变。
那是最近莲花爱不释手的书卷,是他从书肆买回来的。
他抓起那本书,便要去找书肆理论。
莲花叫住他。
“夫君,”她有气无力道,“别去,书肆不会认的,他们也不一定知道。”
萧弘光咬牙切齿:“他们卖毒书怎么可能自己不知道!”
莲花惨笑:“卖毒书对书肆没有任何好处,我们和书肆也无冤无仇,夫君还是好好想想,谁最见不得你有后。”
萧弘光霎时明白过来。
是龙椅上那位。